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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界之所以稱為暗界,是因為所有的華光都會被黑暗吞噬,自然的能量,靈氣也不例外,而永夜侵蝕,正是暗界崩壞後形成的奇異鮮血,據說在上古年代,暗界沉睡著一尊上古大帝,在他的法則影響下,無人能夠締造光明。”
或許是顧餘生凝出的一道光給了恐懼到極致的鏡月希望,她一改以往的高傲,亦或是掩飾內心的慌亂窘迫,願意和顧餘生分享屬於上古時期的秘密。
但鏡月依舊有所隱瞞,暗界之所以讓人恐懼,並非黑暗永存,更可怕的是,天下絕對大多數修士的眼識,心識都會被剝奪,故而光明是什麼,會在內心徹底失去,就像變成了未知的事物,換句話說,天下絕大多數修士無法在暗界生存,是心中的六識泯滅。
她凝望著顧餘生麵前的魂燈,眼底深處藏著一抹複雜,這夤夜的光雖然微弱,隻能照亮咫尺之地,但她對暗界的認知遠超常人,按照天宗長老所說,一個人能在黑暗裡存活,無非有兩種可能,一是一個人的內心明澈善良,三魂七魄皆可為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一個人的內心墮入黑暗,絕對的邪惡,此類者,根本無懼黑暗,反倒是黑暗要趨向他。
隻有鏡月自己明白,她一開始急切地向暗界,並非是魯莽,而是想要證明自己在天宗修行,內心明澈,靈魂通透,不懼黑暗,可現實狠狠地給她一巴掌,幾乎讓她道心崩壞。
背劍人。
鏡月借助微弱的光,神識麵前的年輕人,當初在天地大墓古城,她甚至可以隻身入星樓,獲得道宗許多遺失的傳承,她以為自己會是天宗最好的傳承者。
如今一場黑暗侵襲,讓她認清現實,眼前的少年,如迷霧一樣,讓她看不透。
“年代久遠,就算真有所謂的上古大帝,也影響不到現在了。”顧餘生不以為意,這魂燈最初的符文,是從青雲門的鎮妖塔燈盞上發現,這麼多年來,他早已將其參悟透,眼前的黑暗雖然濃如墨,他卻感覺到自己的六識並未受影響,甚至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背靠這尊石像之後,剛才似乎要吞噬一切的黑暗,就在前方停滯了下來。
出於好奇,顧餘生下意識的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
“你要乾什麼?”
鏡月慌忙站起來,貼在顧餘生身邊,雖然這樣讓她感到十分恥辱,可一旦陷入黑暗,她將失去所有的識感,而剛才的逃遁,已讓她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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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餘生並不理會女人的驚恐,因為他向前一步,便已在黑暗的邊緣,他甚至看見了璀璨的星河,可他這一動,立即感覺到整個黑暗的邊緣,也向前推動了數步。
錯覺嗎?
還是巧合。
顧餘生默默退到石像邊,黑暗似乎也退了幾步。
“顧餘生,我並不害怕死亡,但沒有人願意承受黑暗的恐懼,如果你要殺我,大可現在就動手!”鏡月大口大口喘息,她的衣衫染血,披頭散發,縱然她有幾分姿色,這時候看起來也和一個瘋女人沒有任何區彆。
顧餘生神色平靜,這些年他孑然一人,並不想和任何女人有瓜葛。
“你想多了。”顧餘生重新盤坐下來,意守丹田,讓自己處於平和狀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時沙之地了。”
“我現在告訴了你,你還會帶我嗎?”
鏡月立即脫口而出,但她說出來後,頓時感覺到後悔,因為這樣的言語,完全暴露了她內心的脆弱和趨利自私,尤其是修行者之間,更是以利益為重。
“會。”
顧餘生惜字如金,抬起眼皮看一眼鏡月。
魂燈下的這一眼,讓慌亂的鏡月一下平靜下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一下篤定眼前的少年不會像其他爾虞我詐的修士欺騙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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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時沙秘境,是上古修行時代最繁榮之地,也是七界未崩壞時期的下界人族領地……”
鏡月也不再藏著掖著,開始娓娓敘述關於時沙秘境的前世今生:
約莫在百萬年前的上古時代,人族在七界之地最為繁榮,彼時正值大修行時代,天地資源豐富,靈氣充盈,人族凡人亦能以武證道,人族修士武道的極境,竟不在以靈氣修行築基的修士之下,曾經出過數尊真武之神,而以練氣入門的修真者,則遵循著練氣,築基,金丹到元嬰等古老的修行變強境界,縱然有天劫,但因修煉資源充盈,人界強者無數。
上古大修行時代,持續了足足三十多萬年,人族領域的資源漸漸枯竭,靈氣也變得稀薄,人族大修士飛升之後,在時代推動下的世家,宗門等等開始爭奪資源,人界領域開始進入混亂時代,沒有靈根的人將不再可能踏入修行領域,而天下武夫則開始以武創凡國,逐漸與修行者畫地而治,各鑄秩序,互不乾擾,直至七界動蕩,魔界,妖界入侵,資源為超級宗門和世家所擁有,下界隻需徹底崩壞,內外爭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極為繁榮的人族迅速衰落,許多勢力開始尋找太乙失落的位麵和大陸隱伏和遷居,爭鬥在漫長的歲月裡很快影響到太乙各大位麵,直至七界之主大打出手,致使七界崩壞,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萬族之中曾有強者試圖圈地成為和平中立之地,重鑄秩序,禁止一切爭鬥。
時沙之地,正是當時環境下的眾多中立和平地之一,維持秩序的,正是上古十姓,薑,姬,田,沈等十姓。顧餘生傾聽之際,敏銳地注意到鏡月在提及上古十姓時,明顯猶豫和沉思了一下,這也讓他意識到,當初的上古十姓,可能真的是十八姓,亦或有更多超級的世家和隱秘存在。
至於後來的時沙之地為何隱於大世,鏡月並未細說。
顧餘生內心好奇,問道:“十大世家,我早有耳聞,卻不知何人創建的時沙之地,竟能差使他們?”
鏡月沉默片刻,說道:“按照大世的記載,創建時沙秘境的人,是一位太乙酒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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