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盛驍一下就忍不了了,聽她還敢往他這個嫡長子身上潑臟水,“沈汐,你胡說八道什麼!明明是你不知好歹!不孝婆母,又嫉妒心強,被夫家休妻,壞了盛家的名聲,還耽誤了蘅兒的婚事,這要不是楚家明事理、大度,蘅兒還嫁的出去?!豈不是要被你生生誤了?!”
她分明就是在混淆視聽,推卸責任!
雖然盛夫人覺得他所言甚是,但是看著盛驍又要無端發脾氣,盛夫人低聲嗬斥,“驍兒!你好好說!”
盛驍看了老夫人,見她神色不好,他才強壓下怒意。
此時,“盛大少爺的意思,我要在顧府繼續受苦受難,好繼續維護盛家的名聲,也彆影響了盛大小姐的婚事?”
“臣為君綱,夫為妻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哪有像你這樣小肚雞腸,竟連夫君有個其他妾室都容不下,還鬨到被休妻,丟人顯眼!也就是娘心軟,才讓你進盛家的門!要我說,就該跟你斷絕關係,免得汙了盛家清名,盛家哪裡這樣丟人過?”
“閉嘴!滾!滾!”滾出去!
老夫人起身,拐杖狠狠地一下下地打在盛驍身上,疼得他直跳腳,“祖母,輕點!輕點!疼!”
“來人,將他給我趕出去!我不想看見他!”
盛驍被老夫人身邊的房嚒嚒攆了出去。
然後代老夫人送客,“老夫人需要休息,各位都請回吧”。
幾人退出來,楚皓聽見後邊傳來一句,“皓哥哥。”
瞬間,楚皓以為是沈汐。
隻那嗓音太糯了,沒有沈汐那股脆。
他愣了愣才轉過頭來。
掃了眼不遠處的盛夫人,楚皓收回眸光望著盛蘅,“有事?”
嗓音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跟平時一樣。
盛蘅覺得楚皓對彆人總是嚴肅疏遠,對自己很是耐心溫和。
以至於盛蘅覺得楚皓對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但是剛剛,她忽然覺到那溫和裡的距離。
突然感覺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盛蘅眼圈泛紅,像無辜的一隻小白兔。
她緊張地攪著手中的帕子,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抬起眸子盯著他,“皓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娶蘅兒?”
楚皓微愣,“怎麼了?”
“你,你說”
盛蘅吞吞吐吐。
說錯了怕惹他煩,她是女子,要矜持端莊。
楚皓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但麵上卻,“你彆多想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像覺得自己有點不近人情,他接著說道,“有空再來看你。”
話音未落就大步離開。
他有些恍惚,明明當年和他指腹為婚的是沈汐,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是沈汐,可是怎麼,他的未婚妻就變成了盛蘅?
也許是當時看到顧澈將水裡將她救起抱在懷裡的憤怒,也許是看到顧澈在她床邊細心的照顧?
他可是楚王爺家的世子!
他直接氣不過抓起盛蘅的手,說要和盛蘅成親,說和她兩情相悅,心悅彼此,希望沈汐可以祝福他們。
可是他在沈汐的眼裡,沒有看到他期望看到的失落,隻聽見她淡定的祝福,“那祝世子和盛大小姐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怎麼就這樣了?怎麼就走到這一步?
也許是因為麵子,也許是因為賭氣,也許是因為?
直到她的花驕被抬進顧府,他都想著花轎上的那個人會掀開簾子,跑出來,跑他跟前,跟他說,“皓哥哥,不想嫁給顧澈,我喜歡的是你”。
可是,並沒有
她的花驕就那樣被抬進了永昌侯府顧家。
此刻的盛蘅呆站在院裡,看著楚皓離去的身影。
他說的那話好像是讓她放心。
可他並沒有正麵回應她所問的事情。
想到沈汐那冷漠疏遠的模樣,盛驍心裡就堵得慌。
明明都將她嫁出去了,這個家安靜下來了。
可這個喪門星才半年功夫,卻被顧家掃地出門了。
回來就回來,盛家又不是養不起她,而且娘都說還會像以前那樣待她如之前一般,可她那愛死不活的樣子,是給誰看。
誰又不欠她的?!是她自己不爭氣?不孝,善妒,難道還要把這惡氣撒到娘和蘅兒身上不成?
果真是白眼狼,白養了她十年!
哪怕是養條狗養隻貓,十年管她吃管她喝,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它們都會對著他們家人搖尾巴,但是沈汐呢?
真是不識好歹的狗東西!要不是這樣的臭脾氣,能被婆家休妻嗎?!
他想著,該教她學點規矩了!
另一側,沈汐扶著老夫人歇息,她卻突然暈倒了。
盛夫人所言不虛,老夫人身體每況愈下。
雖然很好控製脾氣了,但想到之前的事,就難免情緒激動
好在早就讓府醫候在外邊,著急喚進屋紮針,總算醒了過來。
沈汐嚇得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但也不敢出聲,生怕影響了府醫施針。
看到沈汐的害怕,老夫人朝她揮手。。
沈汐急忙轉身迅速抹了眼淚,強壓下去眼中的淚水,走向前去。
“彆怕,老婆子命大的很,還不到死的時候。”老夫人怕她擔心,強扯動嘴角笑著。
沈汐抓著老夫人手,“外婆說過,會陪汐汐很久很久的。”
她隻有外婆疼了。
老夫人望著沈汐,“外婆當然想一直陪著汐汐,可是”
她老了,老糊塗了,不像年輕時那般耳聰目明了,竟讓彆人哄騙了去。
思及此,老夫人突然開口,“汐汐,你可還想再尋佳婿?”
在她還在盛家能有點威懾力的時候,她想給她找個平穩可靠的人家,斷不能讓她再被她那虛偽的兒媳和隻顧著攀附的兒子算計了去。
沈汐明白外婆的好心,但卻搖頭,“汐汐隻想陪著外婆。”
雖然隻有短短半年,但她像是經過了一世,看透了很多事情。
親人不過如此,怎麼能將自己的生活指望給一個陌生的家庭和男子呢?
她接下來就隻陪著外婆,如果外婆百年之後,她就回到平南侯府去,哦,也就是現在的南國公府。
自己再外開個武館,開個鋪子,豈不比跟他們瞎扯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