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符籙救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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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裡的霧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後背的傷口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每動一下都牽扯著五臟六腑疼。青雲劍的劍柄硌著後背,那點殘留的溫熱成了唯一的支撐——昨天爆發斬魔訣時的力量太猛,現在靈力像是被抽空的水桶,連最基礎的煉氣五層都穩不住,稍微運功就眼前發黑。

“咳……”一口腥氣湧到喉嚨,我彎腰扶住棵老樹,樹皮粗糙得剌手。抬頭看,天剛蒙蒙亮,可林子裡靜得嚇人,連鳥叫都沒有。這種靜比昨晚的慘叫聲更讓人發毛——魔教的人肯定在搜山,他們不會放過任何活口。

爹臨終前說“活下去”,可活著比死更難。我摸了摸懷裡,除了半塊乾硬的麥餅,就隻剩爹塞給我的那枚護心丹空殼。傷口還在滲血,血腥味混著晨露的濕冷,纏在鼻尖甩不開。

得找個地方躲起來療傷。

我咬著牙直起身,往林子深處鑽。越往裡走,樹木越密,藤蔓纏得像網,好幾次差點被絆倒。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眼前突然開闊了些——是片不大的穀地,中間有汪清泉,旁邊長著不少我叫不出名字的草藥,葉子上還掛著露珠,看著倒是乾淨。

我挪到清泉邊,剛想掬點水喝,突然聽見身後有動靜。

“唰啦——”

是枝葉摩擦的聲音。我猛地回頭,手瞬間按在青雲劍劍柄上,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傷口的疼瞬間被警惕壓下去,眼睛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霧裡慢慢走出個人影,個子不高,穿著件淡綠的布裙,梳著雙丫髻,手裡挎著個竹籃。她蹲在石縫邊采靈藥,竹籃裡露出半疊黃符,指尖捏著張朱砂未乾的爆炎符——我瞥見她左腕搭著的銀鐲滑了滑,露出片淡紅紋路,像簡化的符印,被衣袖遮了大半。是個姑娘,看著比我小兩歲,眉眼彎彎的,手裡還捏著片剛摘的葉子,正好奇地打量我。

不是魔教的人。我鬆了口氣,可手沒離開劍柄——在這地方遇到陌生人,誰知道是敵是友。

“你是誰?”我開口,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姑娘被我問得愣了下,隨即把葉子往嘴裡一叼,笑嘻嘻地走過來:“這話該我問你吧?你怎麼趴在這兒?還一身血,跟剛從泥裡撈出來似的。”

她說話語速快,像蹦豆子,眼睛亮晶晶的,一點都不怕生。我皺了皺眉,往後退了半步,不想跟她多糾纏:“路過。”

“路過?”她挑眉,幾步走到我麵前,蹲下來看我後背的傷口,“路過能把自己搞成這樣?你這傷是被靈力震的吧?而且……”她突然湊近,鼻子嗅了嗅,“你身上有魔氣!”

我心裡一緊,猛地抬頭看她。她怎麼知道?難道她跟魔教有關係?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她趕緊擺手,把嘴裡的葉子拿下來:“彆緊張彆緊張,我不是壞人!我是來采草藥的,家就在附近的符穀。”她指了指穀外的方向,又拍了拍自己的竹籃,“你看,這些都是我采的‘清心草’,專治魔氣入體的。”

符穀?我聽說過,四大仙宗之一,擅長符籙之術,跟我們葉家沒交集,但也不是魔教那邊的。可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敢獨自在這深山裡晃?

“你不用管我。”我彆開臉,不想欠人情。葉家的仇得我自己報,扯上旁人隻會連累他們。

“不管你?”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伸手就來拉我的胳膊,“你這傷口再不處理,不出半個時辰就得靈力潰散而死!我爹說過,見死不救會遭天打雷劈的!”

她的手很暖,碰到我胳膊時,我下意識地想甩開,可一動後背就疼得抽氣,差點栽倒。她眼疾手快扶住我:“你看你!逞什麼強!”

