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世合一的憤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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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軍官開始臨時整合這群烏合之眾,騎馬的編入騎兵,沒馬的牧民跟上守備團。

隻是,誰都沒有底。

整場戰鬥的關鍵是那些蒸汽騎士啊!

不打掉那些大家夥,難道用馬刀給人家的鋼鐵小腿修腳?

娜塔莉緊張地跟上了張山,小聲地:“殿下,我查過了,四組炮兵,隻有一組是老兵,剩下的剛學會開炮。”

“會通過坐標計算炮彈落點麼?”

“會倒是會。”

“那就行。”

不管是哪個世界,從古到今,炮兵都是一個典型的技術兵種。

誰更快計算出敵人的坐標,誰就能取得先機。

不知誰說了一句:“殿下!敵人發現我們了。”

火車站距離蘭烏德市還是太近了。或許敵軍開始並沒有預算要打火車站,或者缺乏足夠兵力,又或是軍紀太差。

搞了這麼久才發現好多拉西亞人逃向火車站,這時候才分出大概一個營的步兵向這邊進軍。

張山放下望遠鏡,報出了第一組射擊諸元。

張山一出口,那位經曆過上次大戰的火炮士官人都傻了。

這組射擊諸元的經緯度是少數點後六位,連負3度的射擊角度都報了出來。

“怎麼?不夠精準?”張山有點意外,他是無腦照抄答案的,可謂是有嘴就行。

殊不知他把火炮士官驚呆了。

這年代的火炮哪有這麼精準,往往都需要反複校射才能做到比較準確。

加之遠東這邊的火炮大多是帝都老爺那邊退下來的二手貨,有多少射擊精度真是天知道了。

幸好,一個完整的炮組在陣地戰情況下,要伺候這門45反坦克炮不算太辛苦。

一番手搖絞盤過後,給大炮裝上了被帽穿甲彈。

“殿下?”火炮士官問。

張山突然問:“我們有多少炮彈?”

“半個基數。”

張山齜了齜牙,什麼叫武備廢弛,他算是知道了。

“姑且先試射一發吧。”

沒多久,四門大炮幾乎不分先後地發出了怒吼。

“砰——”

兩公裡開外,一個【蒸汽騎士】駕駛員對聽到的聲音感到意外。

“炮聲?”

這時,駕駛艙上方,在機甲右肩部位的炮手突然大喊道:“北方,火炮閃光!”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陽光中,一抹閃光像一條拖著長長尾焰的彗星,又像是不該在這個時代出現的巡航導彈,如同長了眼睛似的瞄準了蒸汽騎士的胸口激射過來。

這個在一棟一層平房旁邊的蒸汽騎士,其實相當顯眼。

就在不知多少亞馬托士兵驚愕的目光注視下,這個龐大身影的胸口驀地爆散開。

纖薄的金屬板破片連同內側的木質‘肌肉’碎塊,像是天空中飛舞的蝴蝶般爆散開,下一瞬,這個重量大概隻有幾噸重的‘小豆包’僅剩的半截身子轟然墜地,壓垮了蘭烏德大道上一棟平房,揚起漫天塵沙。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滯了。

短暫的沉寂過後,城裡的亞馬托士兵發出了恐懼的驚叫聲,而火車站這邊每一個目力夠好的人都能看到,那個視界中隻有火柴棒大小身影倒下了,立即爆發出如雷的歡呼聲。

唯有一直用望遠鏡看著目標的幾位軍官,才真切看到那個倒黴的蒸汽騎士是四中三。兩發炮彈打碎了它的胸甲部位,一發打斷了它的腰部。

張山沒管他們,繼續冷漠地報出下一組坐標。

四個炮組的炮手儘管興奮,但缺乏訓練導致他們手忙腳亂,足足折騰了一分鐘,才宣告四組火炮完成裝填和瞄準。

“開炮!”

這一次是四中二。

兩個巨型機器人倒下,讓亞馬托軍徹底慌了。

“不好!【巨神兵】倒下了!”

“山本少尉死了?!”

“掩體!尋找掩體!”

