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英見薑婉寧一直堵在門口,連杯茶也沒有,也就沒有多呆,準備轉身出去的時候,就看到牆角放著一個好好的飯盒。
“哎呀,小薑同誌啊,這麼好的飯盒你怎麼放牆角呢?吃完飯要洗了啊,不然這麼熱的天都要臭了!”
吳秀英將地上的鋁飯盒撿起來,一臉心疼的拿在手上。
薑婉寧看了一眼碗裡,碗裡的飯菜已經全部都吃完了,薑婉寧笑著伸手接過:“剛想洗涼席,沒地方放來著,想著把涼席洗了再洗這個,”
薑婉寧沒說這個是給狗吃飯用的,經曆的時代不同,薑婉寧不會去和一個不同時代和思維的人掰扯一件肯定會引發矛盾的事情。
聽到薑婉寧這麼說,吳秀英也沒多想:“你懷著孕,做事慢慢來也沒關係,我就住隔壁呢,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就是了。”
薑婉寧答應了一聲,吳秀英這才扇著扇子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薑婉寧將門關好,好在之前屋子裡的窗戶都有窗簾,而楊西紅也沒有選擇拿走,薑婉寧將廚房窗戶的窗簾拉好,這才開始清洗東西。
廚房裡有壓水泵,把水倒進去,用力壓就能出水,和水龍頭差不多,壓水泵底下還特意挖了一個小的水溝,可以用來出水出去的。
那個洞不是很大,是裡麵寬,外麵窄小,甚至中間還有竹片卡了一下,估計是用來過濾的。
這個年代雖然物資匱乏,但是巧思卻不少。
整個屋子就隻有客廳有一張靠牆的桌子,桌子已經包漿了,上麵一層黑色油膩的,雖然擦洗過,但由於時間久遠,看著還是有些難受。
薑婉寧想再弄兩張凳子,最好還要一個臉盆架或者桌子才行,如果沒有臉盆架,就需要在屋裡牽一根繩子,但那樣很影響美觀。
屋子實際上還是比較乾淨的,沒有什麼需要打掃的,把櫃子擦完,涼席還沒乾,也沒辦法午睡,薑婉寧就打算去廢品收購站看看。
能不能淘個桌子還有凳子什麼的。
薑婉寧才出道的時候,為了工作,租過地下室,去垃圾堆裡撿過彆人不要的鞋架和桌椅板凳。
當然,很少能撿到很好的,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拿回來再修一修再用的。
“我要出去一趟,你是跟我一起,還是在家睡覺?”
吃過飯的柿子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心大的趴在地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薑婉寧乾活。
聽說要出去,立馬站了起來,尾巴不停地搖著。
汪汪【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主人帶我出去好不好?】柿子在原地轉圈。
待在家裡實在是太無聊了。
“行吧,但是你等會兒可不能亂跑,不然被人抓到了,可就要被吃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乖乖的!】柿子連忙保證,就怕薑婉寧丟下它一個人,讓它待在家裡。
柿子還小,也就成人巴掌大小,薑婉寧怕自己一個沒注意,柿子跑丟了,便索性抱在手上。
打開門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吳秀英從樓上下來,她如今退休在家,一個人沒什麼事情乾,看到她抱著小狗出來,驚訝的問:
“小薑這是要出門?”
薑婉寧準備去廢品收購站淘東西,到時候送回來的時候,肯定也會讓人發現,也就沒打算瞞著人。
“是呢,家裡還缺個桌子和凳子,想去廢品收購站看看。”
廢品收購站裡東西比較齊全,之前有些人家裡抄家的垃圾也全都丟到那邊去了。
有些人家裡缺點什麼東西,也都愛去那邊淘,雖然政策上是不讓買賣,但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個人正說著話呢,上麵突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媽,你給我開開門啊,你讓我進去吧,求你了!”
“我什麼都聽你的,求你讓我回來住吧,我不回來會沒命的!”
“媽,我求你了,我真的好怕啊,求你了媽!!”
……
薑婉寧往外走了兩步,抬頭往樓上看。
眼下這種職工房的層高都不是很高,基本在兩米三到兩米五之間,她一抬頭就能清楚的看到一個身穿灰色工裝的女孩子,在一個勁的拍打著中間一戶人家的門。
見她好奇打量,吳奶奶一個人正愁沒人可以聊八卦呢。
站在她旁邊,主動給她解釋道:“這是老劉家的閨女,叫劉麗珍,這孩子也是不懂事,她爸媽給她弄了工作,還有單獨的宿舍住著,就這還不滿足。
她哥哥如今結婚要房子,聽說她爸媽要把房子給她哥用來結婚,天天回來鬨,她媽被鬨的煩了,索性就不讓她進門了。”
她唏噓的搖頭,覺得劉麗珍簡直是貪心不足。
一個女兒家家的要房子乾什麼,到時候遲早是要被嫁出去的,她哥可是要給她爸媽養老的。
可薑婉寧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劉麗珍的語氣,和剛剛的哭訴,明顯是碰到了什麼害怕的東西,如果真像吳奶奶這麼說的話。
她應該是理直氣壯才對!
劉麗珍拍了好一陣的門,整個人哭的嗓子都啞了,可屋子裡的門也沒有打開。
這讓她泄氣的坐在了地上,怎麼都不願意離開。
薑婉寧雖然喜歡聽八卦,但卻不喜歡看這種熱鬨,問了吳奶奶廢品收購站的位置後,就抱著柿子慢悠悠的朝著廢品收購站走去了。
原本薑婉寧以為沒有多遠,結果走了半個多小時都還沒有看到,最後還是慢慢一路問過去的。
廢品收購站比較偏,可能是自己繞路了的原因,所以才走了那麼久。
守門的是一個胖胖的嬸子,看到她抱了一隻狗過來,斜睨了一眼,又繼續打手上的毛衣。
“你好,我是過來這邊隨軍的,家裡還差點家具,想過來看看,請問可以嗎?”
聽到這話,守門的嬸子這才停下手裡的活計,開始仔細的打量起薑婉寧,她還以為薑婉寧也是那些來淘寶的呢。
仔細看才發現,薑婉寧竟然已經懷孕了。
她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笑道:“當然可以,我姓吳,你叫我吳嬸子就好,裡麵東西不少,隨便看就是!”她起身讓開了位置,臉上笑的一團和氣。
她知道附近有個家屬院在,薑婉寧說是來隨軍的,她也沒懷疑。
這年頭,對於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