女帝的鳳目中,是壓抑不住的狂喜,她看著趙奕,像是看著一件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
“趙奕,你既立下此等奇功,朕自當重賞。”
“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來了!
趙奕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露出一副受寵若驚,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姿態。
他搓了搓手,低著頭,活像個第一次進城,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陛下,這……這都是臣該做的。”
“您非要賞的話……”
他聲音越說越小,最後跟蚊子哼哼似的。
“看在臣沒日沒夜,辛苦操勞的份上,您隨便賞個十萬八萬兩銀子就行。”
“臣不貪多。”
話音剛落。
站在一旁的禁軍大統領南宮玥,那張萬年冰山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她猛地轉頭,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趙奕。
十萬八萬兩?
還叫不貪多?
這人的臉皮,是用水泥糊的嗎?!
龍椅上,女帝那張還帶著狂喜的絕美臉龐,瞬間就黑了。
整個禦書房的溫度,仿佛都降了下來。
她從牙縫裡,冷冰冰地擠出一個字。
“滾。”
趙奕聽到這個字,非但沒有半點害怕,反而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掛著燦爛到極致的笑容,對著女帝一躬到底。
“得嘞!”
“謝陛下隆恩!臣告退!”
說完,他轉身就跑,那速度,活像身後有惡犬在追,連滾帶爬地就消失在了禦書房的門口。
那樣子,就差真的在地上滾一圈了。
出了皇宮,趙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剛準備上自家馬車,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恭恭敬敬地迎了上來。
“趙大人。”
安國公府的大管家劉三望,臉上帶著客氣的笑。
“我們家國公爺,有請。”
趙奕一愣,隨即心裡一動。
這兩天淨忙著搞錢搞事業了,都忘了自己還有個名義上的未婚妻。
是該去安慰安慰我們家嫣然了。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熱情起來,一把抓住劉三望的手。
“劉管家客氣了!走走走!”
他興高采烈地同意了,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對劉管家說。
“您稍等片刻。”
說完,他一溜煙跑進旁邊的一家首飾鋪,片刻之後,手裡提著一個精致的禮盒,重新跑了出來。
安國公府。
還是那間肅穆的書房。
安國公楚峰看著趙奕手裡的禮盒,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
“下次來,人到就行了,不必帶這些東西。”
他指了指後院的方向。
“嫣然在後院等你,去吧。”
趙奕聞言,一改往日裡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收起了所有的嬉皮笑臉。
他將禮盒鄭重地放在桌上,對著楚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晚輩對長輩的大禮。
來到後院,穿過回廊,景色雅致。
趙奕遠遠就看見了水榭小亭中,那個熟悉的,穿著淡青色長裙的絕美身影。
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深吸一口氣,臉上掛上自以為最帥的笑容,這才邁步走了過去。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亭子邊,看著楚嫣然那毫無防備的背影,一個壞心思冒了出來。
他伸出手,輕輕地搭在了楚嫣然的香肩之上。
“啪!”
一聲脆響。
楚嫣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嚇了一大跳,身體的本能反應快過了大腦的思考,她猛地轉過身,抬手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抽了過去。
等她看清來人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怎……怎麼是你?”
趙奕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整個人都懵了。
他委屈。
他太委屈了!
楚嫣然看著他臉上那清晰的五指印,一張俏臉瞬間變得煞白,手足無措地道歉。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趙奕捂著臉,眼淚都快下來了。
寶寶心裡苦啊!
這麼大的安國公府,難道還能有采花賊溜進來不成?
你這防範意識也太強了吧!
他心裡委屈得要死,嘴上卻還得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沒事的,嫣然。”
為了打破尷尬,趙奕又開始發揮自己的特長。
他給楚嫣然講起了新的故事。
講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來,看著楚嫣然那張帶著幾分愧疚的臉,試探著問道。
“那個……我能不能不叫你楚小姐了?”
“感覺太見外了。”
不等楚嫣然回答,他又厚著臉皮,自來熟地往前湊了湊。
“你小名叫什麼?要不,我就叫你小名吧?”
楚嫣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那張絕美的俏臉上,飛起一抹紅霞。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細若蚊吟地吐出了兩個字。
“鶯兒。”
“鶯兒?”
趙奕眼睛一亮。
“黃鶯出穀,餘音嫋嫋,好名字!”
他看著楚嫣然,臉上又露出了那副委屈的表情。
“鶯兒,我這臉到現在還火辣辣地疼呢。”
“要不,你幫我看看,是不是腫了?”
楚嫣然心裡本就愧疚,聞言沒有多想,便湊了過去,仔細地端詳著他臉上的指印。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趙奕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輕輕地拂在自己的臉上。
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鑽入他的鼻腔。
他深吸一口氣,由衷地讚歎道。
“你身上好香。”
楚嫣然的身體猛地一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了當。
她那張白皙的俏臉,“騰”地一下就紅到了耳根,猛地後退一步,又羞又惱地瞪著他。
“你……你真是個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