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賭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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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老賭鬼,幾天幾夜的不回家,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滿臉橫肉漲得紫紅,眼白渾濁布滿血絲,頭發油膩打綹,一身破爛棉襖敞著懷,露出滿是汙垢的胸膛。

顯然剛從哪個賭檔或酒館灌足了黃湯出來。

醉眼朦朧中,他一眼就看見地上昏死的婆娘,又看到屋內兩個陌生身影。

這場景瞬間點燃了他本就混沌狂暴的怒火。

“操你姥姥的!哪來的野道士和小白臉!

敢闖老子家!動老子的婆娘?!”

隨即,其猛地抄起門邊一根用來頂門的粗木棍,怪叫著衝上前來!

“老東西!敢淩辱我婆娘!

賠錢!不賠錢老子跟你們沒完!”

“宋老三!你瘋啦!那是道長!來給你家驅邪的!”

此刻街坊四鄰也都立即跑了過來

“驅你娘的邪!”

宋老三狀若瘋虎,根本不聽,紅著眼珠子,拿著棍子又不敢真的打,乾脆就把棍子丟了。

竟直接撲上來,一雙沾滿泥垢油汙的熊掌死死抓住玄璣子破舊的道袍前襟,瘋狂撕扯推搡,嘴裡不乾不淨地狂噴。

“狗屁道士!老子看你們就是采花賊!

想白玩老子的婆娘?門都沒有!賠錢!

不賠錢老子就去官府告你們!告你們個奸淫擄掠!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快拿錢來!”

他一邊撕扯,一邊伸手就往玄璣子懷裡亂摸,試圖搶錢袋。

幾個漢子想上前拉架,卻害怕鬼物纏上他們,不敢進來,隻在門口焦急地跺腳:“宋老三!快住手!彆衝撞了道長做法!”

“滾開!少管閒事!老子今天非要這老騙子賠錢不可!”

宋老三死死纏住玄璣子,老道連連解釋,想要說明原委,但那宋老三根本不聽,口中反複念叨的就是賠錢!

而對方也沒有開陰陽眼,看不到角落那被鎮壓住的鬼嬰。

使得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而此刻,那張正死死困住鬼嬰的符籙,力量耗儘,上麵的朱砂符文猛地一黯!

“噗!”

一聲輕響,符籙無火自燃!

瞬間化作一小團刺目的赤紅火焰,隨即熄滅,隻留下幾片飄落的黑色灰燼!

失去了符籙鎮壓的鬼嬰,頓時化為黑氣,從牆角一閃,就消失了!

眾人雖然看不到鬼物,但那突然燃燒起來的符籙,也是嚇得他們一驚!

“鬼…鬼啊!!!”

“我的媽呀!!!”

擠在門口的婦人爆發出撕心裂肺、幾乎要刺破耳膜的恐怖尖叫!

離得近的宋老三,更是首當其衝!

“呃!”

宋老三所有的囂張氣焰、貪婪念頭,瞬間被碾得粉碎!

他抓著玄璣子衣襟的手猛地僵住,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玄璣子臉色劇變!

鬼嬰脫困而逃,若再讓它噬人壯大或遁走隱匿,後患無窮!

“孽障休走!”

老道一聲厲喝,猛地掙脫宋老三那已然無力的手,枯瘦的身形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就要朝那鬼嬰追去!

“慢…慢著!”

宋老三雖然嚇得魂飛魄散,但“錢”似乎刻進了他的骨頭裡。

眼看老道要走,貪婪的殘餘竟讓他下意識地又伸手去抓玄璣子的袍袖,聲音因恐懼而扭曲變形,卻依舊帶著無賴的執拗。

“錢…你還沒賠錢…不能走…啊!”

“混賬!”玄璣子見到其如此無賴,氣得須發皆張,猛地一跺腳!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

齊雲,右腳如閃電般抬起,帶著一股淩厲的勁風,狠狠踹在宋老三那肥厚的、沾滿泥汙的胸口!

宋老三那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個破麻袋,被這一腳蘊含的巨力踹得離地半尺,淩空倒飛出去!

重重撞在身後的土牆上!土牆簌簌落下大片灰塵。

“哇”地噴出一口混雜著酒氣的穢物,癱軟在地,胸口劇痛,眼前發黑,隻剩下痛苦的呻吟和喘氣,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齊雲緩緩收回腳,眼神冰冷如刀,掃過地上爛泥般的宋老三,又掃過門口那幾個驚魂未定、如同鵪鶉般瑟瑟發抖的街坊。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屋內的嗚咽和呻吟。

“看清楚了!我師父玄璣子道長,乃是得道高人,持牒受籙,更是城中縣尊老爺的座上貴賓!

今日發慈悲,為你等除魔衛道,分文未取!

你這醃臢潑才,再敢紅口白牙汙蔑半句,我立時便拖你去見官!

讓縣尊老爺的板子,好好教你個‘誣告反坐’的道理!

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那水火棍硬!”

“誣告反坐”四個字,如同冰冷的鐵錐,狠狠紮進宋老三混沌的腦子裡。

他掙紮著想說什麼,卻被胸口劇痛和極致的恐懼堵住,隻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看向齊雲的眼神充滿了畏懼。

齊雲這一腳,讓他知道,這小白臉,絕非善茬!

齊雲做了老道不願做的事情。

老道對齊雲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隨即瞪了一眼癱軟在地、滿臉鼻涕眼淚的宋老三,那眼神中充滿了痛心、憤怒與一種深深的無力。

然後對著齊雲急促道:

“此地交與你善後!事畢速回客棧!”

話音未落,老道枯瘦的身影已如一道灰色閃電,緊隨鬼嬰遁走的方向,撞開那扇歪斜的後門,毫不猶豫地投入了門外冰冷刺骨的寒夜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之中。

破屋內,死寂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聚焦在屋內唯一站著的、麵色沉冷的齊雲身上。

齊雲不再看他們,目光落在地上昏迷的宋氏身上,眉頭微蹙。

他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脈搏,確認隻是被自己打暈,性命無礙。他沉默地脫下自己那件半舊的青色道袍外衫——這是玄璣子給他臨時湊合的,小心地蓋在宋氏單薄襤褸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直起身,最後冷冷地瞥了一眼癱在牆角、如同死狗的宋老三,再無半分停留,轉身大步走出了這汙穢破屋。

回到作法的院子,將家夥事都收了。

心中暗道:“這叫個什麼事,非但分文未掙,還搭進去香燭錢,更是還差點被人給訛上了!

真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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