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鄰居之間離得不遠。
加上家屬院的房屋寬敞不隔音。
王剛家裡吵架的話,溫蕎在院子裡能聽得清楚。
“王絨花,你愛走不走,我好說歹說都跟你解釋了,你就不相信我的話是吧?”
“爸媽,你們也看到了。我剛才隻是好心扶了下溫蕎同誌,絨花就給我鬨上了,現在還撂臉子不回去了。”
王絨花氣炸了肺管子似的,咆哮說道:
“你剛才說的什麼話,你說我沒溫蕎漂亮,還沒人家溫柔。人家能生,肚子裡懷三個,你說我不能生,這些話不都是你說我的嗎?你當我是傻子啊。”
“徐為民,你要知道,要不是我嫁給你,你能去縣一中當老師?”
“你去當老師,還是我爸推薦你去的。”
徐為民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當下炸毛了。
“王絨花,是你死乞白賴的追求我的,是你主動讓你爸給我弄的。行啊,現在你讓你爸再找人,把我給開了。”
王剛去單位了,不在家。
李琴想著女兒女婿難得回來,她今天下午就沒出去串門子,一直在家裡,這才剛去隔壁給小兒子收拾幾件衣服。
大女兒和女婿,倆人在隔壁房間說話呢。
咋說著說著突然吵起來了?
“彆吵了,我的祖宗啊,你們說的這話要是被你爹聽到,你們倆都得挨罵。”
徐為民也知道,老丈人私下找關係給他弄到縣一中這事兒,不好往外說。
可他全是因為被王絨花給刺激的了。
當下口不擇言。
“媽,你看看絨花,她總是這樣咄咄逼人,這話她整天在我耳邊念叨,我聽的都煩了。 ”
徐為民的話讓王絨花有點心虛。
但她還是抻著脖子大聲喊:
“你本來就是娶了我才去縣一中當老師的。”
“我告訴你徐為民,這次我不跟你回去,想讓我回去,你喊你爹媽來親自接我回去,你還要給我保證,你以後不許跟彆的女人說話。”
這話說的,李琴都聽不下去了。
她扒拉了女兒一下,喊道:“二丫,拉你姐去屋裡。”
轉身來,李琴看著女婿。
“為民,你先回去,絨花不該說那話。但你以後也注意點影響,這懷孕生孩子,絨花壓力也大,你彆說她不能生,回頭我給你們找點偏方試試……。”
聽到丈母娘都這樣說了,徐為民當下冷靜下來。
“也行。媽,您真得勸勸絨花了,絨花也不上班, 整天就是盯著我。”
“我費勁嘴皮子給她找了個學校食堂的工作,您猜怎麼著,她乾了沒半個月,隻是因為看到我在食堂跟兩個年輕女老師坐在一起吃飯,她當場撒潑,差點把人女老師給打了。”
“這工作也就丟了,這事兒,她都不讓我跟你們說。”
李琴氣的牙根子癢癢,可也不能在女婿麵前說女兒的不是。
女兒不好,他們自己關上門來好好教育。
“我等下好好說她,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為民,你是老師,你懂得大道理多,你多包容下絨花,她沒啥文化,可她是真心喜歡你。”
李琴跟女婿扯了幾句話。
徐為民推車就往外走。
路過溫蕎家的時候,也不知道他瞧啥,伸著脖子往這邊看。
他們家屬院的房子院牆矮,溫蕎剛好就站在院子裡。
徐為民當下對視上溫蕎冷淡的眼神。
卻恬不知恥的坐在自行車上,一腳點地。
看著溫蕎喊,“溫蕎同誌,那幾本課本都是我幫你找的,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還可以找我。”
“我在縣一中當老師,我叫徐為民。”
溫蕎冷淡回了句。
“這書是我找李嫂子借的,你是拿給了李嫂子,並不是你幫我找的。”
“還有,我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不麻煩你了。”
王絨花吃醋對溫蕎發脾氣,固然是錯的。
但徐為民沒錯嗎?
他作為一個已婚男人,對溫蕎無故獻殷勤,本身就不對。
看溫蕎的眼神上趕著討好的賤兮兮樣子。
再轉頭去看王絨花,那眼神裡透著嫌棄……
徐為民被溫蕎懟了兩句,騎車一溜煙走了。
李琴跟女婿說完話沒走,自然也聽到了溫蕎和徐為民的話。
李琴遲疑了下,也不知道是該去找溫蕎,還是不應該去找……
這時,溫蕎朝著門口走去,推開門正好看到李琴。
“嫂子,這件事您也覺著怪我嗎?您要是覺著怪我,那以後咱就不見麵不來往。”
“但我聽你女兒王絨花說的那話,徐為民在學校也是喜歡跟女同誌搭話閒聊。”
“我有個主意,說給你聽,你可以把這件事跟王大哥說,讓他單獨喊了徐為民到他的辦公室,王大哥是師政委,教育人自然有一套。”
“不要因為是自己的女婿,怕女兒受委屈就不敢說。”
“相反,你們要多說,讓徐為民知道,你們護著王絨花,他才不敢太得意胡來。”
李琴眼神迷茫的說著:
“這能行嗎?其實絨花剛結婚不到三個月就哭著回來過,說女婿在外跟人瞎聊的。我還勸她忍,那是她自己非要嫁的對象,你說這咋整?想要日子過下去,就得忍。”
“小蕎,嫂子也沒說你不好。”
“這事兒也的確是絨花的錯,不該在你跟前鬨。”
“那我先回家跟她說說。”
溫蕎嗯了聲。
她不是想幫王絨花。
隻是不想讓王絨花因為徐為民而找她的麻煩。
她本身懷孕就夠累的了,現在身邊多個對她虎視眈眈的餘夢嫻。
又要來個敵對她的王絨花,她哪裡抵擋得住。
也不知道李琴是怎麼跟王絨花說的。
王絨花隔天自己就回去了。
李琴再來找她的時候,是來告訴溫蕎,有沈副師長的信。
剛送到師部,他們家老王給捎回來了。
“沈副師長可不放心你了,這才出去半個月,就給你寫信掛念著。”
“當年我家老王在部隊,一年到頭不寫一封信。”
關鍵是李琴不識字,信寫了也是白搭。
王剛就懶得寫了,但有事兒發電報還是有的。
說來溫蕎是有點白眼狼了。
這段時間,她隻想著保胎養身體,收拾保姆。
倒是把沈寄川給拋之腦後了。
她也是沒想到,沈寄川這般成熟的老男人,才分開那麼幾日,就忙不迭的給她寫信了。
溫蕎想,他應該是擔心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等李琴走了後,溫蕎回屋看信去了。
拆開信封,她看到的是一張圖。
沈寄川畫的雪景圖,素描筆簡單勾勒出來的,讓溫蕎有點驚訝,他竟然還會畫畫。
素描畫下麵,寫著一行字:贈愛妻!
溫蕎的臉一下就紅了。
他可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