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逆賊,還不束手就擒?”
一老將駕馬而出,手中馬鞭遙指陸歌。
陸歌眯眼看了看。
“你是哪位?”
老將微微撫須道:“吾乃廉頗是也。”
陸歌臉上閃過一抹意外。
“廉頗?”
“負荊請罪的那位?”
“久仰大名了。”
陸歌拱了拱手。
不管是如今世界,還是在陸歌之後世,廉頗的名聲可謂深入人心。
“既知吾名,那便速速自縛。”
“否則數萬箭雨齊射,爾等身死於此,莫怪我言之不預也。”
廉頗麵色冷冽。
這道家祖師縱有呼風喚雨之神通,也不可能瞬間就讓洪水滔天。
而自家這邊,隻需一波箭雨齊射,就能讓他成刺蝟。
陸歌掃了一眼四麵八方,數萬兵卒,煞氣凜然。
“老將軍,我還是挺敬重你的。”
“你如今帶著他們前來送死,當真是讓我好生為難。”
陸歌麵露難色。
“我之準則,一向都是人如何對我,我便如何對人。”
“今日你攜大軍前來殺我,豈不是逼著我大開殺戒?”
“讓我成為繼白起之後的第二位人屠殺神?”
“這是在壞我名聲啊。”
聽著陸歌的話,廉頗氣的胸口起伏。
且不說白起本就被趙國恨之入骨,其所作所為乃是趙國之恥辱。
單憑陸歌那言語,未免也太過輕視自己,輕視趙國了。
人家白起,還是兩軍對戰呢。
你倒好,難不成以為自己能以一敵萬?
“狂妄!!!”
廉頗怒指陸歌。
“最後一次,束手就擒。”
“否則,我便下令放箭了。”
話音落下,一陣陣拉弓引弦聲響起。
無數箭矢搭在弓弩之上,鋒芒斜斜朝天穹,隻待鬆手,便會拋射而出。
陸歌所在之地,即刻便能化作死地。
“哎。”
“趙國先經長平之戰,後曆邯鄲之戰。”
“這些個兵卒,隻怕已經是趙國最後的底氣了。”
“老將軍,我是敬重你,所以勸你最後一次。”
“速速退去。”
“否則趙國被你拖入無邊深淵,也莫要怪我言之不預。”
陸歌麵色逐漸嚴肅,眼眸死死盯著廉頗。
兩人隔空對視,氣氛逐漸凝固。
廉頗此刻不可能退。
若是讓一個殺了自己大王的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離開趙國。
那以後趙國怕是會淪為笑柄。
右手緩緩高舉,廉頗口中擠出兩個字。
“放箭!!!”
大手揮落而下,刹那間無數箭雨騰入半空,朝著陸歌方向一頭紮來。
陸歌微微抬頭望去,那天空大日在這瞬間,都被箭雨掩蓋。
“這可是你們先動手的。”
陸歌喃喃低語。
大袖橫空一甩,便有狂風拔地而起。
這一次的風,格外的大。
起步就是八級大狂風,而後風力還在不斷增加。
風中好似有靈,聚集朝天而上,直撲那萬千箭雨。
烈風如龍,席卷蒼穹。
箭雨頃刻間就被衝的七零八落,無力散落四方。
數萬箭矢,無一根能落在陸歌身前。
廉頗呆呆看著眼前這一幕。
“怎,怎麼可能?”
陸歌輕歎道:“老將軍想來是不曾去過海邊。”
“那裡的風才叫大呢。”
“台風過處,房屋儘毀,人畜皆亡。”
“不過無妨,今日你便能看到了,也算是一飽眼福。”
說罷,右手輕輕一握拳。
那滾滾烈風頃刻凝聚,化作四道肉眼可見的龍卷風。
東南西北,四道龍卷風緩緩前行。
所過之地,那趙國兵卒一個個都被卷入半空之中,在龍卷風中慘叫掙紮。
廉頗隻覺手腳冰涼。
他知道陸歌會呼風喚雨,但他從未想到,風的力量居然如此強大。
“老將軍,這一次你罪過大了。”
“趙國數萬兵卒儘沒於此,可不是背一捆荊條就能解決的了。”
陸歌立於原地,淡然開口。
廉頗麵色慘白,眼眸死死盯著陸歌。
“這可是數萬人,你真敢將他們儘數斬殺?”
殺一個人,十個人,百個人,那並非難事。
但要一次殺上萬人,這個數目實在太大。
一般人不可能有這個心理素質。
然而陸歌不是一般人啊。
他修的是太上忘情之道。
太上忘情者,凡行諸事,皆是理智為先。
七情六欲皆被鎮壓,隻是輔助而已。
“白起都殺得,我為何殺不得?”
“而且我早就勸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聽。”
“他們今日身死於此,可都是拜你所賜。”
陸歌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返回馬車之中。
“前方已無阻礙,走吧。”
慎忠呆呆點頭,看了一眼那漫天席卷的狂風,還有那風中掙紮的趙國士兵。
祖師,真乃仙神也。
不僅僅是他,後麵兩輛馬車之中,呂不韋和子楚也是目瞪口呆。
他們知道陸歌很強,但從未想到居然強到這個地步。
這是真真正正的一人可敵萬軍啊。
難怪不願帶他們直接飛走。
若真這麼做,那簡直就是對祖師的羞辱。
以祖師的實力,足以大大方方行走世間任何地方。
無人可以阻擋。
三輛馬車緩緩前行,浩瀚烈風有意避讓,不侵分毫。
陸歌沒有殺廉頗,甚至還專門讓狂風避過了他。
不是陸歌心慈手軟,而是廉頗如今看似活著,實則已經死了。
這一次,趙國最後一點元氣,在他手中徹底毀滅。
他若是敢返回邯鄲,重入王宮,都算是有大勇氣。
“先王在上,老臣無能為你複仇。”
“還連累數萬兒郎身死,其罪難贖。”
“如今更無臉麵回宮複命。”
“唯有一死,以謝天下。”
廉頗的聲音,順著風傳入車廂。
慎到挑開車廂後簾。
就見廉頗已然下馬,發絲淩亂,手中橫劍,血濺三尺。
“祖師,廉頗自刎了。”
陸歌點點頭道:“嗯,知道了。”
“我勸他好幾次了,自己不聽,有此結果也怪不得彆人。”
慎到輕歎一聲,不再言語。
數萬趙兵,一戰而沒,很快便傳遍天下。
不知多少人因此都睡不著覺。
特彆是各國之君主,一個個坐立難安。
這道家陸子實在太過恐怖。
弑殺君王後從容離去,又隨手覆滅數萬兵馬。
這還是人啊?
可有一位君主除外。
正是秦國君主。
他嘴都快要笑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