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左眼的馮大爺,隻好是往著荒村的方向不住地走去,得離開這片不乾淨的樹林子,時日一長,恐怕不妥。加上落雨,再這麼呆下去,萬一碰到一些不吉利的物事,便麻煩了。
回到了自己屋子裡的馮大爺,由於心情之不好,關上了屋門後,哪也不去,隻是呆在自己的家裡,想著一些似乎永遠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由於白天睡覺,到了夜裡,便無法睡去了,隻好乾坐在天井裡,抬頭望著遠方,似乎在盼望著緋緋之到來。
……
少秋仍舊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這種沒有上過梁的屋子,據說不宜居人,可是不住在這裡,他又能去往何處呢?深沉的夜裡,少秋隻好是合上書本,悄悄地躺在床上去了,可是這時,竟然發現自己成了馮大爺,坐在屋子門前,聽聞著一陣陣恐怖的風嘯叫著刮過。
變成了馮大爺的少秋,在這種恐怖的夜色中,忽然看到了緋緋之到來,站在他的麵前,本來心情是相當不錯的,可是不知為何,那緋緋旋即變成了一個極其恐怖的惡靈,伸出手來,死死地抓住了少秋的脖子,嚇得他立即就蘇醒過來了。
還好,自己並非是馮大爺。
少秋坐了起來,因為感覺到相當困頓,縱使是白天不怎麼乾活,到了此時,也依然如此。而在這個時候,那個恐怖的惡靈仍舊不斷地徘徊在他的門口,有如想進入他的屋子,卻又不敢,似乎害怕著什麼。
而少秋呢,覺得在這樣的屋子裡住得久了,實在不妥,便這麼想著,過幾天,得離開此地,去外麵那種繁華熱鬨之地,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的美好。
邊這麼想著,少秋邊慢慢地躺下去了,而這時門外好像有個人影閃了一下,可是認真看去,除了破敗的窗戶上那些陣舊的紙片外,幾乎什麼也不見。“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少秋如此想著。
……
而在這個時候,馮大爺獨自躺在肮臟的床上,忽然聽聞到小河邊似乎有那種鑿擊石頭的聲音,這聲音在深沉的夜色中聞去,當真是非常之清晰,極其嚇人,一度都不敢去聽了。馮大爺知道那是劉寡婦的丈夫在開鑿石頭,之前他在生的時候不是個石匠嗎,此時去擺弄石頭,不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可問題是,劉寡婦的丈夫已然是去世了呀,此時深夜裡獨自聞到這種聲音,對於馮大爺來說,卻要怎麼解釋呢?
聆聽著這樣的聲音久了,吵得人都無法入睡,無奈之下,馮大爺隻好悄悄拉開了屋門,旋即站在一陣陣恐怖的大風之中了。小河邊似乎真的存在那種開鑿石頭的聲音,這種聲音馮大爺相當熟悉,不就是劉寡婦丈夫弄出來的嗎?
本來想爬起來去仔細聽一下,卻不成,腿腳不方便的他,到了這把年紀,可以說非常不方便了,幾乎都到了無法動彈的地步了。沒有辦法,馮大爺隻好是躺在床上罷了。
可是那樣的聲音漸漸地近了,更近了,從小河邊慢慢地移到了他的天井裡,非常恐怖,吵得人,那怕是個聾子,也不堪叨擾。本來準備忍了,卻不成,那聲音吵得,都使馮大爺的耳朵流出血來了,估計鼓膜已然是破裂,不然的話,不會是這種情形哈。
“我x你老母親!”馮大爺不顧一切地從床上艱難地爬了起來,卻不成,無法站立,隻好是摔到了床上,靜靜地躺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了。
非常吃力地拉開了屋門,往著外麵瞅看之時,看到在一片漆黑之中,劉寡婦丈夫的背影閃現了出來,正是此人,夜半三更的,不知為何,在擺弄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那與其是塊石頭,倒不如說是塊墓碑,借著淡淡的月色,甚至能夠看到上麵雕刻著的幾個大字:馮大爺之墓。念及事態之嚴重,嚇得馮大爺此時都不知如何是好子,本來想去交涉一二,趕緊停止這種無理取鬨的行為,不然的話,這以後還叫人怎麼活人呢?
