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凝固。
有人又站出來說:“阿湛,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是為了你好。且不說時音和宋家大少爺訂了婚,是宋家的準兒媳婦。就說她本人,命格帶晦氣,是圈內人人皆知的災星,會影響氣運的。你不顧自己,難道也不顧整個韓家嗎?”
“您還挺迷信。”
“這不是迷不迷信的事,時氏夫婦作為她的父母都不待見她,就能知道她——”
“如果燒香拜佛能發財的話,還經營公司做什麼?全都去南山出家不就好了?”韓湛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按照您的意思,時音憑一己之力影響韓氏一族,那麼在座的所有人都可以罷工去死了,反正再怎麼打拚也敵不過時音自帶的氣運。”
“你這是強詞奪理!”
“三姑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韓湛坐直身子,笑著看向對麵的婦人:“前陣子我爸媽催促我結婚,京圈裡門當戶對的名媛千金沒有一個肯嫁給我。終於有了個時音,她溫柔大方善解人意,樂意跟我結婚。”
“結果你們一個個不滿意,說她命格不好,被圈子裡的人嫌棄。那麼請問我不娶她還能娶誰?上次韓家聚餐,三姑您帶來的那個遠房表親,那小姑娘看著還不錯,不然您做個媒,把您表侄女嫁給我?”
“這、這怎麼能行!”
婦人當即就拒絕了。
她的小侄女,就算無法高嫁給事業有成的韓家大少爺韓征,那也不該淪落到嫁給一事無成的二世祖韓湛啊!
“三姑不肯做媒,那麼二叔您來?”
忽然被點名,男人頓時打了個激靈。先前的怒氣沒了,急切也沒了,心虛地抬眸左右掃了幾眼,吞吞吐吐好半天才吭聲:“阿妹,這就是你不對了。時音也有時音的好,至少性格乖順,人也長得標誌,嫁給阿湛蠻好的,你就不要多嘴地說他們小兩口的閒話了。”
婦人也老實了。
聽到那句韓湛對她的表侄女有點意思,想讓她做媒的時候就徹底老實了。她立馬接了哥哥的話,點著腦袋一下又一下:“是啊,時音若是不好,宋家也不會早早地定了她做兒媳婦。阿湛你眼光好,不錯的,很不錯。”
兩人相繼坐下。
席間的其他人也跟著點頭讚歎著這段婚姻,有的人甚至怕誇慢了,韓湛瞧上他們這些旁親家族裡適婚年齡的女子,那真是命苦。
聽著滿座長輩的祝福,韓湛道:“既然音音得到了各位一致的認可,那麼日後不管是在韓家還是在外麵,就多維護她一點。”
……
時音不清楚大廳發生的事。
她隨著白女士去了二樓儲藏室,對方贈給她一隻翡翠玉鐲,說是兒媳的見麵禮。她將東西收好,下樓進入廳裡,十幾雙眼睛不約而同再一次聚集到她身上。
與先前不同。
這次每個人都很熱情。
眼裡溢滿了笑意。
時音慢步走到韓湛身旁坐下,小聲跟他說了他母親交給她玉鐲的事,他點了點頭,拿起那隻鐲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套進了她纖細的手腕裡:“我老婆皮膚白,襯得這陳年老鐲子都亮眼了幾分。”
“音音,初次見麵,二叔沒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這個紅包你收著,這是二叔二嬸給你和阿湛的心意。”
“音音,三姑也給你一個紅包,祝你和阿湛夫妻和順,恩愛長久。”
“……”
時音壓根來不及道謝。
他們烏泱泱一堆人圍了過來,一個還未說完話,另一個又接著說,她揚著腦袋前後左右到處看,心裡又謹記著韓湛下車前給的叮囑,手忙腳亂地去接紅包。
太多了。
完全抱不住。
到最後她捧著她那愛馬仕的菜籃子包,包口敞開,就那麼端正地坐在那,一邊點頭說謝謝,一邊認真裝好每個進兜的紅包。
這些親戚並未留在韓宅吃飯,如韓湛說的那樣,他們都是出於好奇,想知道韓湛娶的人是誰,巴巴地趕來看新娘。見到了,也就陸續走了。
不多時。
偌大的宅院靜了下來。
韓湛手機響了,他摸了摸身旁妻子的頭,寵溺道:“媳婦兒,我去接個電話,很快回來。無聊就玩手機,餓了就吃桌上的小蛋糕。”
時音點頭。
他前腳離開,後腳白女士就讓人端著一盤洗乾淨的智利車厘子過來,擺放在時音手邊,婦人也跟著在她身旁坐下:“音音,你和阿湛結了婚,就是我們的女兒了。韓宅也是你的家,不用太拘謹,怎麼舒服怎麼來。”
白女士長得漂亮。
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
說話也很溫柔,親切慈愛的模樣沒有長輩的架子,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平易近人。
“音音,你和阿湛是怎麼認識的呀?”
“在咖啡館。”
“是他主動向你提出結婚的嗎?”
“嗯。”
聽到這個回答,白女士轉頭與丈夫對視了一眼,隨後又問:“音音,我知道你是個很乖的孩子。這裡沒有其他人,你實話跟爸媽說,韓湛是不是威逼你了?他是不是用了讓你害怕的手段把你弄到民政局去領的證?”
“他——”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
時音:“?”
“是我和老韓沒有教好他,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白女士沒給時音開口的機會,又說:“音音,做韓湛的妻子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韓家會儘可能補償你的,日後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爸媽說。”
“你也彆太怕韓湛,他以後要是出去鬼混,帶些小三小四的回家,你就拿出正宮娘娘的氣勢去管他。報警把他送進局子也是可以的,我們絕不心疼。”
時音唇角抽了抽:“……”
她就是個花瓶契約妻子,哪敢管韓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