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爾中將的瞳子霎時間縮小。
他當然知道這三個師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裡麵的將士都是出自紅塔州或者布裡亞共和國。
恰好，紅塔州也是拉西亞人與布裡亞人混居。
讓他們保衛這裡，他們是絕對願意死戰的。
然後，在沙盤上，米哈伊爾看到張山把代表炮兵旅的幾顆大炮棋子，一股腦地放在紅塔市背麵的山區裡，形成一個口袋陣。
“第八師就算了，其餘兩個師組建才兩周！那些新兵蛋子除了開槍之外什麼都不會。”老成的中將先生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家這位舊聞當中總是不靠譜的王子：“殿下，你知道你的提議意味著什麼嗎？”
張山毫不避忌地對上其目光：“當然清楚！我們打的是一場種族滅絕之戰。對麵的亞馬托人沒有憐憫，沒有饒恕，隻想屠光我們的男人，搶走我們的女人。打不贏，我們每一個人都可能會死。”
米哈伊爾肅然。
眼前貌似稚嫩的王子殿下，不是一無是處，隻會紙上談兵的紈絝子弟。他是真的經曆過家人離世，又確實地指揮過一場團級戰鬥的軍人。
既然作為國家首腦的伯利亞家族也付出了血的代價，那麼整個公國就不該有任何人能置身事外。
他和身後一眾將領和參謀默默地敬禮。
“殿下，我會告訴他們，守不住是什麼後果的。”
“可以！”
……
伯利亞大公國在軍事上的發展是極為畸形的：它有著龐大的海軍，因為那是前任皇帝留下的遺產。空有噸位，實則全是上次大戰的老舊船體。為了帝國的體麵，這部分的維護費由現在的皇帝康斯坦丁負責三分之二。
當然，艦隊的控製權理論上也在皇帝手中。
空軍也相當不俗，或許因為世界科技點歪了，以及時空擾亂等關係，張山的便宜老爹在兩年前挖到了一個飛機設計大牛，他的姓氏是波利卡波夫。
為了他，大公爵在伯利亞建立了【伯利亞航空聯合體】。
靠著波利卡波夫的設計，以及從阿莉卡那裡買到的最新型發動機，就出了伊16這種堪稱力大磚飛的玩意。
甭管它其餘性能如何，起碼飛行速度在這個時間點是世界第一。
這使得伯利亞大公國的空軍相當不賴。
很奇怪，大公爵在陸軍裝備上有點摳摳搜搜，在飛機方麵倒是很舍得，砸了大價錢，弄了300多架伊16。這使得這次公國僅憑一個小國之力，居然在對亞馬托人的飛機上獲得了一定程度的優勢。
這次戰爭，在雙方接觸線的數百公裡範圍內，雙方的戰鬥機互相絞殺。
這一天，草原上空的陽光被人造巨物撕裂時，伯利亞大公國的飛行員普羅菲耶夫後頸正貼著被汗水浸透的皮領。他瞥了一眼儀表盤微微抖動的指針，再望向南方時，忽然看到二十多隻奇異的‘蜻蜓’正朝著北方飛行——那是亞馬托人戰機耀眼的鋁殼反光。
“一點鐘發現敵機！小夥子們，跟我上！”
伊16的25a發動機驟然發出清脆的爆鳴，綠色機腹擦著雲團的頂部鑽出雲層，然後猛地俯衝下去。
這個時間點，伊16的飛行速度和高度對於亞馬托人的96戰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
它們簡直就像是突然受到老鷹集團襲擊的大雁群，一下被迫分裂了自己的隊伍。
普羅菲耶夫扣動扳機，在自己那架‘雪糕筒’機身的兩側，四挺施卡斯機槍同時發出怒吼。
僅僅一瞬，在瞄準星裡的膏藥旗戰機立即在狂風中扭曲成腥紅斑塊。
他猛地一偏拉杆，機翼蒙皮與氣流摩擦發出尖嘯，在跟敵機錯身的瞬間，他用眼睛的餘光瞥到了戰機扭曲的身影，膏藥戰機上橙紅焰舌卷著鋁片從他左翼五米處掠過。
敵機的僚機不是沒有嘗試還擊，機槍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可笑的是，子彈的速度仿佛還沒跟上伊16驟然沉墜的速度。
早就經過斯潘牙‘軍事學院’實戰淬煉過的普羅菲耶夫隻有扭頭時，才勉力看到對方兩挺同步機槍噴吐的火蛇。
呃，就偏得離譜。
輕輕一拉操縱杆，普羅菲耶夫就完成了一次極為漂亮的一擊脫離。
他的隊友大多擁有斬獲。
這些大雪糕筒的彈道輕易在亞馬托軍機身上犁出數道焦黑裂痕。
有一架96戰機突然飛出一塊斷掉的螺旋掌葉，冒著黑煙的機翼切割空氣的悲鳴刺得人耳膜發脹。
當硝煙從機身縫隙滲入座艙，亞馬托飛行員聞到自己牙關滲出的血腥味。儀表盤右側的油壓表正在急速下跌，他再也忍不住，開始跳飛機逃生。
飛機性能的極大差異，讓戰況幾乎成了一麵倒。
96戰的機動太差，飛行速度也遠不及伊16，麵對部分伊16的萌新飛行員無腦爬升，然後再俯衝下來、高打低打傻逼的簡單粗暴戰法，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一架又一架亞馬托人的96戰被擊落。
就在這時，已經擊落三架敵機的普羅菲耶夫晦氣地發現，自己沒機槍子彈了。
“蘇卡，我沒子彈了！”
“長官。你撤離，我掩護你！”僚機發出如此通訊。
“不用！”普羅菲耶夫真是藝高人膽大。
他瞄準了一架倉皇扭身逃避另一家拉西亞戰機的96戰，悄咪咪地從另一個角度俯衝下去。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耳邊的狂風在呼嘯！
機槍子彈的狂歡猶如地獄使者的呼喊！
這一切，普羅菲耶夫都聽不到，他眼裡隻有那架被打殘了卻還有一戰之力的96戰。
就在旁人眼裡間不容發的瞬間，仗著自己飛機皮粗肉厚，以機翼的鋒利翼尖劃過了對方飛機的蒙皮。
“嘩啦！”對方飛機就像是一堆被踹碎的積木，立即因為在高速中失去平衡而當場打旋，幾下就四分五裂了。
拉西亞人的通訊中頓時一片歡呼聲。
隨著最後數架96戰朝南方倉皇撤離，這片空域再次陷入戰火間隙的詭異寂靜中，隻剩下風聲呼嘯著，如同死神的喘息聲。
普羅耶非夫還不知道，這一招正是張山穿越前在軍迷當中非常有名的【巴倫支海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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