掩體?哪有這麼簡單。

蘭烏德城的落後,缺乏堅固的高層建築,恰好讓三層樓高的蒸汽騎士無處藏身。

它們不是沒有進行戰術機動,也不是沒有企圖躲起來。

悲催的磚木結構矮房根本不可能遮住它們龐大的身軀。

對麵的火炮越打越準,越打越快。

從開始炮擊到四個【蒸汽騎士】全數倒下,花了不到十分鐘。

最幸運的那個也不過是挨了兩輪炮。

亞馬托這邊不是沒有嘗試反擊,一台‘小豆坦克’操著它那門37小炮朝著火車站的炮台轟了一發,也就給炮台的頂蓋刮了一層漆,就跳彈了。

不等它開下一炮,就被拉西亞人那仿佛長了眼睛的炮彈給直接揚了。

“轟!轟!轟!”

火車站的炮聲極有節奏地響起。雖然頻率不高,但有種死神喪鐘響起的味道。

因為每一次炮聲齊刷刷響起,必定有至少一個蒸汽騎士、一台坦克或者裝甲車被揚了。

巨大的金屬外殼成了入侵者的棺材。

這種不對稱的單方麵吊打,讓入侵者士氣崩潰。

他們哭著喊著,提著褲子,又或者是扛著更搶到的糧食,極為狼狽地從各個牧民家中跑出來。

就在這時,城外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烏拉——”

其實直到這一刻,亞馬托軍在人數和裝備上依然擁有優勢。可惜自家重裝備全部被點名報銷的連續打擊,讓他們被嚇破了膽,況且四條腿的馬匹衝鋒,總比兩條腿的人來得有氣勢。

“騎兵!是拉西亞人的主力騎兵師到了。”好些看似凶惡的鬼兵竟然調頭就跑,而且一邊跑一邊身體變形,幾個呼吸的工夫就變回常人模樣,連頭上那對小犄角都看不到了。

兩條腿怎可能跑得過四條腿的?

但凡他們可以冷靜下來組成槍陣,對麵這支人數堪堪過千的反擊部隊絕對死傷慘重。

很遺憾,這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的離譜逃生遊戲。

當反擊部隊殺到城裡時,蘭烏德城裡幸存者們甚至有勇氣抄著板凳就衝上來跟鬼子搏殺。

這是一場征服者與反抗者的死亡角力。

瓦解、潰滅、烈焰在整座城市裡每一個角落發生。

原本應該是勢均力敵才對,奈何一個個鋼鐵巨人的倒下,除了給這座苦難的城市留下一道道巨大的焦土傷痕之外,還加速了戰況的崩壞。

不知何時,天上下起了淅瀝的小雨,好像老天爺在滌蕩著人間的罪惡。

火車站外頭剩下的人彙聚在一位騎士身後,他騎著神駿的黑馬,在山丘上俯視著這個他發誓守護的小城市。

“恭喜殿下。”娜塔莉說道。

“哪有什麼喜。這不過是一個玩忽職守混蛋的自我救贖罷了。”張山感慨著。

如果不是這身體前主人挖了這麼大一個坑,他大可以說出諸如“我不要傷亡數字,我隻要蘭烏德!”的豪言壯語。

此時他高興不起來。

“不,殿下,您已經做得很好了。史書會記下您的功績。”

張山訕訕一笑。

他當然可以預想到,一個王子打出這戰績,會被國家如何大吹特吹。

他並不在意這個,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份。

作為穿越者,他無法割舍過去的自己。

可是他又必須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係統就像是在刺激他一樣,在他腦海中反複播放著剛剛亞馬托官兵的獸行。

一個略微殘忍的笑容在張山嘴角揚起。

穿越固然操蛋。

但隻要能殺鬼子,我也可以是個帝國人!

張山回過頭,看著娜塔莉以及幾個激動得隨時會大喊大叫的親衛騎士,視線再越過他們,落到身後神色激動的人群。

他開始融入自己的新角色,用力揮舞著右拳,脖子上青筋畢露,目光凶厲傳神。

他的怒吼聲通過車站的廣播喇叭傳遍四方:

“我——安德烈伯利亞斯基在此發誓!我會讓亞馬托人血債血償!用他們的鮮血塗滿他們皇都的大街小巷!用他們的子嗣填滿伯利亞每一個礦場!”

話音落下,狂熱的人群以喧天的音量回應他。

“烏拉——”

“烏拉——”

“烏拉——”

人群如同轟雷一般的聲音回蕩在寬闊的原野上空。

大氣低沉的震顫化為了咆哮的轟鳴,不止是人聲,仿佛連草木與岩石都發出了低沉而古老的回音。

它們一遍又一遍地回響著,就像是在回應這位高貴者的宣言。

回應著穿越者兩世合一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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