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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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睜開眼大口喘氣,腹中隱隱作痛,雙腿酸痛也不已。

“夫人可是夢魘了?”節骨分明略帶一層薄繭的手掌,還殘留昨日溫情的氣息。

頂上大紅的床幔,麵前的人由模糊到清晰。

她情不自禁伸手觸碰,灼熱的膚感燙得把手收回,這是在做夢嗎?

聽聞女子第一次都會疼感強烈,沈硯之下意識伸手替她輕柔肚子。

“好點了嗎?”

桌上有兩杯合巹酒,散落地上的婚服,窗邊貼著的雙喜字格外刺眼。

輕撫額間的微濕碎發把玩在手,溫熱酥麻的呼吸,纏繞交錯。

讓她情不自禁貪戀,這溫暖結實有安全感的懷抱。

塌上之人,一大半光澤的墨發飄落床沿。

白嫩粉紅小臉,紅唇欲滴增添了幾分不明所以的韻味,也在驗證著昨日兩人的瘋狂。

少女的香氣撲鼻,撩撥人心癢癢。

還想再嘗,對上濕潤紅通通的眼神。

眼角帶有一絲欲語還休的淚水,身體卻在害怕發抖。

意要掙脫懷抱,眼底滿是害怕慌亂神情。

心中一軟,克製住內心的想法,轉而溫柔詢問。

“怎麼了?”蹭蹭軟嫩的小臉,乾啞的問出一聲。

心中不由一緊,替她擦去眼角裡咕咕打轉,氤氳溫熱的淚水。

抬頭,上一世朝思暮想的臉近在咫尺。

眉間滿是溢出的愛意,關懷溫和的聲音縈繞耳邊。

顫抖的伸手觸摸,上至眉骨滑落眼睛,下至鼻梁嘴巴。

心中酸澀湧上鼻頭,提醒著這不是夢,真的是他。

她又回到了,與沈硯之在溪州成婚之時。

“嗯,做噩夢了。”帶著委屈巴巴的哭腔,整個人縮在懷裡。

眉心一皺,心中異樣,將搭在他胸前的手緊握。

“夫人,可是舍不得我上京趕考?”

他深情緩緩摟上細腰,疼惜的在額頭上留下一吻,停下思考了良久。

“夫人可願意隨我一同前行?”

溪梔意先是微微一愣,眼神黯淡看向彆處。

倒是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也曾對她許下諾言會回來接她走,風光給她名分。

可是她在那個小院裡等呀等,等了無數個白天黑夜,隻等來一杯毒酒,也迎來了自己的死亡。

他迎娶新人,醉倒新人帳裡。

可曾想過她何等絕望,冰冷的屍體躺在梔子樹下,無人問津。

連最後一麵都不願見她。

臨死之際才知,親人早已離去的噩耗。

回想起這一件件一樁樁,內心憤恨不已,恨他為何不來,恨他欺騙,恨自己為何如此輕信於他。

一切還有重來的機會,她還不能離開……

另一方麵溪梔意也深知兩人的身份,原本就是天差地彆,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況且這一場隻是沈硯之,為她精細編織的一場溫柔夢。

苦笑一番。

明亮的眼神暗沉下去,背過身下定了某種決心,還是說出來那一句話。

“不必了,你去吧。”

落在沈硯之眼裡,看到的是小嬌娘的不舍與無奈。

想開口說些什麼,話到嘴邊。

門外傳來丫鬟通報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夫人姑爺,該起身敬茶了”

按規矩新婚夫婦第二天要向夫家家人請安敬茶認人。

而沈硯之是溪家的贅婿,自是要按溪家這邊的規矩。

起身走向梳妝台。

銅鏡裡映出一名身姿曼妙的少女,仿佛春日裡初綻的桃花,嬌豔欲滴。

恍惚許久,都要忘了原來這是十六歲的她。

沈硯之走來。

一襲白衣中衣微微敞開,係在腰間的腰帶微微鬆弛。

白皙的臉上微紅,房中隨意的搭配,比平時多了幾分慵懶。

還是記憶中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沾了一旁的桂花油,動作輕緩而下,發絲變得柔順絲滑。

低頭梳發的目光是那樣的溫柔。

仿佛鏡中的女子,是他的一生的摯愛。

如此高超的演技,也難怪她分辨不清。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為她梳頭舉案齊眉!

兩人心意相通,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一場笑話。

她的眼神裡的星光驟然黯淡,腦海裡浮起那些陳年舊事。

“娘子,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十梳夫妻白頭到老。”聲音一點點重合。

心底發寒,現在的他又能有幾分真情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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