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法蘭西的皇帝是猶大。”
巴黎大主教在之後的全法宗教會議上說道。
來自各大區的主教們紛紛點頭,剛剛回歸法國的耶穌會更是表示這是前所未有的災難,應該在全國範圍內鳴響警鐘。
“我覺得該鳴喪鐘!”
“有道理!”
於是乎由法國教會牽頭,一場浩浩蕩蕩的鳴鐘行動開始了。
路易·拿破侖被這鐘聲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其實他所做的明明是有利於法國的好事,但這些家夥過於鼠目寸光無法理解他。
不過現在法國教會還是很有實力的,否則他也不會去討好教會。
現在拿破侖三世麵臨一個兩難的抉擇,如果放任教會繼續抨擊自己,那麼他很快就會成為法國的大罪人。
如果下手打擊教會,那麼自己就會多一個敵人。法國的教會雖然沒錢,又沒軍隊,甚至也沒多少高層支持,但其在民間的影響力極為恐怖。
一個法國人可能不知道自己所在市的市長是誰,但一定知道本堂神父是誰。到時候拿破侖三世這個人民皇帝恐怕就要被人民拋棄了。
“你們有什麼辦法讓這群家夥閉嘴嗎?”
拿破侖三世忍無可忍地說道。
“陛下,上帝也不能脫離您的掌控。我們不能向這些鼠目寸光的家夥低頭,縱觀古往今來世界各國從沒有一個強勢的統治者會向宗教低頭。
如果他們繼續執迷不悟,我們可以學習英國人設立法國國教,讓那些服從我們的教士來掌控宗教。”
內政大臣阿道夫·比約建議道,他倒不是什麼強硬派,嚴格意義上講作為一個國家主義者他覺得宗教已經過時了,宗教必須服務於國家。
但阿道夫·比約的思想在此時有些過於超前,彆說是民眾就是政府高層一時也有些接受不了。
拿破侖三世和亞曆山大·科洛納·瓦萊夫斯基倒是想這麼乾,但無奈實力不允許。真把教會逼急了,搞到列強乾涉的地步,最後受損失的還是法國。
一群人連忙將內政大臣阿道夫·比約按回到了座位上。
拿破侖三世特意囑咐書記官。
“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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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直接和教會攤牌吧。看看他們到底想怎麼樣?這樣下去國家必然陷入動蕩之中。這幫神棍未必能辦成好事,但要想壞事,誰也攔不住他們。”
財政大臣皮埃爾·馬恩說道,眾人紛紛點頭,不過陸軍大臣讓·維蘭卻有些不滿。
“他們隨便鬨鬨,我們就要聽他們的?那以後其他的團體再鬨,我們是不是還要繼續妥協?民眾都是傻子嗎?會受這幫神棍忽悠?”
“沒錯,抓幾個帶頭的,把他們關進監獄,看他們怕不怕。禁止報紙刊登此類新聞,根據最新的科學研究公眾的記憶隻有十五天。
再過幾天,他們就忘了。你們要相信科學治國。”
拿破侖三世的特彆顧問笑麵人說道。
其實此時法國的上流社會早就完成了對宗教的祛魅,所以大家比較認同科學治國的理念。
反正公眾的記憶很短,隻要撐過了這一陣,時間會慢慢衝淡一切。大家都是明白人,可以精確地算出所謂的成本。
比起強勢回應和教會妥協,顯然什麼都不做更加劃算。而那些所謂的罵名隻會落到法國第二帝國政府和拿破侖三世身上,大家自然不怎麼在意。
路易·拿破侖倒是很在意,但他這個皇帝不過是各方妥協的產物,這點他十分清楚,真想象那些封建君主一樣和大臣們對著乾,那拿破侖三世這個人民皇帝也就做到頭了。
“不過謠言而已,謠言止於智者!”
“沒錯!不理會!不回應!不討論!看他們能怎麼樣!”
“哈哈!”
不得不說笑匠的公關能力還是很強的,一般來說這種事情隻要過了風頭處理起來就會很容易。
然而此時是十九世紀,而且這裡是法國,作為全歐洲最能折騰的地區,這裡的教會自然也不是什麼善茬。
法國教會眼看著法國政府裝死,還給報紙和印刷廠施壓。法國十個大區的總主教,加上兩名耶穌會教士一起跑到了卡爾姆庭院殉道地去紀念十二神甫。
1792年9月2日下午,12名拒絕向新巴黎政府宣誓效忠的神職人員遭到集體屠殺,又稱“十二神甫事件”。
他們受刑的監獄又被稱為“卡爾姆庭院殉道地”。
即便報紙沒有刊登這條消息,法國十個大區的總主教,和兩名耶穌會教士在卡爾姆庭院靜坐示威的消息還是傳遍了法國。
羅馬教廷瘋狂出錢、出人在歐洲範圍內造勢,作為歐洲另外兩個天主教大國,奧地利和西班牙的教會也先後下場宣傳,動用一切能動用的資源向法國政府施壓。
到此為止法國政府還能勉強抵擋,但很快更大的麻煩來了。東正教的大牧首尼古拉一世宣布支持法國教會,並發文譴責法國政府。
“朕,俄羅斯帝國沙皇,東正教信仰的守護者,第三羅馬之正統繼承人,叛亂者的克星。今以上帝之名,向爾等揭示路易·拿破侖的褻瀆行徑!
路易·拿破侖·波拿巴,法蘭西權柄之僭越者。此獠竟公然與奧斯曼帝國蘇丹勾結,實乃當代之猶大。
彼以三十枚銀幣背叛耶穌,今此獠恐也將為蠅頭小利而背叛法國、背叛歐洲。
朕,尼古拉一世,蒙上帝恩典,肩負守護神聖信仰之責,絕不容許路易·拿破侖與蘇丹勾結荼毒歐洲,荼毒法國。
朕於此宣告,若路易·拿破侖·波拿巴繼續執迷不悟,繼續荼毒基督徒的世界,朕願與法蘭西之人民聯手共除奸佞。
若奧斯曼蘇丹在此偽帝教唆之下膽敢加害上帝的子民,俄羅斯帝國作為上帝之劍將斬除一切妖邪。
朕不為錢財,不為土地,隻為道義和信仰。朕之決心如鋼鐵,似磐石。
願上帝與吾等同在!”
尼古拉一世這麼一攪合,奧斯曼帝國先繃不住了,他們緊急派人聯係聖彼得堡澄清事實。
拿破侖三世自然知道這是無用功,但平日裡和俄國教會完全不對付的法國教會居然選擇了沉默。
路易·拿破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不過由於奧地利的教會摻和進來,所以很快性質就變了。
就在法蘭西第二帝國政府疲於奔命的時候,教會也沒閒著,全法國的神職人員,甚至還有很多來自其他天主教國家的神父也加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