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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青菜香菇臘肉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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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蘿將碎銀與銅錢倒進錢袋,看了又看那枚一錢重的碎銀,眼睛亮亮的。

收攤時,她早算得門兒清:碎銀兌八十文,零散銅錢四十三文,合計一百二十三文。

於是決定把行囊裡那塊寶貝臘肉切半塊來犒勞自己。

臘肉是在城裡挑的上好五花,按老法子用粗鹽、花椒、八角醃透,掛在簷下曬足一月,肉皮皺成琥珀色,油星子浸得肉縫發亮。

這年頭街市上的臘肉多是急功近利的做法,要麼鹽擱得太狠,嚼著發苦;要麼曬得不夠,帶著股子腥氣。

戚蘿尋尋覓覓才得了這麼塊好肉,當然要下足心思。

灶上鐵鍋還留著糖餅甜香,戚蘿抽出銅刀,刀刃貼著臘肉片下去,“滋啦”帶起油星。

肥瘦相間的薄片透著瑪瑙光,鹽霜泛著細白的晶。

淘好的新米在水裡發脹,她添了剛好沒過米麵的清水,大火燒開時,米粒在沸水裡翻滾。

得等水收得差不多,米粒剛要開花時,再把臘肉片一片挨一片鋪上去,每片都帶半指寬的肥肉,又撒把乾豆角碎。

街市上的乾豆角多是青嫩時就收了,這裡用老豆角乾,嚼著更有韌勁,吸起肉汁來也更狠。

蓋上鍋蓋時特意留道縫,灶膛石炭燒得正旺。

吃臘肉多是寒冬臘月,就著糙米飯蒸一碗,圖個暖身子,而飯鋪裡卻多是開春後賣,說是“嘗鮮”,實則是賣去年剩下的陳肉。

哪像她這般,雨天裡燜一鍋,肉香混著米香從縫裡鑽出來,先是臘肉的沉厚油香,再是米粒吸飽肉汁的糯甜,最後連乾豆角都活了過來,在潮濕的艙裡轉著圈兒勾人。

隔會兒掀鍋蓋瞅,見米粒脹得圓滾滾裹著油光,臘肉肥肉熬得半透明像裹著蜜,瘦肉紅得緊實,再擱上幾葉泡開焯好的青菜並香菇。

顏色豐富,香氣蒸騰,實在悅目。

戚蘿眼尾瞥見灶邊空碗,她笑了笑,先給管事盛了滿滿一碗,特意把最勻淨的肉片碼在上麵。

這年頭混江湖的都懂,人家給了方便,就得有來有往,哪能悶頭占便宜?

端出去時,船頭風還急著。

管事正叉腰罵人道:“磨蹭個屁!雨停就開船,再偷懶誤了時辰老子扣你們月錢!”

“管事,嘗嘗我的臘肉飯。”戚蘿小心遞過碗,熱氣裹著肉香直撲他臉,“比街市上那三文錢一碗的實在,您辛苦半天,墊墊肚子。”

管事瞅著碗裡油亮的肉片,喉結動了動。

他跑船這些年,飯鋪的臘肉飯吃得多了,哪見過這麼厚實的肉?嘴上卻哼道:“少來這套,船上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戚蘿把碗往他手裡一塞,笑得敞亮,“您幫我擔著風險,我分您口熱乎的,天經地義。”

“下不為例。”

管事便裝作糾結一番,吩咐完船工才掂著碗往艙房走,腳步不覺加快,心中想這肉香,比城裡的大酒樓飄出來的還勾人。

戚蘿回艙給自己盛了碗,剛咬口肉片,油脂就在舌尖化開,混著花椒八角的香,雖沒用高湯煨,倒也不差了。

她埋頭扒了口飯,米粒吸足肉汁,乾豆角嚼著咯吱響,心裡頭熨帖得很。

暮色浸了艙板,戚蘿把空了的粗瓷碗摞在竹籃裡,指尖蹭過碗沿殘留的水珠子。

小廝剛拎著食盒走,腳步聲在狹窄的過道裡漸遠,她望著那背影,心裡頭跟明鏡似的——今日艙門前順手遞的那碗臘肉飯,原是給自個兒鋪了路。

這船在水上晃了整一日,她支著小攤賣蓮子羹和糖餅,眼觀六路早瞧明白了。

船尾那片總飄著煙火氣,幾個生爐媽媽支著小泥爐,銅鍋裡咕嘟著吃食,嗓門亮得能蓋過水聲,都是由管事默許拉的私活。

如今小廝肯替她把碗送回來,無非是那兒鬆了口,想來是得了些好處,才懶得較真。

但要想在這船上長久地掙口飯吃,光有默許可不夠。

戚蘿拍了拍錢袋,摸出三枚磨得發亮的銅錢,攥在手心。

得去船尾看看,瞧瞧旁人都在賣些什麼,這營生的門道,得摸透了才好。

剛挪到船尾的窄道,一股混雜著蔥薑和油香的熱氣就撲麵而來。

昏黃的油燈下,兩個腰係圍裙的媽媽正忙著招呼客人。

穿綠布衫的那個掀開木蒸籠,白霧“騰”地冒起來,裹著糯米的甜香——原是在賣荷葉包飯,裡頭摻了切碎的鹹肉,油汁把荷葉浸得透亮。

“姑娘要不要嘗個?”綠衫媽媽見她駐足,笑著遞過個小竹片,上麵著粘著塊試吃的飯團。

戚蘿道謝接過來,糯米軟黏,鹹肉的油氣混著荷葉的清苦,倒也爽口。

她點點頭,又看向隔壁的攤子。

穿灰布褂的媽媽正用銅勺攪著鍋裡的麵,糊糊冒著泡,撒上蔥花和鹽,原來是麵茶,盛在粗瓷碗裡,熱得燙嘴,卻暖人得很。

“來碗麵茶?”灰褂媽媽嗓門敞亮,“一文錢管夠!”

