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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餘生已然曆經很多生死,可麵對那天刺目衝天的光波,也不由地感到心悸,仿佛有一種超越法則之上的存在悄然蘇醒。
“那是什麼?”
顧餘生橫劍在身前,並未感覺到有多安全。
“那個蠢女人。”
驚鯢難得地以兩隻手握住劍柄,光波耀眼,狂風驟然而至,吹得兩人的衣服和頭發獵獵狂亂,手裡的劍發出嗚嗚嗚的震顫之音。
驚鯢猛然大喝一聲,以妖劍斬出一道旋風,抵消前方大部分風波,顧餘生身影未動,如同立於江河之上,正是他新近領悟的長河劍意。
“她觸動了暗界與現實之間的封印,引爆異界風洞,隻怕連空間裂隙都會出現。”驚鯢抵擋狂風之時,再次揮劍,他手上的巨大妖劍化作成千上萬條鯊魚向前方的天空遁去,咻咻咻,其中幾條鯊魚驟然被空間裂隙攪碎,劍氣扭曲。
“退!”
驚鯢身影化風,生死之間展現出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而幾乎在他提醒之前,顧餘生亦在原地留下一道劍意,身影已憑空出現在百丈之後,他以手抹劍,劍上斬出無數青蓮花瓣,每一瓣蓮花向四麵八方散射,排除掉周圍可能存在的空間裂隙。
就在顧餘生和驚鯢身影剛定之際,原本行在最前方的鏡月揮動衣袖,狼狽而歸,撤退之際,大聲呼道:“兩位救我!”
噗噗噗!
鏡月律動的身體鮮血濺射,在空中化作一團團血雲,血雲彌漫,又被某種未知的東西吞噬,並發出詭異的吸吮聲。
“風蠆!”
驚鯢瞳孔劇烈一縮,劍尖狂暴的五雷術傾瀉出萬道銀光,滋滋滋的雷弧響動,微不可察的奇蟲化作黑粒子從空中垂落,但有數千隻奇蟲吸吮了鮮血之後,體型驟然變大數倍,嗡嗡嗡震顫著翅膀,向著顧餘生而來。
顧餘生眉頭一皺,左手掐訣,右手以劍為指,乾元金雷化作一道狂暴的光束,直接洞穿了前方的空間,他的這一次出手,自然也沒有顧忌會不會傷到那個魯莽的女人,雷弧擦著鏡月的肩臂而過,她一個踉蹌,跌跌撞撞遁來,雖然受到了雷術擊打,卻也因禍得福,沒有被奇蟲吞噬。
不過此時的她,再無之前的冷傲,麵色蒼白無比,身上有幾處血痕暗傷,靈氣虧耗大半,額頭上的汗水如豆粒般滾落,衣衫已被冷汗浸濕,她下意識遁到顧餘生身後,這才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呼吸。
呼呼呼!
還沒等女人從驚魂中冷靜下來,隻見星月下的蒼穹,大片大片的黑暗無聲無息地移動,速度看似很慢,卻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永夜侵襲,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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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鯢直接放棄對抗黑夜,縱身一躍而往回返。
顧餘生勢見情急,自然也不會傻到讓一個魯莽的女人連累自己,催動逍遙遊,嗖的一下逃到百丈之外。
修行界殘酷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鏡月方才已被顧餘生和驚鯢救了一次,她再無顏麵喊出搭救的話,隻能咬牙,瞬間燃燒精血,三人之間形成前後不一的品字形狀逃遁。
鏡月來時有多孤傲,此時就有多狼狽。
三人一路回返,發現身後的黑暗越來越快,驚鯢眉頭緊鎖,再一次加快遁速。
顧餘生雖然一時遊刃有餘,可他暗自盤算了一下,照眼下黑暗侵襲的速度,最多再是一刻鐘,他們三人就會徹底被吞沒。
“兩位……請……等等我。”
鏡月擁有十三境修為,是三人當中境界最高的人,可在生死一線之間,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尊嚴,發出求救,因為她明白,這無儘的黑暗一旦卷入,到時候方向難辨,絕對是九死一生。
“哼!”
驚鯢冷哼一聲,身影掠於劍上,向著前方急遁,天空化作一道銀芒。
“顧餘生,你可是背劍人。”
鏡月見驚鯢拒絕,在這時選擇道德綁架顧餘生。
顧餘生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抹厭惡,也直接將其忽視。
“我知道你摯友瞿梁紅的下落。”
眼看自己將要被吞沒,鏡月咬牙,向顧餘生說出一個秘密作為求生的交換籌碼。
顧餘生一聽見瞿梁紅的名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以一道劍氣化絲,粗魯地將鏡月套纏在腰,他回眸冰冷道:“想活的話,就不要耍任何花招。”
顧餘生心念一動,直接施展道宗的兵解術,將自身穴竅內的潛力激發,以劍道傳送之術遷躍千丈,數個折轉騰挪,身後拖拽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我的肉身……會被你毀了的。”
鏡月渾身染血,驚恐無比,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顧餘生並沒有身懷任何血脈,卻能夠擁有強大的肉身,她十三境修為的肉身強度,與顧餘生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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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
顧餘生內心煩躁,他這一生最煩的一件事,就是走回頭路,其實他麵對身後的黑暗,並不怎麼畏懼,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夠活下來,偏偏這個女人知道的太多,不能真的帶著她,還要護著他。
就在顧餘生難以抉擇之際,他手上的青萍劍內出現劍靈的聲音:“尋找一尊擁有靈能的石像,它能抵擋黑暗的侵襲。”
“多謝。”
顧餘生心念交流,以強大的神識感知前方,很快找到一尊被歲月侵蝕半身掩埋在塵土之下的石像,他以逍遙遊蹁躚落在石像背風之處,數個呼吸後,天空驟然一暗,整個世界徹底陷入死寂,黑暗的世界,伸手不見五指。
顧餘生背靠著石像,心中無比踏實,偏在此時,一隻手從黑暗裡摸索而來,驟然拽住他的衣袖絕不鬆開手,瑟瑟抖動的五指,讓顧餘生一陣無語,這個女人何其強大,但她的膽子,竟然如此之小。
他不由地想起薑家那位高傲絕世的九小姐,自忖擁有家族血脈而不將尋常修士放在眼裡,可一旦遇見危險的事,整個人的智商就急劇下降,並且毫無應變之能。
呼呼呼!
耳畔的狂風吹動大地狂沙啞啞作響,顧餘生以指在黑暗內畫一道符,符驟然明亮,如同一盞魂燈照亮方圓數尺之地。
有這一縷光,緊張到極致的鏡月仿佛從絕對的恐懼中稍微回了一點神,她癡癡地看著那一盞魂燈,蜷縮成一團,大口大口地呼吸,她的臉被黃沙糊滿,隻剩下一雙眼睛散發出光亮,嘴唇撕裂染血,聲音嘶啞:“為什麼……你能照亮永夜?”
顧餘生回頭,滿頭問號。
在黑暗中凝魂燈,以靈力為火把,不是很正常嗎?當初他才五境修為時,就能夠在青萍山深處的山脈坦然麵對黑暗了。
他早已習以為常的事,在這位十三境修為的上界守護者眼裡,竟然變成了不可思議。
顧餘生懵了。
但他很快意識到什麼,反問道:“怎麼,你……不能辦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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