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室的石門厚重得像座小山，楚清璃將刻著楚家雲紋的令牌插入凹槽時，石縫裡傳來沉悶的機關轉動聲。“裡麵的中品靈石能提供三倍於外界的靈氣，” 她推開門的動作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每日卯時到酉時開放，彆超時。”
陸塵走進石門的瞬間，就被濃鬱的靈氣包裹得幾乎窒息。十二塊中品靈石嵌在牆壁的凹槽裡，散發著溫潤的白光，靈氣像看得見的水流在室內盤旋，吸入一口都覺得經脈在歡快地歌唱。
“多謝。” 陸塵轉身時，楚清璃的指尖正停在令牌上，晨光透過石縫照在她的側臉，冰藍色的眸子裡藏著期待。
石門緩緩閉合，隔絕了外界的喧囂。陸塵盤膝坐在中央的蒲團上，將修改後的《寒水訣》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口的疤痕 —— 那裡的皮膚下，長生體的溫熱還在緩緩流淌。
他深吸一口氣，靈氣順著口鼻湧入丹田，比在藥園時順暢了十倍不止。修改後的功法路線像條拓寬的河道，原本滯澀的節點被一一打通，靈氣在經脈裡遊走時，甚至能聽到細微的嗡鳴。
【檢測到濃鬱靈氣環境，修煉速度提升 300】
【當前修為：練氣中期（80）】
係統的提示音讓陸塵精神一振。他運轉靈力衝擊練氣後期的壁壘，中品靈石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像無數條小溪彙入丹田這片湖泊。
時間在修煉中悄然流逝，當牆壁上的靈石光芒漸暗時，陸塵猛地睜開眼，指尖彈出的靈力在空氣中劃出淡淡的白痕 —— 練氣後期，成了！
他活動了下筋骨，隻覺得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長生體被動修複的不僅是外傷，連帶著經脈都被拓寬了些許，這讓他對突破築基充滿了信心。
就在這時，石門突然傳來劇烈的撞擊聲，“哐當” 一聲巨響，令牌從凹槽裡彈了出來。
“廢物！果然在這裡！” 楚風的聲音像炸雷般響起，他身後跟著個青袍老者，正是楚家大長老楚雲河。
金丹中期的威壓如烏雲壓頂般罩下來，陸塵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深海，每一寸皮膚都在承受著千斤重壓。他下意識地運轉長生體的氣血之力，骨骼發出細微的咯吱聲，竟硬生生抗住了這波威壓。
“大長老！這廢物私闖禁地！” 楚風躲在楚雲河身後，指著陸塵的鼻子罵道，“修煉室是嫡係子弟才能用的，他一個贅婿也配？”
他話音剛落，就被威壓的餘波掃中，踉蹌著後退三步，撞在石門上才穩住身形，臉色白得像紙。
“放肆。” 楚雲河的目光在陸塵身上掃來掃去，像在評估一件貨物，“你可知私闖修煉室是何罪？”
陸塵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塵，動作從容得讓楚風咬牙切齒。“清璃小姐請我來的。” 他從懷裡掏出塊玉佩，正是楚清璃給他的通行令牌，上麵刻著的 “清” 字還泛著靈氣。
楚雲河接過令牌，枯瘦的手指在上麵摩挲片刻，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令牌上的靈力波動確實是楚清璃的，而且動用的是她母親留下的嫡係權限，他根本挑不出錯處。
“楚家的規矩，不能壞。” 楚雲河把令牌扔回給陸塵，聲音冷得像冰，“酉時前必須離開。”
楚風還想爭辯，被楚雲河一個眼神製止了。兩人離開時，石門關上的瞬間，陸塵清楚地聽見楚風壓低的怒吼：“大長老！就這麼放他走了？”
“急什麼。” 楚雲河的聲音帶著陰狠，“一個練氣後期也敢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遲早有他苦頭吃。”
石門徹底閉合後，陸塵才發現後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金丹修士的威壓果然恐怖，若不是長生體的被動防禦，他剛才恐怕已經趴下了。
他重新坐下，卻沒了繼續修煉的心思。楚風的挑釁在意料之中，但楚雲河的態度卻耐人尋味 —— 這位大長老看似公正，眼底的算計卻藏不住。
酉時的鐘聲敲響時，陸塵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起身時，腳尖踢到了蒲團旁的地磚，發出空洞的響聲。他蹲下身敲了敲，這塊地磚比周圍的鬆動不少。
“難道有機關？” 陸塵想起楚紅菱說的黑匣子，心跳莫名快了起來。
他用靈力撬開地磚，下麵露出個半尺見方的暗格，鋪著的黑布已經腐爛。暗格裡放著個殘破的竹簡，上麵刻著 “楚氏秘聞” 四個篆字，邊角磨損得厲害。
陸塵展開竹簡，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但還能辨認出大概意思。開篇記載著楚家初代家主楚玄的事跡，說他早年在極北冰原獲得一枚 “冰魄珠”，憑借珠內蘊含的至陰之力，硬生生從練氣期突破到金丹，才創下青冥洲楚家這百年基業。
“冰魄珠……” 陸塵的指尖停在這三個字上，突然想起楚清璃的寒冰靈體，“難道和她有關？”
竹簡的後半部分被蟲蛀得厲害，隻剩下 “月圓之夜”“寒潭”“獻祭” 等零星的詞語。陸塵把竹簡藏進懷裡，重新蓋好地磚時，發現暗格裡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香氣 —— 和柳姨娘身上的熏香一模一樣。
看來柳姨娘也知道這個暗格。
陸塵走出修煉室時，夕陽正將天空染成血紅色。他回頭望了眼厚重的石門，突然覺得楚家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楚清璃的寒冰靈體，柳姨娘的黑匣子，還有這記載著冰魄珠的秘聞…… 這些線索像散落的珠子，隱隱指向同一個方向。
他剛走到回廊拐角，就看到楚紅菱蹲在石階上，雙丫髻上彆著朵紫色的聚氣花。少女看到他時眼睛一亮，起身時裙角掃落了幾片落葉：“陸大哥，柳姨娘剛才去丹房了，好像在找什麼藥。”
陸塵摸了摸懷裡的竹簡，夕陽的金光透過雲層照在上麵，那些模糊的字跡仿佛活了過來。他忽然想起秘聞裡 “獻祭” 兩個字，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