戚蘿遞過一文錢,捧著碗小口抿著。

麵茶磨得細,帶著淡淡的麥香,燙得舌尖發麻,卻讓她渾身的乏氣散了大半。

她眼瞧著來往的客人,多是船上的水手和搭客,大多揣著幾文錢,圖個熱乎實在。

有人買了包飯邊走邊吃,有人蹲在爐邊捧著麵茶吸溜,倒沒見誰問起蓮子羹這樣甜稠的吃食。

再往前走,還有個攤賣油炸的麵窩,外酥裡軟,撒著芝麻,咬一口直掉渣。

戚蘿也買了半個,嚼著裡頭的蘿卜碎,心裡漸漸有了數。

船尾風大,吹得油燈忽明忽暗。戚蘿把空碗還給灰褂媽媽,摸了摸剩下的兩文錢,轉身往回走。

蓮子羹雅是雅,可船上人顛簸了一日,肚裡缺的是頂飽又熱乎的東西;糖餅甜是甜,卻不如鹹口的吃食來得解乏。

她踩著艙板,錢袋在腰間輕輕晃。

明日該換個路數了,不如做些鹹口的糯米燒賣,裡頭裹上筍丁和肉末,蒸得油亮亮的;再熬些清爽的綠豆飲子,摻點桂花,甜而不膩,剛好配著燒賣吃。

天邊剛洇開點魚肚白,管事挑著木桶挨艙吆喝,木勺敲得粗瓷碗“當當”響:“糙米飯領了——熱乎的!”

領了飯的人捧著碗蹲在艙板上,有的就著鹹菜囫圇扒著,有的揣在懷裡往船尾走,想再添點熱乎吃食。

到了船尾,熟麵孔的攤子早支起來了。

張媽媽的鏊子上,雞蛋餅煎得金黃,油星子濺在鐵板上“滋啦”響;李嬸子揭開竹籠,肉包子的熱氣裹著蔥薑香撲過來,排隊的人手裡還捏著沒吃完的糙米飯團。

就在這片熱鬨裡,有人眼尖,瞅見角落多了個生麵孔,是個小女郎。

她剛把大竹箱拖出來,箱蓋支成台麵,鋪著層乾淨油紙。

穿件月白布衫,雙丫髻用藍布條紮著,鬢角碎發被晨露浸得軟趴趴的,貼在臉頰上,透著股孩子氣的嫩,眉眼像浸在清泉裡的玉,潤得發亮,手上正專注地捏著燒麥。

隻見她取張薄麵皮攤在掌心,左手托著,右手先舀半勺糯米壓實,又拈點筍丁、撮把肉末擱上去。

指尖輕輕一攏,拇指食指轉著圈捏,細密的褶子就一圈圈冒出來,最後在頂上留個小口,露出裡頭油亮亮的餡。

捏完一個,手腕輕輕一翻,燒麥便穩穩落在鋪了油紙的竹篾盤裡,指尖連點油星子都沒沾。

蒸好的燒麥一出籠,她便取過竹籃裡裁好的油紙,都是巴掌寬的方塊,邊角疊得齊齊整整。

她用竹筷夾起燒麥,穩穩擱在油紙中央,再把四邊輕輕折起,捏出方方正正的紙包,一個個碼在竹箱上,看著就清爽利落。

旁邊瓦罐裡的桂花綠豆飲,也用粗瓷小碗盛著,碗沿擦得鋥亮,旁邊同樣襯著片油紙,連擺的位置都透著股細致勁兒。

周圍看的人都有些咋舌,在這船上,油紙可是金貴物。

平日裡買吃食,誰不是端著自家粗碗直接盛,湯汁灑在手上、滴在艙板上是常事,哪見過這般用裁得齊整的油紙細細包裹的?

這小娘子光是在包裝上的開銷,就比彆家多出不少成本,在這講究實在的船上,實在算得上下本的營生了。

“這燒麥怎麼賣?”一個剛領了糙米飯的老水手率先走過來,目光在那些方整的紙包上打了個轉。

“三個燒麥加一碗綠豆飲,八文錢。”小娘子抬眼應著,聲音輕輕的,像晨露落在荷葉上。

周圍有人低低“哦”了一聲——這價錢算不上便宜,尋常肉包子才兩文一個。

可再瞧那燒麥鼓鼓的模樣,糯米裡裹著的筍丁肉末看得見的紮實,加上這金貴的油紙包裝,倒也不算虧了。

老水手摸了摸腰間的錢袋,爽快道:“給我來一份。”

他拆開紙包,捏起個燒麥咬了口。

薄皮一破,糯米的軟糯混著肉香先湧出來,裡頭筍丁脆生生的,帶著點鮮氣。許是肉末醃得格外透,油香裹著米香,竟一點不膩。

他三兩口吞下,又端起綠豆飲喝了半口,涼絲絲的甜混著桂花的清,剛好壓下燒麥的熱。

再咬第二個時,糯米裡藏的油汁浸出來,香得人直咂嘴。

觀望的人看見,當即圍了上來。

“給我來一份!”

“也給我包三個燒麥!”

“姑娘,綠豆飲單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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