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內鬥最終損失的是我們德意誌民族,如果隻是為了苟延殘喘,我不想做民族的罪人。”
在座的其他人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從閃爍的眼神中也看出沒人願意執行這個計劃。
在這個民族的時代,尤其是歐洲這種民族林立的地區,說他們一點民族自豪感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民族罪人這個罪名可太大了,雖然也能逃到美國去,但這汙點可洗不掉,更會成為那些民族主義者刺殺的目標。
十九世紀的民族主義者可不隻是隨口說說,各國的王室、政要都有可能成為被暗殺的目標,曆史上最大的刺客團體就是這些民族主義者了。
不過俾斯麥卻笑了。
“羅恩部長。你說的很對,如果我們不能改變點什麼,那還不如去做奧地利人。”
聽到俾斯麥的狂言,霰彈親王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他真想把這個瘋子掐死。
不過由於俾斯麥的那些傳言,比如那27次決鬥,這種數據哪怕是放在尚武的普魯士軍方也是極為瘋狂的存在。
所以霰彈親王決定還是不要招惹這種人比較好
在座的都是大人物可以胡說八道,但維爾納·馮·西門子隻是一個前炮兵少尉,他可不想錢還沒賺到就莫名其妙地卷入什麼可怕的事件之中。
“慎言慎言”
俾斯麥隻是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說道。
“列強們無法接受奧地利帝國統一德意誌,那是因為他們體量太大。但普魯士不一樣,我們的野心沒那麼大。
我們隻要北德意誌地區,我們可以放棄荷蘭、丹麥和比利時,我們不會威脅到任何人,歐洲會因我們變得更加平衡。”
“那英國人一定會支持我們。畢竟這很符合他們的大陸均勢政策。”
維爾納·馮·西門子說道。
“好吧。政治上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但是我們要如何組建反奧同盟?你應該還記得黑森的事情,奧地利人從決定出兵到解決戰鬥隻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現在奧地利帝國有五十幾萬常備軍,我們在東部地區的常備部隊隻有不到十萬人。
我們的周圍全是奧地利人的爪牙,如果奧地利決定動手,那我們連征兵都來不及。
等到奧地利把普魯士打成一片白地,那些列強們還會願意出兵幫助我們嗎?我們到時候又能得到什麼?”
阿爾布雷希特·馮·羅恩的判斷十分悲觀,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了雙方軍力上的巨大差距。
“我們的鐵軌不是和奧地利人的不一樣嗎?”
霰彈親王對於羅恩的判斷感到恐懼,他雖然知道此時的普魯士打不過奧地利,但在一位普魯士的將軍口中聽到如此大的差距也感到震驚。
“親王閣下,我說了我們周圍都是奧地利帝國的爪牙,奧地利的鐵路與我們不同,但他們卻與我們相通,甚至可以毫無阻滯地進入柏林郊外。”
此時的德意誌邦聯中隻有超級大國和小國才敢把火車站建在市中心。
聽了羅恩的解釋之後,霰彈親王止不住地直冒冷汗。但把鐵路拆了又不現實,即便他非常討厭這種無法體現他身份的交通工具。
然而鐵路實在太方便了,過去要在水陸之間來回折騰幾周,甚至一兩個月的路程,坐火車隻要一兩天就夠了。
他從納沙泰爾到柏林就是一路坐火車來的,如果換做以前他至少需要4周的時間,換成普通人甚至要用上六到八周,那將是一場史詩般的旅行,但現在隻要一天。
“所以我才需要你們幫我。現在組建反奧同盟的時機還不成熟,所以我們隻能以秘密協議形式進行,為的隻是一個機會。”
“隻為一個機會,你知道我們要冒著多大的風險嗎?”
阿爾布雷希特·馮·羅恩冷笑道。
“現在不賭,那我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你們都感受到了奧地利帝國的壓迫感,民眾呢?
你們覺得奧地利帝國的皇帝似乎什麼都沒做,甚至還去打壓過激進的民族主義份子。
但你們覺得奧地利帝國真沒有野心嗎?奧地利帝國真的什麼都沒做嗎?這種潛移默化的入侵更可怕,你在柏林街頭隨便找一個人問問,如果奧地利人來了,他們是會選擇去拚命,還是老老實實地做個奧地利的順民。”
俾斯麥此話一出,整個房間內瞬間沉默。
彆說什麼柏林街頭的普通人,哪怕是他們這些自認為是愛國者的家夥也不會升起半點反抗之心,甚至還會覺得做個奧地利人也不錯。
畢竟奧地利的皇帝還是蠻仁慈的,製度也相對健全,發展的機會也更多。做奧地利人他們不會損失什麼,說不定還能比現在混得更好。
但如果選擇對抗,那皇帝一怒伏屍百萬可不是開玩笑的,畢竟他們曾經親眼見識過,更有無數國家宣傳過。
他們不知道奧地利帝國境內的匈牙利人經曆了什麼,但是德意誌地區的猶太人的下場可是還曆曆在目。
無數平日裡高不可攀的猶太家族,一夜之間就淪為了階下囚,說把他們送到世界的另一端就送到世界的另一端。
說是德意誌邦聯的決議,但誰都知道那是奧地利帝國皇帝弗蘭茨·約瑟夫一世的命令。
曆史上德意誌地區曾經發生過無數次驅逐猶太人的事件,但從未有一次像國民議會那般瘋狂。
弗蘭茨·約瑟夫一世相當仁慈赦免了絕大多數猶太人,並且隻是處以了流放之刑,甚至還給猶太人找了一塊土地。
但如果弗蘭茨·約瑟夫一世下達的命令是屠殺呢?那想必一定是一場史上最瘋狂的屠殺,比蒙古人西征還要可怕。
猶太人一直被稱為“人類之癌”,但隻是幾年時間在德意誌地區就很少有人再提這個說法了,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同情猶太人的遭遇了。
這其中動搖最大的反而是霰彈威廉,他現在都開始懷疑為什麼非要和這樣的對手為敵,自己呆在納沙泰爾似乎也不錯。
“好!那就賭一次!”
阿爾布雷希特·馮·羅恩最先打破了沉靜。
“好,那我也跟上一注!”
其他人也紛紛跟進,隻有霰彈親王還久久無言。
俾斯麥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霰彈親王說道。
“威廉親王。”
“什麼?”
霰彈親王突然驚醒。
“我們需要您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