我沒力氣掙紮,隻能任由她把我扶到清泉邊的石頭上坐下。她蹲在我身後,小心翼翼地掀開我破爛的衣服,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天,這傷都化膿了!你到底跟誰打了?下手這麼狠。”

後背的皮膚像是被撕開一樣,她的指尖碰到時,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立刻停手:“疼?那我輕點。”

接著,我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她在翻竹籃。過了會兒,一股清涼的氣息飄過來,她用什麼東西輕輕敷在我傷口上,那股灼燒感瞬間減輕了不少。

“這是‘寒冰草’搗的汁,能暫時壓製炎症。”她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比剛才輕了些,“你忍著點,我給你上符。”

符?我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後背一熱,像是有什麼東西貼了上來。不是疼,是種暖洋洋的感覺,順著傷口往四肢百骸蔓延,連之前枯竭的靈力都像是被喚醒了一絲。

“好了!”她拍了拍手,繞到我麵前,手裡拿著張黃紙,紙上用朱砂畫著奇怪的紋路,“這是‘清心符’,能驅魔氣,還能幫你穩住靈力。雖然比不上我爹畫的,但對付你這傷夠了。”

我看著她手裡的符,又看了看她沾著草汁的手指,心裡有點彆扭。長這麼大,除了爹娘,還沒人這麼主動幫過我。

“謝謝。”我低聲說,聲音還是硬邦邦的。

她眼睛一亮,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不用謝!我叫蘇瑤,你呢?”

“葉淩天。”

“葉淩天?”她念叨了一遍,突然歪頭看我,“你是不是青雲鎮葉家的人?我聽我爹說過,葉家是劍修世家,很厲害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不是。”

蘇瑤被我突如其來的冷漠嚇了跳,愣了愣,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眼神暗了暗:“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接話,低頭掬起一捧泉水喝。水很涼,澆不滅心裡的火。葉家已經沒了,這個名字現在隻代表著血海深仇,提它乾什麼。

空氣靜了下來,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蘇瑤蹲在旁邊,沒再說話,隻是拿著片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泉水。

過了約莫一刻鐘,後背的符力漸漸散去,傷口又開始疼,但比剛才輕多了。我站起身,想趁她不注意趕緊走——欠人情這種事,我現在承受不起。

“你要走?”蘇瑤突然抬頭,攔住我,“你傷還沒好呢!而且魔教的人說不定還在搜山,你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

我皺眉:“跟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她瞪我,“我都救了你了,總不能看著你出去送死吧?”她從竹籃裡掏出個油紙包,塞到我手裡,“這是我做的肉乾,你拿著吃。還有這個——”她又遞過來兩張黃符,“這是‘爆炎符’,遇到危險就扔出去,能炸傷煉氣期的修士。”

我看著手裡的肉乾和符籙,又看了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她明明跟我素不相識,卻把這些東西給了我……

“不用。”我把東西塞回她手裡,轉身就走。

“葉淩天!”她在我身後喊,聲音帶著點急,“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事了,可一個人扛著有用嗎?”

我腳步頓了頓,沒回頭。

“你聽!”她突然壓低聲音,拉了我一把,把我拽到一棵大樹後麵。

我剛想問她乾什麼,就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剛才明明看到血跡往這邊來了,怎麼沒影了?”是個沙啞的聲音,跟昨天那個魔教頭領很像!

“頭兒,這林子裡霧大,說不定那小子藏起來了。咱們分頭找,找到他賞五十塊靈石!”

“搜!給我仔細搜!那小子身上有斬魔訣的氣息,宗主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們追來了!而且還知道斬魔訣在我身上!

