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沒有。
此時的梅特涅遠沒有曆史上那般狼狽,他雖然已經不再是奧地利帝國首相,但還身兼著許多要職,比如貴族院終身元老,奧地利帝國親王,皇帝特使等等。
梅特涅的分量絕對夠,而公開挑釁是遠比債務問題更加直接的戰爭借口
先不說墨西哥狗屎一般的內政和軍事,僅是外援塔桑·安納就很難找到。
18481850年歐洲發生的一係列戰爭,外加經濟危機,讓歐洲的主要列強都在舔舐傷口。
尤其是英國,為了擺脫經濟危機,他們正在全心全意地籌辦世博會希望借此找到轉機。
現在讓他們花費巨大代價去幫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去打一場前途未卜的戰爭,真當英國佬是搞慈善的?
此外奧地利帝國的勢力早就滲透到了墨西哥的方方麵麵,想要徹底改變墨西哥不容易,但想扶植個傀儡上台或者是搗亂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弗蘭茨沒換人的原因隻有一個,那些塔桑·安納的競爭者們更加抽象。
比如盧卡斯·阿拉曼,這位算得上是墨西哥的第二號人物,此人與塔桑·安納剛好相反,他是一個極端的白人至上主義者。
盧卡斯·阿拉曼甚至不將印第安人視為人類,隻將其當成牲畜。他的部分家人對印第安人犯下的罪行,可讓非洲三大暴君汗顏。
還有一位喜歡屍體的主教,一位愛上母馬的將軍
除此之外,弗蘭茨相對來說比較擅長相互勾結,如果列強真的決定乾涉,弗蘭茨也可以出讓一部分墨西哥的利益來換取列強的支持。
這樣一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至於墨西哥自然要為世界的大和諧做出一點犧牲了
另外單就個人來說,塔桑·安納覺得梅特涅這種講道理,還總是從大局出發的人比較容易對付。
像之前麵對商人出身的加利福尼亞高官約翰·馮·西納,塔桑·安納就隻能疲於招架,彆說算計奧地利帝國,他還要整天小心不被對方算計。
約翰·馮·西納確實是一名乾吏,但這種人太喜歡拉幫結派,做事心狠手辣又毫無顧忌。
約翰·馮·西納敢打敢拚,用他開荒自然沒問題。但未來弗蘭茨要將加利福尼亞本土化就不能隻靠武力和算計,為此弗蘭茨需要秩序。
起初一切和往常一樣,塔桑·安納在總統府內裝病,奧地利帝國的使者在國賓館中等。
但隨著梅特涅到達墨西哥城的消息傳開,那些被塔桑·安納煽動的民族主義者卻坐不住了。
當然如果隻是這些墨西哥民族主義者的話,他們大概率會選擇去憲法廣場搞一些遊行示威,又或者是在國賓館的牆上塗一些帶有警告性質的話語。
但很可惜,除了這些樸素的民族主義者以外,墨西哥城內還有無數反對塔桑·安納的勢力,他們巴不得塔桑·安納下不來台,這樣他們就有機會了。
“歐洲的禿鷲正在啃食我們的血肉!真正的雄鷹怎能懼怕食腐的禿鷲?
讓我們絞死哈布斯堡的禿鷲和賣國賊!”
這些口號並不能嚇到塔桑·安納,畢竟他每天都會收到更加可怕的威脅。但很快墨西哥國賓館的大門被人潑了雞血,牆上寫滿了極端的話語。
墨西哥高層中塔桑·安納的心腹們開始擔心起來,他們可不希望塔桑·安納倒台。
“總統閣下,我們必須采取行動。萬一梅特涅真死在墨西哥城裡”
“那又怎麼樣?”塔桑·安納滿不在乎地說著“反正不是我們做的。”
“總統閣下,您的話很有道理,但就怕奧地利人不相信。”
塔桑·安納一聽這話就感到氣血上湧,這裡可是他的地盤!但很快塔桑·安納就壓製住了心中的怒火,他不得不承認,此時整個墨西哥都必須仰人鼻息。
“多派些人把國賓館保護起來。”
“總統閣下,這樣恐怕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
一旁的高官們都看向了吉米上校。
“吉米,你說。”
吉米麵露苦色。
“總統大人,我們無法排除軍隊中的民族主義者”
“廢物!”
塔桑·安納暴跳如雷地吼道,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玩火自焚。無奈之下隻好說道。
“把他們都送走,從外籍兵團抽一個營去護送奧地利人。”
“他們不肯走,梅特涅說必須要見到您,否則就不走了。”
塔桑·安納將手中酒瓶狠狠砸在一個還在笑的情婦頭上。
“該死的老東西!我去會會他!”
墨西哥國賓館。
在短暫的寒暄之後,塔桑·安納痛心疾首地說道。
“梅特涅先生,讓你久等了。但現在真不是談那些小事兒的時候,你知道的墨西哥國民反奧情緒一直都很強烈,我也很難辦。
你要體諒我的苦衷。
你先回聖弗朗西斯科,我再過幾個月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梅特涅抬眼說道。
“幾個月?”
“三周!三周之內肯定給你答複。”
塔桑·安納拍著胸脯說道,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不過梅特涅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承諾了。
“好,總統先生說三周就三周。不過我們要先聊聊您口中的小事兒。”
塔桑·安納剛放的心又立刻提了起來,他隻能乾笑兩聲。
“這種小事兒就不必勞您費心了,我會解決的。”
“貴國報紙上的反奧言論和那些對奧墨關係的抹黑和造謠可不是小事兒,我國的皇帝陛下一直很重視奧地利帝國的國際聲望。
他不希望在任何墨西哥官方允許的報紙上看到這些造謠和抹黑。”
塔桑·安納沒注意梅特涅的表情,他隻是獨自麵露難色地開口道。
“你應該知道我們墨西哥是民主國家,人民有這個權利”
“如果您的手下掌控不了局麵可以換人。”
梅特涅鄭重其事地說道,在塔桑·安納的震驚中,梅特涅又說出了更加驚人的話語。
“塔桑·安納總統,您知道在墨西哥境內有多少人想要取代您嗎?”
塔桑·安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道。
“您說笑了。我們可是相互扶持的盟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沒在說笑。您的行為已經給我國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在這裡等您三個星期,如果三個星期之內我沒有看到墨西哥官方的正式文件。
那麼後果自負。”
梅特涅擺了擺手,示意塔桑·安納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