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都市言情 > 我為人間斬太一 > 第十四章 三個條件

第十四章 三個條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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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此番再尋司徒仙姑,卻非是易事。

他先至那觀潮客棧,錢大海聞他問起司徒,那張胖臉堆起笑來,隻說:

“周爺,您來得不巧。司徒仙姑的行蹤,便如那天上浮雲,風吹哪兒便去哪兒。若不在後院那棵老槐樹下醉著,便定是在這鎮海川的哪個犄角旮旯裡,尋那有緣人解夢哩。”

周衍無奈,隻得辭了客棧,自行去尋。

這鎮海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也讓他一陣好找,他自日正當中,尋到日影西斜,方才在最是喧鬨的碼頭處,尋著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碼頭旁,到處是水手腳夫的號子聲與海浪的拍岸聲,那司徒仙姑卻似全然不聞,隻在人叢一角,擺了張破舊方桌,桌上一麵“猜心”布幡被海風吹得有氣無力。

她斜倚在一條缺了腿的板凳上,手中一個朱紅酒葫蘆,一雙桃花眸子半開半闔。

周衍定了定神,上前兩步,長身一揖,恭聲道:“仙姑。”

司徒眼皮也未抬,隻從鼻孔裡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周衍知她性情,也不以為忤,自顧自在她對麵坐下,從懷中摸出一錠足有五兩的官銀,輕輕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仙姑,周某今日,又有一夢,想請仙姑解上一解。”

司徒這才緩緩睜開眼,目光卻未落在那銀錠上,隻在他臉上打了個轉,便又移開了,淡淡道:“說。”

周衍定了定神,身子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道:

“周某夢見,天宇之上,有一顆星辰,本該在三千年前便已燃儘光華,墜入無邊幽暗。”

“可不知為何,十年前的某個夜裡,它竟又驟然亮了一下,其光雖是轉瞬即逝,卻也曾驚動了天上地下。”

“自那之後,便有高人欲循光而覓,卻發覺此星已如泥牛入海,再無半分蹤跡,仿佛被一片無形的濃雲,給遮得嚴嚴實實。仙姑,此夢何解?”

話音方才落下,周遭的吵嚷似乎在這一刻儘數遠去。

司徒那原本輕晃著酒葫蘆的手,微微一頓。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

隻見她伸出一根纖纖玉指,將桌上那錠官銀輕輕推了回去。

“周大人,”

司徒似笑非笑的看著周衍,目光卻忽然變得有些冰冷,隻聽她輕聲道:

“有些‘夢’,是解不得的。解開了,是要命的。”

她頓了一頓,目光掃過周衍那因緊張而微微繃緊的臉,又悠悠然地補上了一句:

“不隻是要你的命,也要我的命。你這幾兩銀子,買不起這個答案。”

周衍聞言,麵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他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眼見司徒已端起酒葫蘆,作勢欲飲,顯是再不願與他多談。

周衍心中大急,他此行若一無所獲,回到神都,非但前程儘毀,怕是性命亦難保全。

一念及此,他忽地福至心靈,連忙道:

“仙姑所言極是!是周某孟浪了!那等驚天動地的夢,確非我這等凡夫俗子所能窺探。隻是周某尚有一樁舊時的小夢,還望仙姑不吝賜教!”

司徒動作一頓,斜睨著他,問道:“哦?什麼小夢?”

周衍長出了一口氣,忙道:“便是上次仙姑所言,那樓上的‘貓兒’之事。仙姑明鑒,那貓兒日夜啼叫,攪得周某心神不寧。”

“周某奉皇命在此,若因此耽誤了差事,回去亦是死路一條。懇請仙姑大發慈悲,指點一條生路!”

他說罷,又是深深一揖,姿態放得極低。

司徒瞧著他這副模樣,沉吟了片刻,將已到唇邊的酒葫蘆又放了下來。

她伸了個懶腰,姿態慵懶,仿佛方才那瞬間的淩厲隻是錯覺。

“法子嘛……我也沒有。”

周衍一顆心登時沉到了穀底。

卻聽她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雖沒法子幫你管住那隻貓,卻有法子讓你平平安安地回去交差。”

此言一出,不亞於天籟之音。

周衍眼中瞬間迸發出狂喜的光芒,幾乎要從凳子上跳將起來,急聲道:

“仙姑有何良策?但請吩咐,周某無有不從!”

司徒卻不急著說,隻將那朱紅酒葫蘆在桌上輕輕一頓,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她伸出三根白玉般的手指,在周衍麵前晃了晃,唇角又勾起了帶著三分戲謔七分狡黠的熟悉笑容。

“在告訴你之前,你須得先答應我三個條件。”

……

到太白酒樓附近的時候,陸沉淵還專門四處瞧了眼,發現並沒有師父司徒的身影後,才有些失望的進到裡頭。

太白酒樓內,紅塵鼎沸,人聲喧嘩。

此處不獨是鎮海川最大的酒肆,更是三教九流彙聚之地。

有那負劍的江湖客,滿麵風霜,眼神警惕,一杯烈酒下肚,談的是刀光劍影、快意恩仇;亦有那身著長衫的儒生,成群,引經據典,評的是朝堂風雲、文章錦繡。

喧囂之中,卻又涇渭分明,自成一方天地。

陸沉淵與上官楚辭二人,便在那條為了“秋露白”而排起的長龍末尾。

這秋露白乃是太白酒樓的鎮店之寶,每日隻沽三壇,來晚了的,便是有金山銀山,也休想多得一滴。

人龍緩緩向前,周遭儘是酒客的談笑與催促。

陸沉淵神色沉靜,對這般嘈雜仿若未聞,隻靜心等著。

上官楚辭手持白玉折扇,輕輕搖曳,一雙明眸在堂內飛快一轉,將各色人等的言行神態儘收眼底。

最後,她的目光回到了身旁的少年身上。

她瞧著陸沉淵那張在喧囂中顯得過分安靜的側顏,心中念頭一轉,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聲音清朗,卻又恰好能被陸沉淵一人聽見:

“陸兄,我瞧你行事沉穩,遇事有決斷,並非池中之物。卻為何……似乎並未踏上修行之路?當真是奇了。”

陸沉淵的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並未答話,隻將目光投向了前方那隻巨大的酒甕。

上官楚辭見他不語,非但不退,反倒向前湊近了半分,繼續關心道:

“莫非是……令師不願傳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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