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紅塔市乃是伯利亞大鐵路的核心中樞，整個遠東的生命線。丟了紅塔市……”米哈伊爾說了一半，就看到張山豎起右手食指，搖了搖。
“存地失人，人地兩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張山一番話頓時讓一眾將軍和參謀醍醐灌頂，大有所悟。
是啊！
遠東就那麼點人口，作為主體的拉西亞人也就六百萬多點，還要駕馭一千多萬蒙哥裔的從屬民族，如果他們跟亞馬托人拚光了，還拿什麼鎮場子？
“但……”米哈伊爾嘴巴蠕動了一下，心有不甘。
張山反倒認真地：“那我問你，將軍閣下，如果我們傾儘全部兵力，在作為突出部的紅塔市跟鬼子耗，耗儘了精銳，我們能有多大幾率打贏？”
“不大。”米哈伊爾泄氣了：“即便贏，也會是慘勝。”
另一個將軍迪米特裡鼓著勇氣說道：“我們就這樣撤退？不光鐵路乾線被斷，對我們公國的士氣也會造成極大打擊。”
張山的眼眸裡泛著冷光：“我從來沒有說過不守……”
突然間，整個總參謀部的氣氛冷寂下來，大概猜到張山想說什麼的人，一下子閉嘴了。
……
遠在萬裡開外的拉西亞帝都皇宮裡，康斯坦丁十八世正大發雷霆。
“伯利亞那家子他們怎麼敢這樣？無視了朕的權威，直接找阿斯加德人和布裡塔尼亞人？！”暴怒間，他甚至連一個前朝皇帝留下的複活節彩蛋都給砸到地上。
一眾侍衛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尤蘇波夫親王看到皇帝從劇烈的喘氣狀態稍微平靜下來，上前道：“公國確實有這個自主權，但伯利亞僅憑一個公國，是不可能抵抗亞馬托人的。陛下隻需要禁止其餘選帝侯派兵支援，沒多久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會來到殿下您麵前跪地求饒，希望得到陛下您的憐憫與支援的了。”
“交給你了，朕不希望有一個哥薩騎兵趕去遠東！”
哥薩騎兵在拉西亞帝國內是非常出名的。以他們的驍勇善戰、嗜殺、以及軍紀敗壞著稱。但他們同樣是著名的雇傭兵。自從三百年前拉西亞皇帝征服可米亞汗國和低加索地區之後，這些哥薩騎兵也就成了拉西亞貴族誰都可以請去打仗的雇傭軍。
尤蘇波夫親王歎氣：“陛下，讓他們不出動，需要一大筆錢，否則他們可不會拒絕一個拉西亞大貴族遞過來的帝國馬克或者布磅。”
“給了！”皇帝心情非常不好。
憑什麼我不支援，為了打斷那個小子的脊骨，還要我給錢那群吸血鬼？
奈何現實就是這樣，得到兩家大國金錢支持的伯利亞大公國，至少在賬麵上比皇帝手頭更寬裕。
可笑的是，皇帝命令被執行了。
尤蘇波夫親王很快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安德烈伯利亞斯基根本就沒招哥薩騎兵的意思，彆說下單子了，連打招呼都沒。唯一打過的招呼就是讓伯利亞大鐵路沿線的幾家選帝侯彆卡著他家的軍火。
其他選帝侯當然不會乾這種偷軍火的傻事。
雁過拔毛不是不行，要看什麼時候。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現在伯利亞斯基家族被打，你還卡著人家的軍火，萬一把安德烈那毛小子惹急了，他轉頭跑去投了亞馬托人，反過來攻擊沿途的幾家選帝侯，那就樂子大了。
老牌貴族可以跟你講利益。
20出頭的小夥子，正是最剛、最衝動的年紀。選帝侯們有點腦子的，都不會選擇在這種事裡麵惹火上身。
康斯坦丁十八世傻了：“難道那個安德烈伯利亞斯基想靠著自己的兵力就想車翻亞馬托人？這怎麼可能！”
有趣的是，亞馬托人潛伏在拉西亞帝都附近的亞馬托間諜和密探也給本土返回同樣的報告。
似乎，伯利亞大公國真的傻乎乎地像他們皇帝所說，把這場局部戰爭定性為‘邊境衝突’。
這就很爆笑了。
亞馬托關北軍總司令本田大將收到消息後，哈哈哈地爆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笑聲。
“那個白癡小子！果然內部情報局的刺殺是綽有成效的！伯利亞家族幾個能主事的不是死就是廢了。剩下個毛小子，真以為拿著這點兵力就能抵抗我們關北軍的侵攻嗎？哈哈哈！他還是太天真了。”
一眾下屬和參謀都在哈哈哈地賠笑。
末了，還是有一個參謀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本田閣下。伯利亞大公國在不影響社會正常運作的情況下，還是能擠出六十萬大軍的。”
“哼！那又如何？隻要我願意，關北軍隨時可以擴充到八十萬！六十萬對八十萬！優勢在我！”
嗯，不知為何，本田大將或許收到了異時空的電波感應，說出了一句相當經典的台詞。
他的話，理所當然地收到了部下門的掌聲。
他說的也是大實話。
作為亞馬托陸軍的核心，關北軍確實掌控了相當多的資源，真要發狠，調集八十萬部隊，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隻不過兵員素質嘛……當然是往水裡摻牛奶的程度了。
另一邊，在巴羅夫斯克，米哈伊爾同樣把60萬這個數字給了張山。
“我國極限動員就是這麼多兵力。如果損失掉了，我們隻能向皇帝陛下低頭了。”
彆覺得兩千萬人口出60萬兵很少。
時代變了。
冷兵器時代或許能做到極限的十抽一作為士兵。
現代戰爭根本不可能。
越是農業國，越需要更多的人充當後勤負責戰鬥物資與糧食的保障。
況且整個遠東，拉西亞人甚至不是主體，實際上就八百萬人出頭，而作為附屬的蒙哥人有一千兩百多萬。
公國直屬的拉西亞人死太多的話，絕對會影響後續的統治。
撇去女人和老弱病殘，公國能擠出四十萬人已經頂天了，剩下二十多萬必須要附屬國出。
彆看各國砸了十幾個騎兵師出來，見過那些騎兵師就會知道，這些家夥的戰鬥力水份有多大。
“米哈伊爾，我提議讓第八師和新組建的十三、十四師增援紅塔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