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在快把水燒開的時候,聽到堂屋有了動靜,不一會林薑氏就過來了,林清家這樣的人家可沒有“君子遠庖廚”這樣的富貴病,見兒子已經在做飯了,林薑氏就說:
“去洗漱吧,然後去換你的新衣服,等一會吃過飯好去竄門拜年。”
林清應了一聲,便起來,讓林薑氏在做飯。
林清到了堂屋,見爺爺和爹都起來了,在火盆旁烤火了。
林清也沒說什麼,便去自己房間換衣服了。
在林清這邊,除夕過年,是要穿新衣服的。
林清換好了衣服,這時外麵有人拍門聲,林清走出房間,聽林阿大在那嘀咕:
“不會是來拜年的吧?來這麼早?”
林阿大便走出堂屋門去開門了,嘴裡還應著:“哦,來了,來了~”
“林叔父是我~”林清隱隱聽到院門外傳來這一聲,林清聽聲音熟悉,又一想,這不正是陳銘的聲音嗎?
林清聽到這聲音也就出了堂屋,去往院門處。
林清的新家是三進的院子,林清一家是住在了第一進院子。
三進院子很大,但是大歸大,可是他們家沒那麼多人,林清原先計劃的是,可以買些奴仆過來,然而這種設想,被林薑氏搬來後,給一票否決掉了,話語是:
“咱們家用的著奴仆嗎?等你真的科舉當了官,咱家再添置,現在整這麼些,咱家養的起嗎?彆提你的稿費,那不長久!”
“再說了,咱家現在我跟你爹都年輕著呢,什麼不會做?用添什麼奴仆?”
於是林清的設想,便幻滅了
院門被林阿大打開了,林阿大走得近,他也聽清楚了,這聲音正是陳縣令的聲音。
門一打開,林阿大就向著陳銘拱手施禮,而陳銘在一見林阿大開門,便也施起禮。
林清看到倆人同時彎腰施禮,給看得有些樂,但他還是繃住了,沒有直接笑出聲,但他也還是向著陳銘施禮道:
“小弟給陳大哥拜年了!”
陳銘這時也站起身,但發現林阿大還在向自己施禮,馬上聯想到了“真實情況”,便馬上去攙起林阿大說道:“叔父,小侄是來給您和家中長輩拜年的,您這樣,小侄可擔受不起啊?”
林阿大見陳銘來扶他,便也恍悟過來,頓時感到很窘迫,林清這時走過來解圍,“爹,陳大哥,先屋裡吧?”
“哦對,進屋,先進屋!”林阿大也反應過來,忙說道。
於是陳銘就被林清和林阿大讓進了堂屋裡,而這時候林薑氏和林大力也都看到了陳銘過來,也走出了堂屋來迎陳銘。
將陳銘迎進了堂屋,林大力將家裡早準備好的瓜子、焦花生都放在了桌子上,讓陳銘自己吃。
隨後林薑氏說道:“大人,您快坐,您來我們家是我們家的福氣嘞!”
林薑氏這麼一說話,陳銘當即說道:“可不能這麼說,我來啊,是給幾位長輩們拜年的!”
而就在這時門外麵又響了,是一陣的說話聲;因為知道接下來會有村人陸續來拜年,林阿大就沒有關院門。
這時聽腳步聲,都已經走到院子裡了。
而果然沒等一會,就見到林氏的族長林棟帶著他的家人子侄們,來拜年了。
而林棟他們一進來,剛想要和林大力他們一家打招呼,可忽然林棟一下看到陳銘,立時驚的一激靈,頓時反應過來,當即給陳銘作揖行禮:
“晚生見過縣令大人!”
他說完這句話後,便立時衝後麵嗬斥道:
“還不快快拜見縣令大人!”
那些族長林棟的家人後輩子侄們,立時就向著衛輝縣令陳銘行跪拜大禮;他們可不是林棟,他們可不是秀才,沒有見縣官可不跪的特權。
而陳銘見到他們都給自己跪下,顯然陳銘已經忘記曾在林清家第一次見過林棟了。
他隻當是自己被人認出來了,而當先朝自己作揖行禮穿著嶄新儒生袍、頭係方巾(秀才巾),這人一定是個秀才了,陳銘這時已不是麵對林清一家的表情了,而是擺著官威道:
“這位生員請起吧,你們也都起來吧,我今晨過來,主要是給我林叔父、叔母、爺爺拜年來的。”
聽陳銘這麼一說,林棟等人當即恍然,但隨即開始對林大力、林阿大一家在心裡麵重新定位了。
原來這位新縣令和林清家好到這種程度,這麼早就來給林家長輩拜年了。
其實是陳銘來這麼早,主要就是怕林家一家出門去拜年,他故意來早一些,就是來家可以見著人。
這時林棟包括其家人們,這時才都起來。
林清、林阿大這時走上前來,對著林棟長施一禮道:
“孫兒(小侄),給族長爺爺(叔父)拜年了!”
林棟這時見林阿大和林清向自己行晚輩禮拜年,心中頓時感到欣喜——這欣喜自然是看到縣令大人都在,所以他欣喜,一般的拜年,他隻會是平常待之。
林棟忙扶起了二人,親切說道:“快起來,你們啊,都是我林家的棟梁之才啊,尤其是林清,真是我林族麒麟兒!”
這族長林棟好一頓誇,林阿大聽他誇自己是棟梁之材,也知道自己是沾了兒子的光,兒子是麒麟兒那是沒說的!
就在這時陳銘說話了:“爺爺,叔父、叔母,侄兒陳銘給您們拜年了!”
陳銘當即衝著林大力行了跪拜大禮,然後直起又向著林阿大和林薑氏各行禮磕頭。
三人忙過去把陳銘攙了起來。
陳銘給攙起來後,林棟是個有眼色地,忙對林大力說道:
“那大力兄,我們就先告辭了!”
於是林大力去送他們,林阿大他們留在堂屋,主要招待陳銘。
林薑氏這時說道:“餃子已經煮好了,陳……賢侄也一起用飯吧?”
陳銘推辭了一句:“這怎麼好意思……叔母?”
林薑氏這時聽陳銘又稱呼自己一句叔母,這時也不再拘謹了,說道:
“你既然叫我一聲叔母,在叔母這吃一頓飯,能咋的?”
林阿大這時也鼓起勇氣,說道:“是啊,包的韭菜豬肉餡的,陳大……賢侄可彆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