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在對待恐懼派的立場上這一人一神還有分歧,但至少他們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無論傳火者還是程實,想要在這場實驗裡活下去,就必須加速積攢力量。
於是趁著這個絕好的機會,程實說出了去往真實宇宙撿拾權柄一事。
他毫無猶豫地就講出了這個計劃,甚至在脫口而出後才下意識地一愣,而後心中一緊,意識到今日的真誠有些過度了。
眼前這位希望之火身上似乎有一種難言的力量,能讓自己無條件地相信祂。
而在看到程實對此有所反應後,燭火人笑道:
“你很敏銳。
這也是我的能力之一,但一切真誠並非故意為之,而是你心中的希望正在靠近我的意誌。
求生的本能讓可憐之人抱團取暖,而我則是那團溫暖可憐人的微弱火焰,所以隻要你心中真的帶有希望,那麼你便一定會靠近我。
晴晴如此,薪薪如此,你也如此。”
“”
什麼晴晴薪薪,惡心心。
程實默默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種說法,但他心中還是暗自記下了此事,心想之後還得對希望之火的身份多做了解才是。
他對希望之火一切信任的基礎都來自於樂子神,可現在希望之火卻提醒他小心樂子神,雖然程實也知道是該小心,但知道不等於能做到。
入局已深,抽身無力。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希望之火火光搖曳道:
“我在預言家與薪薪交流時,已得知了一些有關【文明】的事情,如今看來,這大概是你在為傳火者傳信吧,愚戲?”
“”
被叫愚戲也就算了,這個預言家的稱呼是怎麼回事?
方詩晴就是晴晴,秦薪就是薪薪,到了安銘瑜,變職業名了?
不是,瞎子不也是傳火者的一員嗎,怎麼還區彆對待呢?
燭火人看出了程實眼中的疑惑,語氣莫名道:
“我很早就注意到預言家與之前的她不同,起初我本以為是她經受了【命運】的打擊,畢竟我們那為恩主也薄情的很,除了既定,祂很少關心其他事情。
但現在我明白了,她確實變了,變成了另一個她。
我早該想到的,每一絲變化都將帶來新的轉機,當時寰宇的真相就擺在我麵前,我還是忽略了
終究不是完整的【變化】啊
薪薪也是,居然瞞著我不說,不過也對,這才是薪薪。
一個保護預言家的薪薪才是真正的傳火者。”
“”
安神選也是夠慘,被自己恩主拋棄也就算了,連在希望之火這裡都“排外”了,這要是讓她知道,那不得
嗯?
不對啊,希望之火明明是絕少數者的意誌,難道安銘瑜就不是絕少數者嗎?
儘管一個預言家的稱呼沒什麼惡意,可這位希望之火為什麼會對安神選“特殊對待”呢?
就因為她是【命運】的虔誠信徒?
可她的處境跟你希望之火一樣,都被摒棄了啊,你們不應該抱團取暖嗎?
希望之火自己似乎都沒注意到這個問題,祂繼續道:
“薪薪是【戰爭】的信徒,也是最佳人選,隻是你這不想跟傳火者有所牽扯的態度
算了,這件事我來想辦法,等你要出發的時候,記得再用這麵鏡子聯係我,我會找個借口把薪薪也支出去,讓他去真實宇宙中與你偶遇。
不過打破時空壁壘的方法得你出,我被局限在這一隅之地,幫不了你什麼忙。”
程實自然知道秦薪是最合適的選擇,如果此事能成,那撿拾權柄的事情便又增加了一絲概率。
就算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秦薪沒能成行,那程實也有備選,從【秩序】轉投【戰爭】的莫離,或者以【混亂】之身不斷扮演【戰爭】的胡為大概都堪用。
這事兒討論完後,這一人一神又對諸神當下的現狀交流片刻,程實沒敢說太全,隻是模糊地為希望之火更新了一下諸神的意誌,希望之火也為程實盤點了一番加速既定所需的力量來源,而後兩人便揮手告彆。
不是不想談了,是秦薪回來了。
聽到房間外的腳步聲後,燭火人一愣,瞥向程實,卻見程實搖了搖頭,對希望之火微笑擺手,而後一個響指,將自己送回到了覲見【欺詐】的虛空之中。
彆忘了,鏡中的時間並不算現實流逝,所以程實此時距離被樂子神投入鏡中,也不過是經曆了一場對話的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影程實自然能夠通過天賦回到原來的位置,至於本體還在想辦法。
可就在程實心想要不要自己再走一遍通過無遺夢鏡返回虛空的時候,他的視線一黑,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彼夢我魘中抓了出去。
意識消散前,他隻看到一隻渾黃的巨手之影一閃而過,再醒來的時候,眼前便變成了一臉笑意的可塔羅。
可塔羅慢慢扶起程實,恭敬道:“大人您醒了。”
“這裡是神殿?祂又把我送回來了?”
程實一愣,左右看看,發現周圍隻有可塔羅和自己,龍王和鏡子早已不見蹤影,樂子神也沒看到。
他瞥了一眼身下,發現影子已經安然合體,心下鬆了口氣。
“恩主大人呢,祂走了?”
可塔羅笑著點頭道:“是,恩主大人把您送回了神殿,緊接著便去下一場召見了。”
“祂去召見誰了?”
可塔羅臉色一變,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圍幾眼,垂頭低聲不確定道:“不知,但大概不是玩家。”
“?”
不是玩家?
程實眨眨眼,心道不是玩家談何“召見”?
祂總不能在召見其他神明的令使吧?
哪家的令使不長眼,敢來求見樂子神,怕自己成不了樂子嗎?
正當程實疑惑的時候,可塔羅又躬身道:“大人,您的召見也該開始了,信徒們已經在殿外神階之下等候了。”
啊?
“誰的信徒們?”
“【混亂】的信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