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是個登徒子！”
楚嫣然又羞又怒，那張絕美的臉蛋漲得通紅，她揚起手，又是一巴掌對著趙奕的臉扇了過去。
隻是這一次，她的手腕在半空中，卻被趙奕穩穩地抓住了。
力道不大，卻讓她掙脫不得。
趙奕沒有躲，也沒有生氣，隻是抓著她的手腕，那雙灼熱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認真。
“鶯兒。”
“我愛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像是一道驚雷，在楚嫣然的腦海中炸開。
她整個人都懵了，揚起的手忘了收回，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那雙深邃的，滿是真誠的眼睛。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氣氛曖昧到極致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咳咳！”
安國公楚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正站在幾步開外，黑著一張臉看著他們。
楚嫣然如同受驚的小鹿，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低著頭，不敢看人。
趙奕倒是臉皮厚，轉過身，對著楚峰嘿嘿一笑。
“國公爺。”
“時辰不早了，留下來一起用個午飯吧。”
楚峰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飯桌上。
氣氛有些古怪。
楚嫣然始終低著頭，用筷子戳著碗裡的米飯，就是不夾菜。
趙奕的目光，卻跟長在了她身上似的，毫不掩飾，一刻都不曾離開。
那眼神，看得楚峰眼皮子直跳。
秀色可餐？
你他媽倒是吃菜啊！
老子還在這兒坐著呢！
楚峰終於忍不住了，放下筷子，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老頭子我還在這呢，彆逼我扇你。”
趙奕嘿嘿一笑，收回目光，終於開始老老實實地吃飯。
一頓飯吃完，趙奕告辭離開。
他直奔城外的山坳。
剛一靠近，就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
山坳裡，多了幾十個穿著粗布短打，卻掩不住一身彪悍氣息的漢子。
他們隻是站在那裡，就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刃，眼神銳利如鷹。
李金李銀兩兄弟，正站在人群前，對著這幫人訓話，那架勢，倒真有幾分將軍的模樣。
趙奕看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他突然一個箭步，毫無征兆地一拳朝著李金的後心砸去！
李金頭也沒回，身體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一扭，輕而易舉地就躲開了這一拳。
旁邊的李銀，更是在趙奕動手的瞬間，就拔出了腰間的刀，刀鋒直指趙奕的咽喉！
動作快如閃電！
直到看清是趙奕，兩人的刀才停住，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
“少將軍！”
趙奕收回拳頭，背著手，圍著這倆貨繞了兩圈，臉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行啊。”
“武功不錯啊。”
“雁門關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這麼能打？他媽的，跟我藏拙是吧？”
“狗東西！看我回頭不整你們倆，去給北狄的拓跋宏送肚兜！”
“冤枉啊！少將軍！”
兩兄弟哭喪著臉，就差跪地上了。
趙奕懶得跟他們計較，目光掃過整個山坳。
幾十個工人匠人，住的是臨時搭的窩棚，吃的也是粗茶淡飯。
他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你們兩個狗東西，滾過來！”
他指著那簡陋的營地，破口大罵。
“這就是你們給兄弟們安排的環境？！”
“立刻！馬上！去給我把住宿和夥食搞好！讓兄弟們吃好喝好住好，才有力氣給老子乾活！”
罵完兩人，他又把匠頭張頭叫了過來。
“張頭，人手不夠，你再去招募一批人，要你信得過的，知根知底的，準備給大量生產！”
安排完這些，趙奕的目光落在了那燒得正旺的窯火上。窯口噴吐著駭人的熱浪，將空氣都扭曲了。他的視線又掃過旁邊一堆用來混合水泥的，篩得極細的沙子，腦子裡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
水泥……沙子……高溫……
我靠！琉璃！
這玩意兒可比水泥來錢快多了！在這個時代，一件成色好的琉璃器，那可是能跟黃金等價的寶貝！
他前世雖然不咋地，但對這種燒錢的奢侈品，偏偏還真看過幾篇講製作工藝的帖子，步驟記得一清二楚！
這他媽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張頭！”趙奕的嗓門一下子拔高，興奮得滿臉通紅。
匠頭張頭正指揮著工人，聞聲趕緊小跑過來。“少將軍，您吩咐！”
趙奕懶得廢話，直接把他拽到那堆沙子前，抓起一把，讓沙子從指縫間流下。“張頭，我再教你個能把沙子變成金子的法子，你想不想學？”
張頭一愣，看著趙奕那亮得嚇人的眼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好！”趙奕壓低了聲音，神情變得無比嚴肅，那架勢，仿佛在傳授什麼不傳之秘。“你聽好了，分出一部分人手，另外建一個小窯。記住，窯體要厚，要能承受比燒水泥更高的溫度！”
“你去找最好的石英砂，磨成最細的粉。然後再去找鉛丹，就是方士煉丹用的那種。兩者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
“少將軍……”張頭聽得雲裡霧裡，“鉛丹那可是金石之藥，和沙子混在一起……能燒出什麼？”
“燒出寶貝！”趙奕不容置疑地打斷他，“按我說的做！不止鉛丹，你再去給我找些銅綠、赭石、青金石，都磨成粉備用。”
“想燒出翡翠一樣的綠色，就往料裡加銅綠粉。想燒出寶石一樣的藍色，就加青金石粉！”
“燒製的時候，溫度要先慢後快，等料子完全融化成粘稠的液體，再用鐵管吹製成型，或是倒入模具。”
趙奕將腦子裡那些零散的知識，用最簡單直接的語言，詳詳細細地全盤托出。
張頭從最初的茫然，到震驚，再到最後，那雙布滿老繭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他是個浸淫此道幾十年的老工匠，趙奕說的很多東西他聞所未聞，但那些關於火候、配比、成型的細節，卻又處處透著一股他無法理解的道理。這不像是外行人的胡說八道，。
“少將軍放心！”張頭猛地一躬身，聲音裡滿是激動和敬畏，“小人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一定把這寶貝給您燒出來！”
“好！”趙奕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把目光轉向旁邊已經聽傻了的李金李銀兩兄弟。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抬腳就踹在兩人屁股上。
“兩個蠢貨！聽見沒有！馬上就要富得流油了！”
“現在就去！給老子把圍牆建起來！要三米高！牆頭給老子插滿碎瓷片和尖刺！再挖一圈壕溝！”
“山坳外麵，五十步一明哨，一百步一暗哨！把老子給你們找來的那幫老兵全都用上！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從今天起，一隻鳥都不能在老子沒允許的情況下飛進來！”
趙奕指著兩人的鼻子，唾沫星子橫飛。
“這地方要是出了半點紕漏，方子要是泄露出去一個字，老子就把你們倆的腦袋擰下來，做成琉璃，擺在老子書房裡當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