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後。
溫雪茶反複刷新粉色卡牌軟件,由於她焦慮的情緒,又多了一次抽卡次數。
但剛剛裴少煊的話,讓她不敢再抽。
她以為乙遊男主會無條件愛她,沒想到隻是源自她的控製。如果她控製他們,那和世界劇情控製她有什麼區彆?
溫雪茶痛苦地蜷縮在床上,捂住了被子。
如果不抽卡,就不算控製了吧?難怪之前不抽卡的時候給裴少煊發消息他都不回。
她突然想起謝妄星。謝妄星每次都會回複她,不論抽沒抽卡。
還有傅聿珩,對她的態度也一直很溫和。
那就是隻有裴少煊討厭她而已。
溫雪茶抹掉眼角的淚,點亮手機屏幕,發現抽卡界麵多了個選項。
“您可以選擇一個不想抽到的角色,是否選擇裴少煊?”
“是。”
不抽裴少煊,就不會給他造成困擾了吧。
溫雪茶離開後,被釘在原地的裴少煊終於解除控製。
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為什麼不聽他解釋清楚,說走就走了?
為什麼不選擇嫁給他,而是要選擇離開?
為什麼還要控製他,不讓他去找她?
用得到他的時候就控製他去幫忙,用不到就控製他不要出現,真是好沒道理。
裴少煊又想起了溫雪茶的眼神。
她為什麼那麼痛苦?
他剛剛的語氣是有點重,他以後不這樣了就……
“你的卡牌已被玩家溫雪茶移除卡池,移除期間玩家溫雪茶將不會再抽到與你有關的卡,你失去了與玩家溫雪茶見麵的機會。”
裴少煊沉默下來。
他沒心情去考慮什麼是卡牌什麼是卡池,他腦中不斷循環播放的“玩家溫雪茶沒有選擇你”,此時又增加了一句“你失去了與玩家溫雪茶見麵的機會”。
胸腔中的怒火不斷坍塌壓縮,最終彙聚成一聲自我嘲諷的輕笑。
他緩慢整理起手上的皮質手套,將手套上的金屬卡扣鬆開又扣緊,扣緊又鬆開。
剛從警察署出來的王秘書站在他旁邊,冷汗幾乎要將脊背滲透。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金屬卡扣崩壞,骨碌碌掉落在地板上。
裴少煊麵上沒什麼表情,依舊是從前發號施令的語氣:“把溫雪茶帶來我麵前。”
“不惜一切代價。”他淡淡補充道。
溫雪茶最終決定把抽卡次數攢起來,萬一突然出現活動,還可以十連抽。
第二天一早就下起陣雨,點外賣沒有人接單,她隻好先去樓下超市買些食材自己做飯。
溫雪茶並不擅長做飯,她站在廚房看著袋子裡的蔬菜和生肉,開始想念起謝妄星。
要不……先抽一張?
她點亮手機,發現屏幕上彈送出一條新聞:許氏繼承人精神出軌,已與溫氏千金解除婚約。
“叩叩叩”
看得正專注,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了溫雪茶一跳。
她輕手輕腳走去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是西裝革履的許濯。
怎麼是他?上次裴少煊不是警告過他了嗎,怎麼他還敢過來?
溫雪茶又想起來,自己似乎和裴少煊不歡而散了。
“雪茶,我知道你在裡麵,我們聊一聊,好嗎?”
許濯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溫雪茶先給溫恩珍編輯了一條信息,然後開口:“許先生,你不要再來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人是恩珍。”
說完,她把門反鎖,找了幾個衣架卡在門把手,再把矮櫃推到門後擋住。
許濯還在孜孜不倦地敲門。
敲門聲就像催命符一樣,讓人根本靜不下心,聽得溫雪茶太陽穴直跳。
她索性跑回臥室,又上了一層鎖。但出租屋不大,隔音效果並沒有那麼好,還是擺脫不了那追人似的聲音。
“恩珍,你未婚夫一直在敲門,好恐怖,你什麼時候能過來?”她又給溫恩珍發去一條信息。
溫恩珍回複的很簡短:五分鐘。
看到“五分鐘”三個字,溫雪茶安心下來。
等到五分鐘一過,時斷時續的敲門聲果然停止。
溫雪茶悄悄挪回客廳,聽著外麵的動靜。
“許濯。”首先鑽進耳朵的,是溫恩珍冷漠而充滿不耐煩的聲音,“幾天不見,怎麼成狗皮膏藥了?”
“那又怎麼樣,我死纏爛打的,又不是你。”許濯的聲音同樣冷漠。
“嗬。”溫恩珍嗤笑一聲,“我是不能拿你怎麼樣,不過許氏繼承人低聲下氣跑來求一個平民少女的喜歡,不知道伯父伯母會拿你怎麼樣?”
應征她的話似的,許濯的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父親。
“許濯,我一直把你當作集團的繼承人培養,但你最近實在讓我失望。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女人,解除與溫家的婚約,和溫家鬨得這麼不愉快,現在又跟失心瘋一樣追著那個女人不放。”
“你知道的,許濯,明麵上,我是隻有你這一個兒子。但如果你繼續這麼鬨下去,我不介意再接回來幾個兒子。”
“要麼,去挽回和溫氏的婚約,要麼,就把你手上的工作讓出來,交給更有能力的人。”
“嘟—嘟—嘟”
許濯的臉色煞白。
溫恩珍冷哼了一聲,悠悠道:“伯父的話倒是提醒我了,最近是有一個叫許……許什麼來著?”
“哦對,許瀾,有個叫許瀾的人找過我,他可比你更會討好人。”
許濯擰眉,咬牙切齒道:“他是私生子。”
“他確實是私生子。”溫恩珍似笑非笑,“但他母親當初是受了你父親的蒙騙,才生下他,得知你父親有家室後,他母親毅然決然地帶著他離開了。許濯啊,不光彩的可不是他母親,而是你父親。”
“更何況,他是不是私生子,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知道,他很會討好我,很多事……做得都比你好,這就夠了。”
許濯目眥欲裂:“你說什麼?你和他……”
溫恩珍揚聲:“雪茶,出來了,跟我走。”
溫雪茶這才把矮櫃搬走,衣架撤掉,打開門鎖。門外,是神情倨傲的溫恩珍,以及失魂落魄的許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