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潭的水涼得像幽冥淵的冰碴。郭權握著守護者玉片的掌心沁出冷汗,玉片貼在潭邊的岩壁上時,石縫突然滲出金色的液珠,在地麵拚出與歸墟地圖相同的漩渦 —— 漩渦中心的水麵正在旋轉,轉出的不是水流,而是半透明的魂靈,他們的胸口都插著蝕骨鼎的碎片,正朝著三人伸出手。
“是‘歸墟引魂’。” 高麗的破妄眼在潭邊劇烈刺痛,眼角的血珠滴進漩渦,瞬間被吞噬,“隻有被蝕骨門迫害過的魂靈才能通過這裡,玉片是鑰匙,也是……” 她突然按住岩壁上的狐族符文,“也是祭品。”
童乾的朱雀扇在掌心急轉,火焰燒向靠近的魂靈,卻被漩渦中升起的黑氣彈開。那些黑氣在半空凝成半塊燒焦的令牌,上麵 “歸墟” 二字的筆畫裡,嵌著無數細小的顱骨,與蝕骨門創始人的骨棺紋路完全相同。
“彆碰!” 郭權的蓮槍及時挑飛令牌,光龍在漩渦周圍織成金色的屏障,“是‘骨文煞’!用歸墟的萬年怨靈骨雕刻的邪物,能汙染方圓十裡的靈力,我們的護魂符撐不過一炷香。”
屏障突然劇烈震顫,漩渦中心的水麵炸開黑色的水花。個身影從水花中升起,穿著破爛的狐族祭司袍,脖頸上掛著串顱骨項鏈,每個顱骨裡都跳動著幽綠的火焰 —— 那火焰中浮現出的,正是被他偷走的狐族長生術秘籍,書頁上的文字正在往他的皮膚裡鑽。
“郭權,你終於來了。” 祭司的臉由無數塊碎皮拚接而成,左眼是狐狸的豎瞳,右眼卻嵌著半塊蝕骨鼎殘片,“太爺爺的殘魂早就告訴我,會有個帶蓮花胎記的小子來送死。”
他突然扯下項鏈,顱骨在空中組成旋轉的陣圖,陣眼處的黑氣中,浮出歸墟的真實景象:忘川河底的巨大顱骨正在滲出黑色的液珠,液珠滴落在蝕骨鼎殘片上,讓殘片逐漸拚合成完整的鼎身,鼎口的光中,站著個模糊的人影,鎖骨處的黑色漩渦正在吞噬周圍的魂靈。
“是創始人的殘魂本體!” 郭權的伏妖羅盤突然飛出掌心,在陣圖上空旋轉成金色的光輪,“他在用長生術煉化鼎殘片,隻要鼎身完整,就能從歸墟逃出去!”
光輪落下的刹那,祭司的碎皮臉突然裂開,露出裡麵纏繞的黑色觸須 —— 那些觸須頂端的吸盤裡,嵌著無數還魂鏡的碎片,碎片中浮現出郭權妹妹的笑臉,正朝著漩渦深處招手:“哥哥,快來救我!”
“是幻象!” 高麗的短刃擲向觸須,金色的血在刃尖凝成蓮花,“破妄眼能看穿他的偽裝,郭權,他的心臟藏在顱骨陣圖的第三層!”
郭權的蓮槍化作光龍,順著觸須鑽進漩渦。潭水在他身後閉合的瞬間,周圍的景象突然扭曲 —— 忘川河底的巨大顱骨正在眼前,顱骨的眼眶裡插著的蝕骨鼎殘片突然亮起,鼎口噴出的黑氣中,浮出無數個郭權的虛影,每個虛影的鎖骨處都有黑色的漩渦。
“看看這些你。” 創始人的殘魂從鼎口鑽出,身體在黑氣中忽明忽暗,“用長生術複製的你,每個都有你的靈力,卻沒有你的弱點。” 他突然指向最前麵的虛影,“這個,已經帶著蝕骨鼎殘片去人間了,等你出去,三界早就變成我的養魂場。”
虛影突然衝向郭權,蓮槍的光龍與之碰撞的刹那,郭權的鎖骨處傳來尖銳的刺痛 ——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正在被虛影吸走,而遠處的落星潭方向,傳來青丘孩子們的慘叫。
“是‘同源噬靈’!” 童乾的火焰突然燒向郭權的手腕,灼痛讓他瞬間清醒,“他用你的血脈複製虛影,虛影越強,你就越弱!”
