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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你的劍很銳利,但你的實力太弱了。”
蚩炎被顧餘生一劍斬斷魂軀,未消化的心臟被劍氣銷蝕變成黑色的血水流淌進迷霧之中,蚩炎好像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年輕人,將目光落在顧餘生身上。
顧餘生身影一閃,原地消失不見,他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因為敵人太強,強到對方或許一個眼神就會讓自己灰飛煙滅,所以他不敢賭,他隻能隱斂六識和神魂,以戰鬥本能禦劍。
換句話說,此時此刻的顧餘生,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了劍道,鄭若蚩炎所說的那樣,他或許太弱,可他篤定地相信自己的劍,願意以性命托付。
錚錚錚!
萬道劍光驟然綻放,斂到極致的劍呈現瑩白之芒,又如同白虹照亮灰暗,顧餘生的身與劍早已融合為一體。
他明白,麵對絕對的強者,隻有一次出劍的機會,所以,他施展出自創的伏天劍訣第十式!
無名之劍。
是光陰之劍。
也是斬天之劍。
無數劍氣散而成光,凝而成珠,每一顆劍珠裡麵,都有金色的時間符文在跳躍,殺戮,守護,荒蕪,曾經顧餘生追求探索的劍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大劍如希!
劍音皆無。
剛剛蘇醒的蚩炎神帝殘魂,瞬間被劍芒鎖定,白色的劍芒將他完全覆蓋。
整個世界皆白,隻有他的殘魂在白光裡化黑,他目光平靜,無招無對,隻是淡淡的說道:“了不起的年輕人,不過……我可是等待了無數歲月才蘇醒……怎甘就此沉睡?”
白色的劍芒之中,一尊古老的戰軀好似從虛空踏步而來,如法身般將蚩炎的殘魂籠罩,無數劍氣擊打在法身上,無往不利的時間符文仿佛都變得扭曲而遲滯,失去了以往的犀利……
法身與劍氣互相消磨,瞬息如萬年。
就在顧餘生的劍芒黯淡將儘時,白色的劍芒裡麵,一道紅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她雙手懷抱一把古老的劍,劍上纏繞著數條真龍之魂,人皇璽的氣息重塑真龍,吟嘯著朝法身撕裂。
“是你?”蚩炎看見紅衣身影的刹那,眼中露出一抹驚訝,但很快嘲弄道,“就算是你,區區一名劍魂,又能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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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興得太早了,你低估了這位年輕人的決意,也看扁了我。”
劍靈屈指一彈,白色的世界開滿一朵朵枯萎凋零的花,這些花在吸收了顧餘生燃儘的劍氣後,竟如逢春之花迅速染色變得豔麗,劍域裡的世界繁花似錦,形成一個強大的花陣。
嗡!
幾乎就在顧餘生劍意儘去的刹那,他的軀體中,來自於歲月的那一道封印劍符散發出堂皇的劍芒,白色的世界被新的劍意所取代,狹小的世界仿佛刹那間變成了宇宙虛空,太乙世界一粒粒塵埃變得毫不起眼。
一名如星辰璀璨的女子站在虛空的儘頭,凝看向蚩炎的殘魂。
“星樓之主!”
蚩炎聲音劇震,殘魂法身凝空飛度,竟是一瞬想要逃逸。
“借劍。”
虛空的那一道模糊妙曼的身影看向劍靈葬花。
“不借。”
葬花傲然抱著手上的劍,她手上的劍,雖然有真龍環繞,卻已經是顧餘生新鑄的望月劍。
虛空世界的那一名女子似乎愣了一下,但她隨即感應到什麼,一隻纖細的手從虛空儘頭伸來,好似在長河垂釣。
鎖閉六識的顧餘生身邊兀然飛出一把劍,那一把劍蒼古而神聖,劍體黢黑古樸,隻有三尺三長。
“太阿劍……嗎?”
女子聲音呢喃,那一把古樸的劍被她抓在掌心,對著赤炎逃跑的方向輕輕一揮,劍芒如同夜下的星河貫穿天際。
蚩炎在縮小的虛空界域裡不斷折轉,卻無法擺脫那一道劍氣的追殺,須臾間,他的殘魂被劍氣斬成無數銀色的魂光。
“這筆賬……本帝記住了。”
蚩炎的聲音虛弱,可他彌漫在天空的銀色魂光,卻是如星落般融合進少年的劍氣之中,而少年決意的劍氣非任何人可以乾涉阻止,隻能看著蚩炎的靈魂隱於劍氣內,被顧餘生封印。
“難纏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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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世界的女子歎息一聲,身影隨著劍符黯淡下去,那一把古樸之劍重新歸於顧餘生身邊,仿佛從來沒有出鞘過。
星河之外傳來女子的聲音:“看著他點。”
“彆教我做事。”
劍靈葬花冷漠地回應,這時,顧餘生的身體仿佛耗儘了所有的能量,向著霧嵐下沉,懷抱著劍的她伸出一根手指將顧餘生拎起,回眸間看向空洞著心臟卻未死的金廣。
失去心臟的金廣並沒有死去,黑糊糊的胸膛正詭異地蠕動著,天上的魂燈照耀下,大量的魂靈精華不斷修補,仿佛有神秘的力量在操控著他。
原本人形態的長生使者金廣,在片刻之後赫然變成了人像魔軀,他睜開眼,腥紅的目光裡透著殘忍和嗜殺,本能地向著顧餘生獵殺而來,卻被劍靈隨手一蕩,可怕的劍氣在他身上斬出一條血痕。
金廣吃痛,嗷嗷嗷怪叫著,嘴角開始流淌鮮血混雜的哈喇子,骨骼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可怕的邪靈氣息在迅速增長。
“長生界那些老怪物做的試驗品嗎?”葬花目光一凝,“一群空虛的家夥……”
噗!
葬花拔出望月劍,隻一劍,金廣的頭顱被輕易斬落,咕嚕一聲掉落在地上,七竅內流淌著詭異的鮮血,桀桀桀的聲音自無頭的軀體內發出,伸出血手,將斬落的腦袋一把抓在手上,在天上魂燈的指引下穿過神龜洞天,消失得無影無蹤。
劍靈葬花並沒有去追,隻是抬手間將空中的那一盞魂燈斬滅,又隨手將顧餘生挪閃至祭台山,反手摘一朵花落在掌心,放在唇邊輕輕嘬一口,她身上的紅色變得越發豔麗,氣息也變得深邃,她看一眼緊守神魂的少年,低語道:“我可不是幫你,隻是不想就此看你隕落了,畢竟……寶瓶可是很多次說過,人間的糖葫蘆很好吃……先欠我一串糖葫蘆,彆忘記了。”
“知道了。”
少年睜開眼,目光清澈而平靜,抬頭間,與劍靈葬花目光相對。
“哼!”
葬花一瞬遁劍消失,隻留下一朵奇花垂落,在顧餘生伸手去觸及時,花朵凋零,無法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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