蘇瑤緊緊攥著我的胳膊,手心有點涼,但眼神很穩,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彆出聲,我來應付。”

我剛想阻止她——她隻是個采草藥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打得過魔教的人——可她已經從竹籃裡摸出幾張符,飛快地往周圍的樹上貼。她的動作很輕,符貼在樹上就隱沒了,看不出來痕跡。

“你乾什麼?”我壓低聲音問。

“布陣。”她眨了眨眼,笑得有點狡黠,“不是什麼厲害陣,就是個簡單的‘迷蹤陣’,能讓他們暫時找不到咱們。”

說話間,那幾個魔教的人已經走進了穀地。一共五個,都蒙著黑布,手裡拿著刀,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奇怪,血跡到這兒就沒了。”一個黑衣人撓了撓頭。

“頭兒,會不會跑了?”

“不可能!”那個沙啞的聲音說,“這穀地就一條出路,他肯定藏在附近。給我搜!”

他們朝著我們藏身的大樹這邊走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握緊了青雲劍,雖然靈力不足,但真要打起來,我至少能拖住他們一會兒,讓蘇瑤跑。

就在這時,蘇瑤突然從樹後探出頭,朝著另一邊喊:“喂!你們找什麼呢?”

那幾個黑衣人嚇了一跳,立刻轉頭看向她:“你是誰?”

“我是采藥的啊。”蘇瑤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土,一臉無辜,“你們在這兒吵什麼?嚇我一跳。”

“滾開!彆礙事!”一個黑衣人不耐煩地吼道,“看見一個受傷的小子沒有?穿著白衣服,背著劍的!”

“受傷的小子?”蘇瑤歪頭想了想,“哦!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往那邊跑了!”她指著穀地另一邊的密林,“跑得可快了,還掉了個東西呢。”

她從口袋裡摸出個小玉佩,扔了過去。那玉佩不是我的,看著像是她自己的,上麵刻著個“瑤”字。

一個黑衣人撿起玉佩,遞給頭領。頭領看了看,又看了看蘇瑤指的方向,冷哼一聲:“走!追!”

五個黑衣人立刻朝著蘇瑤指的方向追了過去,腳步聲很快就遠了。

我鬆了口氣,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蘇瑤拍了拍手,走回我身邊,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怎麼樣?我厲害吧?”

我看著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剛才她要是被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你不該冒險。”我開口,聲音還是有點冷,但比剛才軟了些。

“不冒險你就被找到了啊。”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從樹上揭下那些符,“再說了,我這‘迷蹤陣’雖然簡單,但瞞過幾個煉氣期的小嘍囉還是沒問題的。”她頓了頓,看著我,“現在你信我了吧?跟我走,我知道個安全的地方,能讓你好好療傷。”

我看著她,又看了看魔教追兵消失的方向。他們肯定會發現被騙,很快就會回來。我一個人確實撐不住。

“……去哪?”我問。

“跟我來就知道了。”她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保證安全。”

她轉身往穀地深處走,我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走了沒幾步,她突然回頭,從竹籃裡拿出那包肉乾,塞到我手裡:“吃點吧,你肯定餓了。療傷得有體力才行。”

這次我沒再拒絕,接過肉乾,撕開一小塊放進嘴裡。肉乾鹹鹹的,帶著點香料味,是我這兩天吃的第一口像樣的東西。

“對了,”她邊走邊說,“你剛才說你不是葉家的人,可他們找的是你,還說你有斬魔訣……你跟葉家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我握著肉乾的手緊了緊,沒說話。

她也沒逼我,隻是笑了笑:“不想說就不說。不過我猜,你肯定是葉家的人,而且跟斬魔訣有關係。”她轉頭看我,眼神很認真,“我爹說,斬魔訣是上古劍修留下的絕學,能克製魔氣,魔教一直想搶。你既然有這個,就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心裡一動,看向她:“你知道斬魔訣?”

