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挨家挨戶地走訪農戶,不過這一次不是兜售什麼贖罪券,也不是為了更多的捐贈,相反他們帶來了雞蛋、麵包和紅酒。
農戶們自然是極其歡迎,不過依然是誠惶誠恐地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
“稅收每年都在漲,地租也是,但糧食商人的收購價格卻連續五年一分未漲。有多少人因此不得不去借高利貸,又有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
那些拿走你們血汗錢的人還把你們視作懶惰、愚蠢的象征”
紡織廠中,一名童工剛剛喪命,神父在簡單的做過彌撒之後,便對著其他工人說道。
“你們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全年無休,卻僅能糊口。小皮埃爾今天本該在教堂中做彌撒,卻喪命於機械之手。”
一碰的監工見此剛舉起皮鞭,那名神父便厲聲斥責道。
“你想代替上帝審判他們嗎?”
監工悻悻地縮回了手,不隻是此時法國教士的地位高,更因為這位神父的身後站了一個一臉凶相的黑袍修士。
這些修士自然就是所謂的外援,他們是真正的戰鬥單位,很多都是在殖民地參加過武裝傳教,一般工廠裡地痞、流氓充當的監工還真不敢看他們一眼。
“是誰偷走了你們的時間,是誰拿走了你們的錢,是誰讓你們距離上帝越來越遠?”
很快在教會的煽動下,工人和農民就加入這次抗議的大軍之中。
這一次拿破侖三世隻能選擇了和談,他已經沒法視而不見了,更不敢去鎮壓。
如果是單純的工人、農民、市民,法國政府都不怕,但現在工人、農民、市民在教會的運作下走到了一起,即便是路易·拿破侖最忠實的追隨者也不敢去鎮壓。
好在教會的條件並不算過分,降低農業稅,限製農產品收購價格不能低於市場價的60,加入星期天,加班要付加班費,縮短工時,禁止童工。
這些大多數都是拿破侖三世平日裡想做的改革,隻是由於阻力太大而不敢做,但教會提出來,他的壓力就小多了。
然而教會要求擁有自己的武裝,並且要求恢複什一稅。
其實教會搞一支自己的武裝,路易·拿破侖倒不是很介意,畢竟一些其他歐洲國家的教會也有,教皇國甚至還有一支軍隊。
但什一稅他可萬萬無法接受,其實但就他個人而言,什一稅也沒多麼可怕。
然而對於整個法國上流社會而言就太可怕了,尤其是商人和工廠主,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把自己十分之一的收入給教會的。
如果路易·拿破侖保證不了他們的利益,那麼他們一定會選擇換一個皇帝。
經過反複的拉扯,最終雙方選擇各退一步,教會獲得了組建自己武裝的權利,同時政府對於教會的撥款增加50。
一圈折騰下來,拿破侖三世人都瘦了十幾斤。
“這皇帝真不好當。”
亞曆山大·科洛納·瓦萊夫斯基更加誇張直接暴瘦了三十斤,他現在倒是越來越像拿破侖了。
“彆抱怨,至少我們現在保住了你的權力,而且之前無法進行的改革也完成了。”
“真該死!那些神棍是怎麼和工人、農民攪在一起的?”
“無知的窮人總要找點精神寄托。”
“真是愚昧、無知!”
“這樣的人才好控製。”
“也對。但現在那些神棍和我們爭奪領導權怎麼辦?”
“王權和教權都打了一千多年了,還是用老辦法——賄賂。教會就是一盤散沙,我們隻需要各個擊破就好。”
在法國人還在內鬥的時候,美泉宮中傳來了喜訊。
29歲的奧爾加在此時絕對算得上是高齡產婦,不過弗蘭茨起初倒是沒那麼擔心,畢竟按照後世觀念30歲才算是高齡產婦。
然而隨著等待的時間越來越久,弗蘭茨也不自覺地變得焦躁起來。
突然助產士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弗蘭茨的心一沉,不過他知道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
“保大人。”
弗蘭茨此話一出,全場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助產士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陛下,皇後想吃東西,我是來拿食物的。”
弗蘭茨尷尬地坐了回去,這時索菲夫人有些不滿地說道。
“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如果小腓特烈聽到了這句話,他會不會恨你一輩子。”
弗蘭茨的大腦一片空白,脫口而出。
“腓特烈是誰?”
索菲夫人有些無奈地說道,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兒子感情淡薄,還是第一次見弗蘭茨這樣失魂落魄。
“當然是你兒子。關心則亂,你現在開始不要胡說八道了,否則這些話以後傳到孩子的耳中會引發父子矛盾的。”
其實也不能怪弗蘭茨,畢竟奧爾加已經生了十幾個小時,弗蘭茨從夜裡等到了第二天下午,他現在確實有些精神恍惚。
弗蘭茨可不知道生孩子會生這麼久,其實自然分娩的時間會比剖腹產長很久。弗蘭茨之所以這麼擔心,他是害怕奧爾加會難產。
萬一奧爾加要是難產而死,那弗蘭茨可就真是在物理意義上賠了夫人又折兵。雖說升官、發財、換老婆被很多人認為是人生三大樂事,但弗蘭茨還是不希望奧爾加出事。
這與戰略無關,哪怕此時奧爾加死了,奧地利和俄國的同盟也不會被打破。弗蘭茨甚至可以借續弦的機會去籠絡其他國家,不過他並沒有卑鄙到那個程度。
幾分鐘後助產士又跑了出來,弗蘭茨又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皇後殿下渴了。”
這一次助產士搶先一步說道,弗蘭茨隻好又坐了回去。
又過了兩個小時,弗蘭茨實在坐不住了,他開始焦急地踱著步子。
眼看天再次黑了下來,弗蘭茨突然注意到宮門的方向有點點火光在閃縮,他透過窗邊的望遠鏡看到無數市民正拿著蠟燭站在美泉宮的大門前祈禱。
還有更多的人證不斷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甚至站滿了美泉宮附近的主要街道。
這倒不是奧地利帝國政府有意組織的,實際上這更多是民眾自發的。不過大多數時代的大多數時候隻有幾十,或者幾百人而已。
但這一次至少有數萬人參加了祈福活動,這在某種意義上講也是民眾對於弗蘭茨的一種肯定。
他們喜歡這個國家,他們希望弗蘭茨的統治可以延續下去,他們真心地敬畏著這位統治者。
所有的燭光猶如一道長龍貫穿天地、貫穿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