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叔叔，請你喝飲料。”
陸良笑眯眯，像變魔術一樣，突然從懷中拿出一瓶飲料，逗著小馬芸。
“小青，快點叫陸叔叔。”
旁邊有個靚麗的保姆，她見到陸良麵色難掩激動，急忙催促叫人。
小馬芸眼睛盯著飲料，一臉不悅，叫嚷道：“飲料，我要，快給我。”
“彆生氣，給你給你。”
陸良哭笑不得，突然感覺有點奇怪。
像馬芸那種人間妖精的老妖怪，怎麼生出來的兒子，似乎有點憨傻。
“他不是我兒子！”
就在這時，陸良身後響起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
“馬總，好久不見。”
大強子憋笑，滿臉通紅。
黃征拉長人中，嘴都笑歪了，忍著笑意打招呼：“馬總，晚上好，吃了嗎？”
陸良回望，老馬臉色黑如鍋底，搖滾裝扮的濃妝，也掩蓋不住眉宇間的憤怒。
他看了一眼憋著憋得難受的幾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陸良乾笑幾聲，緩解尷尬，但看了一眼小馬芸，忍不住再次詢問：“馬總，這真不是您公子？”
“他叫範小青，晚會的特邀嘉賓。”
老馬突然眼神不善看向大強子，不知者無罪，他不怪陸良。
要怪隻怪那些好事之人，把範小青叫成小馬芸。
如果阿狸不邀請範小青，那麼彆人就會邀請他出席。
大強子乾笑，摸了摸鼻尖。
老馬是電商行業的開拓者，值得被尊重，但同時他們也是競爭對手。
如果隻需付出一點代價，就能讓阿狸難堪，京東是絕對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可惜，阿狸預判他們的預判，提前幾天就把範小青接到杭城，不然京東把小馬芸請到自家晚會，效果肯定很炸裂。
“馬總，這個黑色眼影挺帥的，今晚是打算唱搖滾歌嗎？”
陸良看了馬芸及大強子各一眼，不禁感慨，商戰有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陸總，有沒有興趣上台客串一下？”
老馬微微頓首，不動神色看向那位靚麗的保姆，示意她把範小青看好，千萬彆亂跑。
頂著一張相似度95的臉，還被請到阿狸晚會，如果丟臉，丟的就是他的人。
“算了吧，當個觀眾也挺好，省得上去喧賓奪主。”
陸良依依不舍看著小男孩的離去，嘴角上揚，難掩笑意。
剛想開口，突然察覺一道冰冷嗜人的目光，他哈哈一笑，隻好作罷。
臨近七點半，晚會即將開始，東方衛視與抖音官方，線上線下同步直播。
一名助理跑過來小聲告知，馬芸微微頓首，朝眾人說道：“各位，如有招待不周，望請見諒，我就先過去後台準備了。”
“馬總，您就先去忙吧。”
馬芸去往後台，陸良百無聊賴跟大強子閒聊：“東哥，最近都在忙什麼？”
“倉儲物流，有興趣嗎？”大強子問。
京東一直走自營路線，但倉儲物流都是重資產項目，動輒百八十億投資，十來年見不到回頭錢，就算上市可以融資，也時常會有點捉襟見肘。
“興趣不大，不過東哥要是有需要，直接說個數就好。”
陸良心不在焉，看向晚會明星嘉賓，發現有幾位熟悉麵孔，不禁嘴角上揚。
楊蜜、熱巴，張恬愛，好像就隻差田曦，他在內娛的情人們就全部到場。
“愛不投不投。”大強子瞪了一眼，看不慣陸良那裝逼樣。
他是有脾氣的人，不會像小王那樣隻會一味地遷就陸良。
陸良失笑，聽出大強子話裡的不滿：“東哥，原諒弟弟的失言，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在香江，沒怎麼了解內地企業的情況。”
大強子語氣稍軟，沉吟說：“如果有多餘的資金可以投一投，年內雖然很難看到成效，但放眼長期是筆不錯的買賣。”
雖然馬芸總說成立淘寶的目的，是為了培養更多出京東這樣的自營企業，以此彰顯自己開山老祖的身份。
但最近幾年，阿狸集團的業務重心明顯偏向天貓，采用京東的自營模式。
就像雙十一的全稱是天貓雙十一購物狂歡節，反觀淘寶，已經被排除在戰略核心之外，足以說明京東的自建物流，自營店體係被得到了認可。
“ok，什麼時候打算融資跟我說一聲就好。”陸良笑著，表示十億美元都沒問題，就算是百億美元也不是不行。
大強子一時無言，不由歎道：“有時候，真不樂意跟你聊這些事情。”
他最見不得有人裝逼，但陸良愛裝，還巨他媽的能裝，關鍵還裝的下去。