郭權的伶仃令貼在眉心,金色的光芒讓虛影寸寸斷裂。他翻身躍上巨大顱骨的眼眶,那裡的蝕骨鼎殘片正在滲出黑色的液珠,液珠滴落在顱骨的骨縫裡,長出與蓮心池相同的黑色觸須,觸須頂端的吸盤裡,嵌著無數守護者的玉片。
“是‘骨生煞’!” 白發老者的玉杖虛影從光龍中浮現,杖端的蓮花雕紋在觸須上炸開,“用歸墟的怨靈骨混合長生術催生的邪物,能吸收魂靈的力量生長,再這樣下去,整個歸墟都會變成蝕骨鼎的養料!”
郭權的伏妖羅盤突然與蓮槍合二為一,金色的光龍順著觸須鑽進顱骨深處。他感覺槍身正在穿過層層骨縫,那些骨縫裡裹著無數細小的魂靈,他們的胸口都插著半塊蓮花狀的玉片,與郭權掌心的伶仃令產生共鳴。
“是上古守護者的殘魂。” 郭權的聲音在顱骨中回蕩,“他們當年為了封印創始人,自願化作顱骨的養料,現在被骨生煞驚擾,快要徹底消散了。”
光龍突然從顱骨深處鑽出,將郭權托在蝕骨鼎殘片前。殘片表麵的紋路已經變成血紅色,每道紋路裡都嵌著還魂鏡碎片,碎片中浮現出創始人的冷笑:“郭權,你以為毀掉鼎殘片就能阻止我?這些碎片早就與歸墟的煞氣相融,隻要顱骨被汙染,整個三界都會變成新的蝕骨鼎!”
殘片突然劇烈震顫,黑色觸須從縫隙中鑽出,纏住郭權的腳踝往鼎口拖拽。他低頭看見觸須的吸盤裡,無數守護者的魂靈正在掙紮,他們的玉片正在被鏡碎片的煞氣腐蝕,變得越來越黯淡。
“郭權!用伏妖羅盤!” 童乾的火焰順著蓮槍遊走,在觸須上燒出金色的軌跡,“羅盤的獸骨盤麵能淨化鏡碎片的邪力!”
郭權的伏妖羅盤飛出掌心,在殘片上空旋轉成金色的光輪。光輪落下的刹那,鏡碎片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創始人的殘魂從碎片中湧出,在殘片表麵組成巨大的黑影,輪廓與幽冥淵的黑影一模一樣,隻是胸口的黑洞裡,多了無數隻噬魂蝶。
“嘗嘗這個!” 黑影的利爪抓向光輪,指尖彈出的憶魂絲在空中織成網,網眼處浮現出郭權最痛苦的記憶 —— 父親倒下的瞬間,母親在蝕骨鼎中掙紮的身影,妹妹被抓走時的哭喊……
“這些都是假的!” 高麗的短刃擲向憶魂絲,金色的血在刃尖凝成蓮花,“破妄眼能看穿幻象,郭權,殘片背麵的‘滅靈咒’才是關鍵!”
郭權的伶仃令突然貼在眉心,金色的光芒讓記憶幻象寸寸斷裂。他翻身躍上殘片背麵,那裡的狐族文字正在剝落,露出下麵刻著的蓮花陣圖,陣眼處的凹槽裡,嵌著塊與伏妖羅盤材質相同的獸骨,隻是上麵的紋路已經模糊不清。
“是上古守護者的‘鎮魂骨’!” 白發老者的聲音帶著驚喜,“隻要將伏妖羅盤嵌進凹槽,就能激活滅靈咒,徹底淨化殘片!”