站在門口位置的時候,馮大爺已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了,再也沒有一丁點的力氣往前走去,加上天井裡遊動著一條恐怖的毒蛇,不時要把頭高高地昂起來,嚇得馮大爺就更是如此了。
他隻好是顫顫魏魏地站在屋簷下,麵對這種恐怖的情形,真的是打人的想法都有了,卻又什麼也不敢做,隻是用自己這種不太好使的眼睛看著那劉寡婦的丈夫罷了。
馮大爺眼睛瞎掉了一隻,而另外一隻眼睛,也出現了非常嚴重的炎症,不堪看東西,特彆是夜裡,就更是如此了。此時見到了這麼個東西呆在自己的天井裡,這對於馮大爺來說,還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緋緋在就好了。”馮大爺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如此想著。
可現實是殘酷的,在馮大爺的身邊,不僅沒有緋緋陪伴,就連荒村的那些人家,與之也相距頗為遙遠,而到了夜裡,不知為何,那些人家的屋子更是會不明原因地消失不見,致使馮大爺此時想找個人說說話都不可能。
“緋緋在就不用這麼害怕了。”馮大爺看著那劉寡婦的丈夫不斷地為自己打造著墓碑,如此長長地悵歎著。
或許是聽到了馮大爺的話了吧,那惡靈立即輕笑幾聲,不是特彆聽得清楚,卻也能明了一二,與劉寡婦丈夫的聲音當真是如出一轍。這更加堅定了馮大爺的看法,眼前此人,真的就是劉寡婦的丈夫,可是幾年前,那劉寡婦的丈夫就已然是去世了呀。
“滾!”馮大爺非常生氣,此時也不顧忌腿腳不穩了,直接就撲上前去,可是老眼昏花的他,再度抬起頭來看去之時,卻又什麼也不存在了。
一片漆黑之中,劉寡婦的丈夫旋即消失不見,擒在他懷裡的,不過隻是一個鋒利的鐵蒺藜似的存在,那伸向上麵的一根刀似的東西,直接就插進了馮大爺的胸膛裡去了。
馮大爺想努力掙紮,卻不成,流了一地的血的他,到了此時,已然是處於休克之境地了。幸好這時有好心人湊上前來,見馮大爺受傷如此之嚴重,趕緊把他架扶起來,連插進了他胸膛的那鐵蒺藜一起,一並送往古鎮醫院裡去了。
……
深沉的夜色中,少秋仍舊是坐在自己的偏房讀書。
此時屋門外麵,幾乎不存在任何物事了,那怕是白天的那些麻雀、老鼠之類的物事,此時也一並消失不見,空空的曠野,儘顯荒涼與落寞,令人不勝唏噓,不知今夕何夕啊。
聽說了馮大爺的事後,少秋也為之難過,卻又愛莫能助,隻好是在此為之深深地祈禱而已。
在那個偏房裡看了一會兒書,少秋便頗有些昏沉,頭腦不太清醒的他,隻好是睡去,完全沒有任何精力再去看書了。此時在巫師看去,可以很明顯地看到那個惡靈徘徊在門口位置,一度想進入,卻不知為何,剛剛把腳伸進去了,卻又不明原因地縮了回來。
“人家在看書,不可去打擾。”巫師看到那個恐怖的惡靈準備進入,一時之間,便如此勸導著。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巫師這樣的話語,使得那惡靈不敢肆意妄為,仍舊徘徊著,甚至打算離去,怕這麼私闖民宅的話,屆時不知道會不會犯法呢?
“回去吧,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去睡覺吧。”巫師如此對那個惡靈念叨著。
可是不成,那惡靈顯然並不聽話,甚至對巫師也頗為憤怒,不斷地高高地揚起手中的兩把斧頭,準備砍殺了她老人家。
見如此,巫師隻好是打住,不去勸說了,悄無聲息地隱藏在一片惡靈不敢涉足之地,無奈地長長地為少秋悵歎著。
……
在這樣的深沉的夜裡,老瘦仍舊是躺在床上,自從聽到了劉寡婦丈夫之擊鼓,便一病不起,已然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去大山上乾活了。看著丈夫如此,老瘦的女人甚至都有出軌的打算了。
可是當老瘦的女人聽到了巫師的話後,那種出軌的念頭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怕這麼一來,一旦得罪神靈,恐怕不是個事。
“去少秋的屋子裡走走。”老瘦的女人聽到了這種的話後,因為害怕,直接就把老瘦給搖醒了。
接著,老瘦也聞到了巫師的這種話,非要他去看看少秋不可,這使老瘦當真非常窩火,因為自從半夜聽到過劉寡婦的丈夫擊鼓,不明原因地,他的一隻腿便不行了,站也站不起來,甚至坐著也吃力。
“不去,太遠了,加上腿腳不方便……不去!”聞到了巫師的話,老瘦直接就拒絕了。
“可是如果你不去看看少秋的話,估計你的腿是保不住了,不久便會斷掉!”巫師語重心長地念叨著。
“真的嗎?”老瘦嚇了一跳,一時之間,也不顧自己的腳行不行了,直接就爬了起來,慢慢地往著少秋的屋子門前走去。
天上開始不斷地刮風,非常恐怖地,所過之處,簡直一片殘破,甚至還把老瘦也刮了起來,畢竟老瘦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麼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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