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空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一根羽毛，撓在趙奕的心尖上，又癢又麻。
“愛卿……就隻想要錢嗎？”
趙奕的喉嚨，瞬間乾得能冒煙。
他看著軟榻上那個慵懶得像隻貓，卻又危險得像頭母豹子的女人，腦子裡“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這臭娘們，又來這套！
這是在勾引我？還是在給我下套？
趙奕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
他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往前湊了半步。
“陛下說笑了，能為陛下辦事，是臣的福分，臣怎敢……”
“哦？”武明空打斷他，纖長的手指在軟榻的扶手上輕輕敲擊著，“既然如此，那賞賜的事，就算了。”
“彆啊！”趙奕脫口而出。
操！
上當了！
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武明空看著他那副悔得腸子都青了的表情，終於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行了，不逗你了。”
她坐直了身子，那份慵懶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君臨天下的威嚴。
“王德法倒了，丞相之位空懸，朝中百廢待興。”
“朕看你，腦子還算好使，就是沒用在正道上。”
“從今日起，你便任工部侍郎一職。”
她頓了頓，補充道：“水泥一事，你全權負責，朕要儘快看到成效。”
趙奕愣住了。
工部侍郎？
我操，這就升官了？
他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是一副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許的忠臣模樣。
“臣！叩謝陛下天恩！定不負陛下所托，為我大周，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套吧。”武明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趙奕磕完頭，爬起來，搓了搓手，又湊了過去。
“陛下，那個……這水泥大計，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可是這……啟動資金……”
武明空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眼皮都沒抬一下。
“沒錢。”
“啊？”趙奕的笑臉僵住了。
“有錢朕要你乾嘛？朕也沒錢。”武明空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是工部侍郎，錢的事，你自己想辦法。”
這一下，直接把趙奕給整不會了。
他氣得胸口發悶。
“陛下，您這不是耍無賴嗎？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哦？”武明空終於放下茶杯，抬起頭看他，那張絕美的臉上，掛著一個冰冷的弧度。
“朕沒追究你那雙不老實的眼睛，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你還敢跟朕要錢？”
一股寒氣，從趙奕的尾椎骨直衝後腦勺。
他感覺自己褲襠裡又涼了。
“那……那不要了。”趙奕瞬間就慫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錢，臣自己想辦法！”
他眼珠子一轉，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嘴臉。
“陛下，臣最近倒是搞出來個新玩意兒，一種烈酒，比市麵上那些馬尿好喝百倍！”
“臣尋思著，這玩意兒能賺錢，就是怕……怕被那些不長眼的給使壞。”
“您看，能不能……借皇家名頭一用？就說這是宮廷禦酒！”
武明空被他這一通操作搞得有些煩了。
她現在隻想把這個狗東西趕緊打發走。
“準了。”
“趕緊滾！”
“得嘞！”趙奕大喜過望，“臣這就滾！”
他心裡的小人已經開始仰天長笑了。
嘿嘿，臭娘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等老子靠這酒賺得盆滿缽滿，你可彆眼紅！
……
出了皇宮，趙奕腳下生風，直奔城外秘密基地。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還沒進莊子，就看到李金李銀兩兄弟，正指揮著幾十個新招來的工人，搭建新的蒸餾設備。
整個莊子，熱火朝天，像個大工地。
“少將軍！”
兩兄弟看到趙奕，立馬丟下手裡的活，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酒呢？”趙奕開門見山。
“少將軍，這是最新的酒！”李金激動得臉都紅了，獻寶似的從旁邊一個大缸裡舀出一碗酒。
酒液清澈透亮，濃烈的酒香，霸道地鑽進鼻腔。
趙奕喝了一口，感覺一條火線從喉嚨燒到了肚子裡。
帶勁！
“不錯！”他很滿意，“擴大生產！有多少給老子造多少！”
他又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老張呢？讓他滾出來見我！”
匠頭張頭，很快就被人從一個新建的庫房裡請了出來。
這老東西，幾天不見，人看著精神了不少，背也挺直了，走路都帶風。
“少將軍，您找我？”張頭對著趙奕拱了拱手，臉上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
趙奕斜著眼看他。
“燃燒瓶，搞得怎麼樣了？”
張頭聞言，不答話，隻是神秘地笑了笑，然後背著手，慢悠悠地在前麵帶路。
“跟我來。”
我操！
趙奕差點沒忍住一腳踹上去。
這老東西，跟誰學的？裝你媽的逼呢！
要不是看你年紀大了，高低給你兩個大嘴巴子！
兩人來到一處空曠的演武場。
張頭從一個木箱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玻璃瓶，裡麵裝著半瓶琥珀色的酒液，瓶口塞著一塊破布。
這，就是趙奕畫的那個“大殺器”。
張頭拿出火折子，點燃瓶口的布條，然後用儘全身力氣，將燃燒瓶朝著遠處一堵新建的水泥牆扔了過去。
玻璃瓶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砰！”
瓶子撞在牆上，瞬間炸裂！
一團橘紅色的火焰，轟然爆開，如同地獄裡盛開的惡之花。
烈火熊熊，舔舐著堅硬的水泥牆麵，發出“滋滋”的聲響。
那灼熱的氣浪，隔著老遠，都烤得人臉頰生疼。
火勢極大，而且根本潑不滅！
趙奕看得是目瞪口呆。
真他媽火起來了！
火還不小！
這玩意兒要是扔進敵軍的糧草堆，或者密集的步兵方陣裡……
那畫麵，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以後，除了金汁，老子又多了一個秘密武器！
“好！太他媽好了！”趙奕興奮地一拍大腿。
他走到還沉浸在自己傑作中的張頭麵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張，你他媽真是個天才！”
他又轉身，對著所有圍過來看熱鬨的工匠和護衛，大手一揮。
“所有人，這個月賞錢，一人一百兩！”
“馬上發！”
歡呼聲，瞬間響徹整個莊園。
……
趙奕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他離開基地，立刻找到了天一。
“大人。”天一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現在他身後的巷子裡。
“去，給老子找個全洛陽城最大，位置最好的鋪子！”趙奕的臉上，帶著一絲奸商的笑容。
“咱們要賣酒！”
“另外，再給老子找人，去城裡放消息！”
“就說，天降甘露，被能人巧匠釀成了絕世佳釀，此酒，乃是宮廷秘方，隻有皇親國戚才能喝到！”
“把牛逼往天上吹！怎麼邪乎怎麼來！聽懂了嗎？！”
天一聽得嘴角直抽抽。
他躬身領命：“屬下明白。”
這套路，他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