伏妖羅盤嵌入的刹那,殘片突然炸開金色的光雨。創始人的殘魂發出淒厲的慘叫,黑影上的鏡碎片紛紛脫落,露出裡麵纏繞的守護者魂靈 —— 他們的玉片在金光中重新亮起,組成完整的九尾蓮,將殘魂困在中央。
“不!我的長生術!” 殘魂在蓮心發出最後的咆哮,“我已經將蝕骨門的邪術刻進歸墟的地脈,隻要地脈不滅,我就能……”
他的話被突然從蓮心鑽出的光龍打斷。郭權的蓮槍與伏妖羅盤合二為一,金色的光芒順著殘片的紋路遊走,將所有鏡碎片的煞氣全部吸入羅盤 —— 盤麵上的九尾蓮圖案突然活過來,花瓣層層展開,露出中央的金色蓮心,與郭權鎖骨處的胎記完全吻合。
當最後一縷殘魂被淨化時,歸墟的忘川河突然平靜下來。巨大顱骨表麵的黑色紋路褪去,重新變成金色,守護者的魂靈在光雨中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歸墟的土地,隻有他們的玉片留在顱骨上,組成完整的 “終結” 二字。
“結束了。” 童乾的朱雀扇收起火焰,掌心的父親令牌突然化作光點,融入忘川河的水麵,“骨書上說歸墟的地脈煞氣正在消退,伏妖羅盤的淨化至少能維持萬年。”
高麗的破妄眼望向顱骨上的狐族符文,那些文字重新組合,變成行新的文字:“蝕骨門的邪術源頭已滅,三界將永享安寧,但守護者的使命永存,蓮花胎記的傳承,不會終結。”
郭權的伏妖羅盤在掌心旋轉,盤麵上的三界縫隙光點全部熄滅,隻剩下中央的九尾蓮圖案在閃爍金光。他低頭看向忘川河的水麵,自己的倒影中,鎖骨處的蓮花胎記正在綻放,旁邊多了妹妹和父母的虛影,他們都在朝著他微笑。
“我們該回家了。” 郭權將伏妖羅盤收入懷中,蓮槍在身後發出一聲輕鳴,像是在告彆,“青丘的孩子們還在等我們,人間的安寧,也需要我們守護。”
童乾的火焰在掌心跳動成小小的蓮花:“骨書上說三界的平衡已經恢複,伏妖羅盤的力量可以暫時封印,隻要我們還在,蝕骨門就永遠沒有機會。”
高麗的短刃在光雨中泛著冷光,她從顱骨上取下塊玉片,玉片在掌心化作完整的狐狸玉佩:“狐族的古籍記載,歸墟的忘川河連接著人間的落星潭,隻要順著水流,就能回到落星潭。”
郭權的鎖骨處傳來溫暖的悸動,蓮花胎記滲出的金光在掌心組成回家的路 —— 路的儘頭,青丘的蓮心池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孩子們的笑聲順著金光傳來,像無數個被守護的希望。
“走吧。” 郭權握緊手中的蓮槍,伏妖羅盤在懷中有節奏地跳動,像是在呼應三界的安寧,“我們的使命還沒結束,但至少現在,我們可以回家了。”
當第一縷晨曦透過歸墟的縫隙照進來時,三人順著忘川河的水流往回走。河麵上的金與他們同行,翅膀上的笑臉在光雨中閃爍,像無數個被救贖的靈魂在祝福。
郭權回頭望了眼歸墟的深處,那裡的巨大顱骨在光雨中泛著金光,顱骨上的 “終結” 二字正在逐漸淡化,變成 “新生”。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三界的安寧需要守護,未來的挑戰還在等待,但隻要他們還在,就永遠不會退縮。
因為他的身邊,有並肩作戰的夥伴;他的手中,握著能淨化一切邪祟的力量;他的血脈裡,流淌著跨越三界的守護與希望,還有所有被救贖魂靈的祝福。
當金色的蝴蝶落在他的肩頭時,郭權抬頭望向落星潭的方向,嘴角露出了堅定的微笑。屬於他們的傳奇,將在守護三界安寧的道路上,永遠書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