陸良嘿嘿一笑，看向台上，轉移話題說道：“晚會開始了。”
七點半準時開場，不止有內娛頂流，主持團的陣容也堪稱豪華。
“何老師跟撒老師，福南跟央視的主持天團悉數到場。”
“歸國四子，四小花旦，我滴天，竟然還有香江的四大天王？”
“還得是資本出手，這種演出陣容，恐怕春晚也不定能辦得到。”
“我宣布，本屆天貓雙十一，絕對是曆史之最。”
節目剛一開播，相關話題就在各大社交平台攻城略地。
僅僅二十分鐘，全網討論熱度就已經超越前些天奪冠的ig。
圍脖適時推出無獎競猜，比如天貓雙十一的交易量幾秒破億，多少分鐘破百億，全天交易量能不能突破2000億元。
“在盛大也隻是葬禮。”
知情人士百感交集，今晚的場麵越是盛大，他們就越覺得心酸。
說不上來的感覺，
哪怕跟馬芸非親非故，也沒有利益瓜葛。
‘銀行不改變，我們就改變銀行。’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今天很殘酷，明天很殘酷，後天很美好，但絕大數人都死在明天晚上……’
他們沒有資格評價馬芸，是非對錯自有後人評判，但馬芸毫無疑問是個傳奇。
傳奇的落幕，總讓人悵然若失，何況那麼年輕，54歲的年紀，正是當打之年。
“說到年輕……”
他們不由得將目光移到觀眾席前排，三十三歲的陸良更加年輕，經曆也更具有傳奇色彩。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打破這個魔咒，畢竟自古以來，出生在東大的商人就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
晚會進程過半，臨近九點。
台上主持人齊聲高喊：“讓我們歡迎阿狸集團創始人馬芸馬先生，為大家獻上一曲《怒放的生命》~”
話音落下，會場入口彌漫著乾冰煙霧，一輛賽博裝甲車衝破迷霧駛入會場，並向舞台駛去。
“曾經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經多少次折斷過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想超越這平凡的奢望……”
會場內，
突然響起一道飽經滄桑的聲音。
一陣風，徹底吹散煙霧，賽博裝甲車露出全貌，是由雙層大巴改裝而成。
一身鉚釘皮夾克，腳踩馬丁靴，頭發梳成雞冠的馬芸，手持吉他閃亮登場。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飛翔在哪遼闊天空~就像穿行在無邊的曠野……”
陸良坐在前排，可以看到老馬脖頸青筋顯露，口沫飛濺，幾近癲狂的模樣。
他歎道：“沒有技巧，全都是感情。”
大強子點頭，表示認同。
四分多鐘，一曲終了。
老馬跳下戰車，笑著說：“以前我總是覺得明星嘛，就是唱唱歌，演演戲，能有什麼難的，但今天，麵對兩萬人的注視，講真的還有點緊張，手心一直在冒汗。”
“各行各業都不容易啊。”
他是位非常優秀的演講家，哪怕麵對國內最頂級的主持天團，也能把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上。
“也不知道大家今晚看得開不開心，滿不滿意，反正我是挺滿意的，也算圓了我多年的搖滾夢想。”
老馬手持話筒，在台上閒庭信步，講起今天不止是雙十一的十周年，同樣也是阿狸的二十周年。
“二十年風雨兼程，阿狸集團從一顆小樹苗變成一家對社會對國家有用的企業，這是我的榮幸。
感謝所有阿狸人。
隻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今我也要從這所大學畢業了。”
老馬麵朝觀眾深鞠一躬，告知隨著年歲的增長，處理事情，越來越力不從心。
於是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從今天起卸任阿狸集團董事長之位，由集團常務董事張永任職。
以後，他將全身心投入鄉村教育，回歸他最喜歡的職業。
“老馬要退休了？”
“是因為螞蟻上市失敗的原因？”
“難怪這麼大場麵，原來是絕唱。”
“我就說嘛，良子來了也就算了，怎麼連東子，征子都來了。”
一言驚起千層，馬芸退休的消息，像非常草原的野火般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