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溫泉密道鑽出時,長白山的朝陽正刺破雲層。
張德坤眯起金色的眼睛,抖了抖身上的沾雪:“哥,2003年了。”
黑瞎子:“九門的大戲該開場了。”他摸著下巴嘀咕,“不知道這次吳三省找誰來當吳協的超級保鏢……
“回張家堡。”張啟靈的聲音依舊清越,黑色兜帽下的眸子掃過遠山的輪廓。
二十年光陰在長白山這裡凝固成冰。
張家堡的生死線石碑旁,張小十五看見三人的身影,一個激靈跳起來。
“族長回來啦!!”張小十五激動的大喊,村裡的銅鈴搖得震天響。整個張家堡瞬間沸騰,屋頂接連躥出人影。
“族長!”
“黑爺也回來啦!”這聲音,是黑瞎子時常想念的財神爺三長老。
“小姑奶奶終於長高啦!”
張小十五最高興,他這個新任的組長護衛隊的隊長,終於要上崗了。
議事廳內,
家族議事廳,愈發年輕溫潤的大長老張玉封,精明內斂的二長老張玉禱,財神爺三長老張玉珩和武力天花板四長老張玉文,難掩激動之情。
“族長,您可算回來了。”大長老張玉封說,他看向跟在張啟靈身邊的張德坤,“小姑奶奶也長大了,黑爺好久不見。”
“族中如何?”張啟靈問。
大長老含蓄地笑了,眼中帶著光,“您走時栽的雪靈芝,今年剛好開花。”
不愧是大長老,還是這麼文縐縐的。
……
當晚,三人潛入後山禁地的張家樓。巴乃張家樓裡的東西,原封不動地移入新樓。
“現在把這棟樓整個挪到你爹的結界裡?”黑瞎子轉頭看向張德坤。
“嗯,空間轉移……”張德坤說。
天師令在她手中幻化成乾坤筆。
張德坤飛身躍起,半浮在空中,用乾坤筆在張家樓的樓身上,隔空畫符,符咒自動隱入樓體。
她又從空間取出一小塊隕銅。
黑瞎子很驚訝,“你啥時候帶出來的?”
小姑娘白白淨淨臉上,飛出一個白眼,她早就為轉移張家樓做準備了好不好,“這塊隕銅是用來連接天池裡的那個青銅門碎片的,這兩個隕銅裡麵的力量足夠轉移張家樓了。”
準備工作完畢之後,張德坤立於張家樓前,十指翻飛如蝶,金色靈力在指尖結成繁複道印,口中清喝:
“乾坤倒懸,星移物換!”
“周天列宿,聽吾號令——”
“移!”
隨著最後一聲敕令,她掌心天師令迸發刺目金光。
整座張家樓開始發出嗡鳴,牆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突然,一道金光閃過,張家樓從原地消失,隻留下一個看起來真實的虛影。
而幾十裡外的天池水麵下,隱約傳來麒麟的低吟聲。
兩塊隕銅的能量耗儘,化成了塵埃。
“搞定了。”張德坤笑嗬嗬地說。
黑瞎子:“這樣一來,除了你們兩個,沒有人能進入真正的張家樓了?”
“族長玉佩和靈珠。”張啟靈說。下一任族長憑借族長玉佩和靈珠就可以進入結界。靈珠就是張德坤小時候經常玩的那個靈珠。
“接下來,咱們跟在吳協身後收割功德和隕銅?”黑瞎子笑問。
張德坤:“給地府刷業績,把該走卻不走的都送走。大龍瞎,我要穿道袍。”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她終於要回歸主業了,開心。
黑瞎子抽抽嘴角,“我隻會做蒙古袍,我讓東張給你準備。”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張家堡的青石坪上,十幾個少年小張已經列陣而立,個個站姿如鬆,呼吸綿長。
晨霧在他們周身繚繞,隨著吐納,竟隱約形成淡淡的白色氣旋——這是麒麟功法入門後,體內靈氣外顯的跡象。
黑瞎子蹲在屋簷上:“啞巴,這些小張,現在走出去說是哪個隱世宗門的核心弟子,絕對沒人懷疑。”
張啟靈未答,目光掃過場中眾少年。
筋骨如鐵,氣血如汞。
吐納間靈氣自生,行走時足不沾塵。
確實不錯。
“腰再沉三分。”張啟靈對著其中一個小張說道。
少年們頓時繃緊了脊背。沒人敢回頭,但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族長親自觀練,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喝!”
領頭的張小二十一聲低喝,雙掌平推,掌風竟將三丈外的落葉卷起,在半空中凝成一道葉環。他額頭滲出細汗,卻掩不住眼中的興奮。
“不錯。”
張啟靈微微頷首,兩個字就讓張小二十漲紅了臉。
黑瞎子手裡抓著一把瓜子,邊嗑邊說,“啞巴,你誇人還是這麼吝。”
張德坤小姑娘穿著一件粉色的蒙古袍,襯得她愈發白淨可愛。她坐在屋簷上晃著腿,“來,給你們加點難度。”
她指尖一彈,一道金光落入場中。
“轟!”
地麵突然隆起土刺,小張們閃身躲,卻見張二十不退反進,一個鷂子翻身踏在土刺上,借力躍起兩丈高,半空中擰腰轉體,竟學著張啟靈平日的樣子,並指如刀淩空一劃——
“嗤!”
一道淡金色的氣刃劈開晨霧,雖然威力不及張啟靈萬分之一,但那份神韻已經初具雛形。
“好小子!”黑瞎子鼓掌,“這招有點意思!”
張啟靈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但麵上依舊冷淡:“腕力不足。”
張二十落地後一個踉蹌,卻倔強地抱拳:“謝族長指點!”
其他小張見狀,紛紛效仿。
一時間,場中身影翻飛,少年人的朝氣卻讓整個演武場活了過來。
下午,張德坤給小張們上課。
“今天教你們畫'破煞符'!”她小手一揮,一張黃符紙“啪”地貼在木板上,“看好了,筆走龍蛇,一氣嗬成——”
朱筆在她手中靈活轉動,朱砂在符紙上留下一道流暢的紋路。
底下的小張瞪大眼睛,有個小胖子忍不住問:“小姑奶奶,為什麼你畫的符總是閃閃發亮啊?”
“因為……你們還小,等你們長大了就告訴你們!”張德坤揚起下巴,“趕緊照著畫,不要廢話。”
當然是因為她不僅是天師,還是麒麟寶寶啊。
她挨個檢查小張們的作業。
看到歪歪扭扭的符咒時,她小臉一皺:“你這畫的是蚯蚓爬嗎?重畫!”被訓的小張縮了縮脖子,低頭繼續練習。
“接下來教掐訣!”她站回場中央,十指翻飛,結出一個複雜的手印,“'天雷訣'要這樣掐,速度要快,力道要穩——”
小張們一個個聚精會神地練習。不一會兒,演武場上此起彼伏地響起“嘭嘭”聲。
張德坤滿意地點點頭,往自己嘴裡塞了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