“知道一點。”她點頭,“符穀和天劍宗、陣塔以前是盟友,我爹給我講過這些上古秘聞。據說斬魔訣不是誰都能練的,得有葉家的血脈才行。”她突然停下腳步,盯著我的臉看,“你長得跟我爹畫的葉家先祖畫像有點像……”

“彆猜了。”我打斷她,加快腳步往前走。

她跟上來,沒再追問,隻是哼起了小調,調子輕快,像山澗的泉水。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麵出現了一個山洞,洞口被藤蔓擋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蘇瑤撥開藤蔓,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進去吧,這是我偶然發現的,裡麵很乾燥,還能遮風擋雨。”

我走進山洞,裡麵果然不大,但很乾淨,地上鋪著些乾草,角落裡還有個石鍋,像是有人住過。

“我偶爾會來這兒歇腳。”蘇瑤跟進來,把竹籃放在地上,“你先坐,我去打點水。”

她拿著石鍋出去了,山洞裡隻剩下我一個人。我靠在石壁上,拿出青雲劍。劍身冰涼,倒映出我蒼白的臉。

蘇瑤……她是個好人。可我不能把她卷進來。等傷好點,我就必須離開。

就在這時,洞外突然傳來蘇瑤的叫聲:“不好!他們回來了!”

我心裡一沉,立刻站起來,握緊青雲劍衝出去。

洞口外,蘇瑤正被三個黑衣人圍住,正是剛才那幾個魔教的人!他們果然發現被騙了,又追了回來!

“小丫頭片子,敢騙我們!”一個黑衣人獰笑著,手裡的刀朝著蘇瑤砍去,“說!那小子藏哪了?”

蘇瑤手裡捏著張“爆炎符”,往後退了一步,臉色發白,但眼神很倔:“我不知道!”

“找死!”黑衣人怒吼著,刀又快了幾分。

我目眥欲裂,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舉劍擋住那把刀——

“鐺!”

金屬碰撞的聲音刺耳,我的胳膊被震得發麻,靈力瞬間逆流,後背的傷口又開始劇痛。

“葉淩天!”蘇瑤驚呼。

那幾個黑衣人看到我,眼睛都亮了:“找到了!頭兒,這小子在這兒!”

遠處傳來腳步聲,應該是其他魔教的人也趕來了。

“你先走!”我對蘇瑤喊,揮劍逼退眼前的黑衣人。

“我不走!”蘇瑤喊道,把手裡的“爆炎符”扔了出去——

魔教追兵舉刀砍來的瞬間,她反手將爆炎符擲出去。黃符在空中炸開時,我突然覺得後背的青雲劍燙了下,劍身“斬魔訣”的刻痕隱隱發亮——而她手腕那片紅紋,竟跟著火光閃了閃。

“轟!”

符落在地上炸開,火光衝天,熱浪撲麵而來,那幾個黑衣人被震得後退了幾步,身上的衣服都燒著了。

“媽的!這丫頭有符籙!”

“先殺了她!”

兩個黑衣人朝著蘇瑤衝過去,我想攔,可被眼前的黑衣人纏住,根本脫不開身。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嗡”的一聲,周圍的地麵上亮起了淡淡的光紋,像是用朱砂畫的符,又像是陣紋。衝向蘇瑤的那兩個黑衣人剛踩上去,就慘叫一聲,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動彈不得。

“這是什麼鬼東西?”

蘇瑤愣了下,隨即眼睛一亮:“是陣法!誰布的陣?”

我也愣住了。這不是蘇瑤的符,是陣法!而且看這陣紋,很精妙,比蘇瑤剛才那個“迷蹤陣”厲害多了。

“誰在裝神弄鬼?出來!”那個沙啞的聲音吼道,魔教的頭領也趕來了,他看著地上的陣紋,臉色很難看。

沒有人回答。但周圍的光紋越來越亮,纏住那兩個黑衣人的力量也越來越強,他們的身體開始滲血,疼得嗷嗷叫。

“破陣!”頭領怒吼,揮刀朝著地麵砍去。

可刀剛碰到光紋,就被彈了回來,他自己還被震得後退了兩步,嘴角溢出一絲血。

“好強的陣法!”我心裡暗驚。能震傷煉氣後期的修士,布陣的人至少是築基期!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樹上傳來,不高,卻很清晰:

“魔教餘孽,也敢在這兒撒野?”

