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不知所以。
夏雲崢隻覺得吵鬨,影響到他對孟氏下手。
“閉嘴!”
“小兔嵬子,你給我安靜一點。”
他怒吼。
【劈你,劈死你!渣渣爹,我要劈死你?!】
夏淺淺軟軟的小奶音落下的一瞬,響雷就劈了下來,精準地劈向了夏雲崢。
孟氏和夏淺淺離他很近,卻毫發無損。
夏雲崢渾身顫動,一股強大的電流在血液裡翻騰、噴湧,天靈蓋都要掀翻了!頭發爆炸式的豎了起來。
“什、什麼情況?”他一張口,一股濃濃的黑煙便從嘴裡吐了出來。
夏淺淺皺了皺鼻頭,不算滿意。
雷電的強度還不夠大,死不了人。
但小世界有小世界的運行法則,不能輕易打破,要不然,輕則混亂、崩塌,重則引起天地毀滅,生靈塗炭。
即便是神仙,法力無邊,也不能濫殺無辜。
孟氏望向懷裡乖乖軟軟的小女兒,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雷公電母?
女兒竟然認識嗎?
此前,儘管她隱約猜到女兒來曆不凡,卻不知如此不凡。
但當下,夏雲崢沒走,她得控製好自己的表情,不能露出破綻,以免將女兒置身於危險之中。
她氣質冷淡,對夏雲崢落井下石:“許是你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唄!再有,你將柳依依中毒一事歸結於我,但事實上,是你讓我對她多加照顧,而我,不過是成全你。
你一大早送來的雞湯,我忘記喝了,恰好想起柳依依身嬌體弱,我便拿來借花獻佛,以表心意。”
真相如此,水落石出。
夏雲崢眼白直翻,氣血上頭,哆哆嗦嗦道:“那雞湯……怎麼能喝?”
孟氏反問:“我能喝,她為什麼不能喝?”
夏雲崢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但因為做賊心虛,他忍不住把音量一升再升:“誰讓你無事獻殷勤了?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闖下多大的禍?!”
孟氏悠閒道:“是你自己端來的,我不過轉手而已,我能有什麼錯?”
夏雲崢心如刀絞,再無僥幸。
一想到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就懊悔不已。
同時,他臉色難堪,漾著潮紅,顯然是被氣得夠嗆。
“錯、錯的……”不是你,是我。
我就不該自作聰明,妄想將砒霜下到雞湯裡,以此毀了你,從而瞞天過海。
否則,依依不會有事。
我也不該對你心慈手軟,在你一次次昏睡在我枕邊的時候,還猶豫著留你一命,沒有下死手。
我更不該……娶你!
你就是個惹事精!
是國公府的禍害?!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宛若湍急的激流,氣勢如虹,不斷地在夏雲崢的腦海裡碰撞,他扛不住,最後竟是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夏淺淺看著躺在地上猶如死魚一樣的渣爹,切了一聲:【弱弱弱,渣爹是個弱雞!】
就渣爹這體質,一道雷就能將他弄趴下,真是弱極了。
一點都不抗揍。
她深深的鄙視他!
孟氏寵溺地捏了下女兒肉乎乎的白嫩臉頰,無奈道:“你啊,就是調皮。”但是,也暖心。
夏淺淺從渣爹身上收回視線,嘿嘿笑著,招雷而已,不算大事。
若非實力尚未完全恢複,否則,不用召喚雷公電母,她一樣嘎嘎行。
“乖乖女兒,真是惹娘親疼惜。”
就衝女兒這一份孝心,都足夠讓她感動得無以複加。
夏淺淺親昵地蹭了蹭娘親的掌心,咧開嘴角,笑得見牙不見眼。
疼。
娘親疼。
淺淺需要娘親疼。
小神女生來就是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更沒有父母,難得在這一世遇見個一心一意疼愛自己的人,她倍感歡喜。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儘顯溫情。
周遭縈繞著溫馨的氣息,點點溫度攀升,驅散夜色的寒涼。
至於被雷電燒焦,成了黑炭一樣的夏雲崢,則是零人在意。
夜色褪去,天邊泛起魚肚白。
詩琴起得早,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
她站在孟氏身後,瞧見孟氏憔悴的姣好麵容:“夫人,國公爺一向如珠如寶地對待您,這麼多年的綿綿情意不似作假,他隻是一時糊塗,才如此對您……”
她想安慰夫人。
然而,這話一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
孟氏自有一杆秤,能保持清醒:“糊塗?不,他不糊塗!人心都是偏的,隻不過,他沒有偏向我罷了!”
否則,錯不在她。
他卻冷言冷語地攻擊她。
詩琴擔憂:“夫人,您產後虛弱,最忌情緒波動,所以,您消消氣……”
孟氏稍作思量,涼涼開口,“縱觀過往,我是生氣,氣他的背叛,更氣自己,原來,我付出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不值得的,他、他根本不愛我,而是另有所愛。
可我,我卻一直被他蒙在鼓裡,沒有半點懷疑,但凡我警惕一點,也不至於陷入被動的局麵。”
曾經,太尉府如日中天,難以撬動。
反觀國公府,岌岌可危。
然而時過境遷,兩者的位置早已顛倒過來。
她不能輕舉妄動。
“受傷害的人是您,但做錯事情的是國公爺,他都不檢討自己,您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詩琴是孟氏從娘家帶來的人,自然站在孟氏的立場。
孟氏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是啊,全身心地去信任一個人並沒有什麼不對。
是夏雲崢辜負了她的信任。
“起初我想岔了,險些進入死胡同,走不出來。”孟氏輕輕撫摸額頭的粉色花鈿:“也罷,既然夫君有了選擇,那我用不著再委屈自己。”
國公府表麵看著光鮮亮麗,實則入不敷出。
還得依靠她的天價嫁妝支撐。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們似乎忘記了這一點。
並且理所當然地享受一切。
那麼,當她收回所有的好處,且看看他們如何應對。
門口拐角處,一抹倩影筆直站著。
她目光漸漸幽深,臉色越發煞白。
父親另有所愛?母親陷入被動局麵?
她前後走了統共也沒幾天,怎麼一回來天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