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克大主教準備起身：“我這就給你們年輕人讓地方。”
“您多想了，我找聖女是有正事。”
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正事。
“萊雅在庭院，你直接去找她吧。”
“好……對了，輪椅和眼鏡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要改進的地方？”
“很神奇，我找不到它們有什麼缺點。”
“那就好……”
安南已經想到了新的廣告詞：大主教也無法找到缺點的無暇之作。
接下來再找個機會讓大主教做形象代言人，何愁眼鏡和輪椅沒有銷量。
安南來到使館中庭的庭院。
陽光透過玻璃屋頂，灑進庭院，帶著一些朦朧。
身著白色長裙的聖女站在花草之間，顯得無比聖潔。
安南站在外圍欣賞片刻，聖女注意到他後才主動走過去。
“萊雅聖女，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偶像嗎？”
死氣沉沉的庭院突然多了生機，似是有鳥獸在花簇樹杈間跳躍。
傾聽聖女講話是一種享受。
得到安南肯定後，聖女那如大理石浮雕般無暇的臉頰露出一絲遲疑：“聖子大人，若隻是聲音好聽，比我優秀的女孩有很多……”
“但是你好看啊，外貌也是偶像必不可少的一環。”
誰願意看馬丁在舞台上又蹦又跳呢。
嗯？舞台？
安南的黑眸愈發明亮，聖女不禁後退了半步。
沒注意到這些的安南繼續說：“如果你是擔心大主教不同意，放心吧，我已經和他說過了！”
萊雅和凱特琳娜很像，都是記事起就始終待在一個繭房裡。不同的是，凱特琳娜是自己主動這麼做的，而萊雅是周圍一切都和教會息息相關。
教會的認知便是她的認知，教會的規則就是她的規則。
麵對聖子的請求，萊雅沒法說“不”，而沒拒絕在安南這裡就相當於“我願意”。
“很好，要不是為了保證大賽的公平，我都想直接把第一名頒發給你！”
“……大賽？”
“沒錯，大賽。”
隻是短短幾分鐘，安南腦袋裡就規劃出大賽的雛形：“我們可以舉辦一屆《自由城好聲音》……不，這個名字太小氣，還得再想……”
“我們可以舉辦一屆歌唱大賽，麵向整個艾倫大陸招募選手，所有自認嗓音好的人都可以來一展歌喉，最後選拔出歌聲最優美的冠軍！”
安南盯著聖女：“隻有走進劇院才能聽見你的歌聲太暴殄天物了，所以還有什麼比選秀大賽更有話題，更能讓彆人知道你，更適合成為你的舞台的呢？”
“但我不會唱歌……”
“這不是問題，憑你的嗓音，就算隻是朗誦一首詩歌，都會有大把人投你的票。”
要是讓聖女念一段罵人的話，說不定更能引起某個群體的興奮。
聖女還在眼前，但安南的意識已經飄去選秀大賽了，留下一句“最近好好休息，保養嗓子，注意不要吃辛辣和來路不明的食物”就匆匆離開使館。
……
安南越來越相信馬丁是什麼北境之子了。
不然怎麼解釋一聯想到他，自己就靈如泉湧？
前一個是儲金所，現在是選秀節目，未來還有什麼安南都不敢想——
花了半天時間，安南和大姐、奧爾梅多完善了選秀大賽的規則。
名字從《自由城好聲音》到《達人秀》再到《中土杯歌唱大賽》，最後敲定為《冠軍歌手》。
安南最心怡的《第一屆中土杯歌唱大賽》落選了，但沒辦法，權利就在那裡，你不去搶，彆人就會去，然後去試圖定義你。
三流政客遵守規則，二流政客玩弄規則，一流政客製定規則。
安南把《冠軍歌手》攥在手裡，就相當於有了頒發“冠軍”的權利——“冠軍”的含金量不用說，安南靠著帝國給的冠軍術士頭銜無往不利。
就連鼠人都把“冠軍”拿過去用，雖說被它們濫用弄出好幾支冠軍大軍……但能當冠軍鼠的也至少都能比肩人類的大師，足以說明其含金量。
冠軍歌手雖然比較冷門——倒不如說根本沒人會把這東西評為冠軍，吟遊詩人也做不出來。但正因如此，大勢力看不上，小勢力想不到。
而且還顯得人畜無害：什麼？自由城竟然敢授冠軍頭銜？冠軍歌手是什麼意思……哦，他喜歡就好。
至於怎麼讓“冠軍歌手”頭銜像其他冠軍一樣名正言順，在整個艾倫大陸都有效，就要看《冠軍歌手》的規模和選手、評委陣容了。
前兩個安南一點也不擔心，二百零三條商業街和儲金所的成功讓自由城的一舉一動都被其他勢力看在眼裡——或者說自由城有大量奸細。
而且還有聖女打底，安南欽定財富教會的聖女是冠軍歌手，誰不承認？
雖說以聖女的地位，坐在評委席有綽綽有餘，但安南本就是為了聖女包的這盤餃子……評委或許會收獲不少名氣，但怎麼比得上冠軍呢？
“評委也好辦，我們三個再加上幾個人就夠了。”
安南輕鬆地說，但是被奧爾梅多否決。
“你如果想《冠軍歌手》走出自由城乃至中土，就要和自由城切割關係。”
“還切啊？”
怎麼自由城是白紙嗎，沾上什麼就染上什麼色彩。
奧爾梅多無奈地說：“帝國舉辦了一個全大陸性質的冠軍大賽，但從評委到裁判都是帝國人……你覺得大賽公允嗎？”
“即使帝國做到了公允，敗者真的會真心實意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安南昧心自問，要是自己沒拿到冠軍，首先怪裁判，其次怪帝國，然後怪地不平、沒睡好、手太涼、對手使詐，最後是……怪比不上有錢人能學好魔法好戰技。
怪自己？怎麼可能！
“我明白了……，關起門自己給自己評獎玩讓你們當評委沒事，但要想讓比賽麵向艾倫大陸，就得有‘國際性’。”
“就是這樣。”
安南不禁沉思起來，那找誰來做評委呢？
首先自己是肯定夠資格的……托馬克大主教？地位夠了，但相關性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