我抬頭看去,隻見一棵大樹的樹枝上站著個人,穿著青布長衫,背著個布包,手裡拿著個羅盤一樣的東西,正低頭看著我們。他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眉眼很淡,沒什麼表情,眼神卻很亮,像淬了冰。

他是誰?

蘇瑤也抬頭看著他,眼睛裡滿是好奇:“你是誰?是你布的陣?”

那人沒理她,隻是操控著羅盤,地上的光紋突然收緊——

“啊!”

被纏住的那兩個黑衣人慘叫一聲,身體直接被陣紋撕裂,血濺了一地。

剩下的幾個魔教的人嚇得臉色慘白,頭領咬著牙:“撤!”

他們轉身就想跑,可周圍的光紋突然變成了網狀,把他們圍在中間,根本衝不出去。

“想走?晚了。”樹上的人輕聲說,手裡的羅盤轉了轉。

光網猛地收緊,剩下的幾個黑衣人瞬間被絞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眨眼間,剛才還凶神惡煞的魔教追兵,全死了。

我握著青雲劍,看著樹上的人,心裡滿是震驚。這人是誰?陣法竟然這麼厲害?

他從樹上跳下來,動作很輕,落地時連聲音都沒有。他走到那些黑衣人的屍體旁,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向我,眼神落在我手裡的青雲劍上,頓了頓。

“你叫葉淩天?”他開口,聲音跟剛才一樣清冷。

我一愣:“你認識我?”

他沒回答,隻是從布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我:“這個,是不是你的?”

我接過來一看,心臟猛地一縮——那是爺爺留下的劍譜的最後一頁,昨天被魔教的人扔在火裡,我以為早就燒了,沒想到竟然在他手裡!

“你在哪找到的?”我追問,聲音都有些抖。

“青雲鎮外的廢墟裡。”他說,“我路過那裡,看到這頁紙沒燒乾淨,上麵有葉家的劍紋,就撿了回來。”他看著我,“你果然是葉家的人。”

蘇瑤湊過來,蹲下來看我胸口的傷,指尖剛碰到青雲劍鞘,突然縮回手,“好強的劍意。”她手腕的紅紋又亮了亮,這次看得清楚,紋路走勢竟和劍鞘上的刻痕有幾分像。我沒來得及問,她已摸出張清心符貼上我後背:“這符能壓傷,彆硬撐。”她看著那張紙,又看看我,恍然大悟:“我就說你是葉家的人嘛!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看向蘇瑤,微微點頭:“陳軒。”

“陳軒?”蘇瑤眼睛一亮,“你是不是陣塔的人?我爹說陣塔的人陣法都很厲害!”

陳軒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轉頭看向我:“魔教在找你,因為斬魔訣。你現在很危險。”

我握緊了手裡的劍譜頁,看著他:“跟你沒關係。”

“有關係。”陳軒說,“陣塔和葉家是世交,我祖先曾受葉家先祖恩惠。保護斬魔訣傳人,是我的責任。”他頓了頓,“跟我走,陣塔有地方能讓你安全療傷,還能幫你查清楚魔教為什麼要殺葉家滿門。”

我看著他,又看了看蘇瑤。蘇瑤衝我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是啊葉淩天,跟我們一起走吧!陳軒的陣法那麼厲害,我又會符籙,咱們三個一起,肯定比你一個人強!”

三個一起……

我想起昨天院子裡的屍骸,想起爹臨終前的眼神,想起蘇瑤遞過來的肉乾和符籙,想起陳軒剛才乾淨利落的陣法……

或許,我真的不用一個人扛著。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陳軒的嘴角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像是笑了,又很快恢複了平靜。蘇瑤卻歡呼起來:“太好了!那咱們趕緊進山洞收拾一下,等會兒就出發!”

她拉著我往山洞裡跑,陳軒跟在我們後麵,手裡的羅盤輕輕轉著,像是在探查周圍的動靜。

山洞裡的光線有點暗,但蘇瑤的笑聲很亮,陳軒的腳步很穩,我握著青雲劍的手,好像沒那麼抖了。

也許,活下去的路,不隻是我一個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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