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扶起癱在地上的楊健,動作很輕。
“楊大人,這出戲,還得委屈您,繼續演下去。”
他拍了拍楊健肩膀上的灰,語氣溫和。
楊健那張老臉上,還掛著淚痕,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大人!您放心!”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配合!”
趙奕看著他,笑了。
“你繼續裝作被我軟禁,”
趙奕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起來。
“同時將錢、馬、李三家,這些年做的所有臟事,所有的罪證,我都要!”
“大人放心!”
“下官在南平郡這麼多年,就算被架空,手裡也攥著他們不少把柄!我這就回去整理,保證給您一份滿意的答卷!”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楊健這才在親衛的“護送”下,回了自己“軟禁”的院子。
深夜。
書房裡,燭火搖曳。
趙奕一個人坐在桌前,麵前堆著如山的卷宗,他正提著筆,飛快地寫著什麼。
一陣輕柔的腳步傳來,楚嫣然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參茶,走了進來。
“喝點吧。”
她將茶碗輕輕放在桌上,走到趙奕身後,伸出素手,按在他的太陽穴上,力道適中地揉捏著。
“你這樣不眠不休,身子會熬壞的。”
趙奕放下筆,靠在椅背上,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溫柔。
他握住楚嫣然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為了這南平百姓,為了我的好鶯兒,值得。”
楚嫣然的臉頰,騰地一下就紅了。
她剛想說些什麼。
異變陡生!
“嗖!嗖!嗖!”
一道黑影,如同暗夜裡的蝙蝠,毫無征兆地撞破窗戶,衝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蒙著麵的男人,他手中一柄長劍,在燭光下泛著森冷的寒意,劍尖直指趙奕的咽喉!
“狗官!納命來!”
李金!李銀!
兩人幾乎是同時動了!
他們如同兩尊門神,瞬間就擋在了趙奕身前,手中的佩刀出鞘,迎上了那致命的劍鋒!
“鏘!”
金鐵交鳴!
火花四濺!
那蒙麵刺客的武功,高得嚇人!
他的劍法,飄逸,靈動,每一劍刺出,都如同片片飛舞的花瓣,看似輕柔,卻暗藏殺機!
李金和李銀兩人聯手,竟然被他一人壓製得節節敗退!
“滾開!”
蒙麵刺客怒喝,劍勢陡然加快!
他一劍蕩開李金的刀,另一隻手化掌為爪,直取李銀的胸口!
眼看防線就要被撕開!
趙奕就要命喪當場!
“砰!”
一聲巨響!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一道身影,手持一杆長槍,如同下山猛虎,咆哮著衝了進來!
正是趙長歌!
“哥!”
雖然他對趙奕的所作所為,失望透頂,恨之入骨。
可血濃於水!
他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哥哥,死在彆人劍下!
“狗賊!敢傷我哥!我弄死你!”
趙長歌怒吼著,手中的長槍,化作一條出海的蛟龍,直搗黃龍!
槍出如龍!
那蒙麵刺客顯然沒料到,會半路殺出這麼個人。
他不得不放棄刺殺趙奕,回身格擋。
“叮!”
槍尖精準地點在了他的劍身上!
震得他虎口發麻,連退三步!
好強的力氣!
趙長歌的加入,瞬間就扭轉了戰局。
他主攻,長槍靈動如龍!
李金李銀策應,刀法刁鑽,封死了刺客所有的退路!
三人合力,如同一張天羅地網,將那刺客死死地困在了中間!
激戰中,刺客一個不慎,被趙長歌一槍挑飛了手中的長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數名影衛,從門外裡湧進來,手中的特製繩索,瞬間就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放開我!”
那刺客被按在地上,依舊在瘋狂掙紮。
“趙奕!你這個狗官!有種你就殺了我!我荊花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咬著牙,那憤恨的模樣,恨不得把趙奕生吞活剝。
趙奕從椅子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衣袍。
他走到那名叫荊花的刺客麵前,看著他。
“你,為何要殺我?”
“呸!”
荊花朝著他,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你這個喪儘天良的狗官!你抬高糧價,逼得百姓家破人亡,餓殍遍野!我殺你,是替天行道!是為民除害!”
他一番話,說得是義正言辭,慷慨激昂。
趙奕笑道。
“你可知,事情的真相?”
“真相?”
荊花嗤之以鼻。
“真相就是你是個貪官汙吏!我親眼所見,城裡多少百姓,因為你,連鬥米都買不上!你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好一個替天行道。”
趙奕點了點頭。
“我跟你打個賭,如何?”
荊花一愣。
“七天。”
趙奕伸出手指。
“七天之內,我不僅能讓南平郡的糧價,恢複正常。還能讓它,比以前更便宜!”
“你要是輸了,就為今天的魯莽,給我磕頭道歉。”
“你要是贏了,我這條命,你隨時來取。”
荊花不屑地看著他。
“癡人說夢!”
“糧價都漲到二百文了,你還能讓它降下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可趙奕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又讓他心裡,生出了一絲動搖。
最終,他咬了咬牙。
“好!我跟你賭!”
“七天之後,你要是做不到,我荊花,定取你項上人頭!”
趙長歌在一旁,聽得是雲裡霧裡。
他看著自己兄長那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心裡那股憤怒,竟開始動搖了。
難道……
難道哥哥他,真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計劃?
可一想到城外那些吃不上飯的百姓,他又攥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
“帶下去,好生看管。”
趙奕揮了揮手。
“七天後,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