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外,眾武將聚攏在門外,熱火朝天討論著事。
“徐公明擊敗孫策,解漢中之困,累東征袁紹之功,所立功績顯赫,必能位列四方將軍,與文遠將軍並重。”許褚咧著大嘴,說道。
“我看不然!”
馬超沉聲說道:“鎮北將軍斬蹋頓,滅公孫,有扶濟之功。鎮北將軍功績顯赫,位高於諸將。若徐公明與鎮北將軍並列,乃是殿下不得已為之。”
“不可胡言!”
張遼瞪了眼馬超,說道:“徐公明從征袁紹,敵軍無不儘破,今有救援漢中之功,功績高於眾人,君侯若拜以四方將軍,乃位得其人矣!”
馬超悻悻不語,除了張遼、滿寵外,他看不上其餘諸將,今拿張遼貶低徐晃,無非想證明自己功績不遜徐晃多少。
張遼一語嗬斥之下,諸將沉寂了下。而寡有發言的高順慢悠悠問道:“諸君可知殿下設樞密院,以管轄諸軍之事?”
“有所耳聞!”
趙雲說道:“殿下言,以文統武,軍備難振。用兵之事,唯將校能知,不可令不知兵者理事。”
“恐子龍將軍所言有假!”
閻行說道:“我聞殿下讓荀攸任樞密使,而以張公拜樞密副使。若以武將統兵,怎會讓張公為副職呢?”
“是啊!”
許褚點了點頭,說道:“張公久經沙場,深諳兵事,足以勝任樞密院使,何故讓荀攸出任?縱張公不能出任正使,亦有鎮北將軍可以勝任。今讓文人出任樞密使,恐~”
“殿下既命荀攸為正使,想必其中自有緣由。”張楊瞄了眼張遼,說道:“我今才疏學淺,不敢授領大政,憑張鎮北之能可任樞密使。”
“以張公為先!”
張遼雖自傲於所立功績,但懂得在位列上謙讓張楊。
在眾將比功之時,殿門恰好被打開,諸將遂趨步入殿。
“拜見殿下!”
“免禮!”
張虞示意眾人落座,笑眯眯問道:“遷居長安多時,今臨近臘月,諸卿何如?”
“多謝殿下掛念,我等與家小皆在長安安居。”張楊代表眾人說道。
“安居便好!”
張虞感慨說道:“徐晃尚與孫策對峙,不知情況何如,望能早日班師。”
“殿下此番招我等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張楊說道。
“樞密院之事!”
張虞環顧諸將,說道:“樞密院為掌軍之所在,往後戰功封賞,武官位列,邊防布置,兵將選拔,皆由樞密院下令。而諸將統領兵馬,需受樞密使差遣,不知諸君有何意見?”
“殿下欲用樞密院統兵,我等皆願從之!”
張楊遲疑了下,說道:“僅是讓荀攸出任樞密使,恐不利於征討天下。若楊不能為使,今請薦張鎮北為樞密使。”
“殿下,遼以為張公可為樞密使!”
張遼從席上起身,拱手說道:“張公追隨殿下多年,有艱苦之功,諸將無不心服。而荀攸雖有兵家之謀,但卻不知列陣廝殺之事,今若為樞密使,敢問可知調兵布陣否?”
趁著張遼言語之際,張虞目光掃視諸將,見眾人深以為然,遂按榻而起,俯視跪坐的諸將。
張虞嚴肅神情,語氣微沉,反問道:“諸君以為軍事僅列兵廝殺不成?”
“兵者,國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用兵先廟算,核算兵糧支出,兵將操練優劣,行軍所遇地形,敵寇兵馬之情,故以上之事不察,試問能出兵否?”
說著,張虞責問道:“若要樞密院上陣廝殺,那麼孤要你們有何用?”
“以上之事,乃將校本職,何須讓謀士主持!”
眾人畏於張虞的威懾,皆不敢做聲,唯馬超嘟嘟囔囔。
聞言,張虞目光直視馬超,冷笑說道:“馬孟起,你會打仗嗎?”
馬超被張虞點名,昂揚而起身,說道:“殿下,超豈會不懂兵事!”
“孤看你就是不懂用兵!”
張虞微高音調,說道:“孤帳下有十萬大軍,今要討平天下,你當如何調配?十萬大軍中需多少輔兵,需多少醫師,需要多少糧草,你可知如何布置?將士立下功績,你可知如何獎賞?將士如若陣亡,家眷能領多少錢糧,你可曉得?”
在張虞逼問下,馬超啞口無言,以上這些事對他太陌生了!
張虞凜冽的目光掃視眾將,沉聲說道:“以上這些事,在孤統領五千人時,尚能了解。但今統禦河朔,我已不知詳情。然我卻依能掃隴右,破河北,所依仗者乃謀士、文臣之輔佐。”
“人之精力有限,而諸事無窮。諸將欲統大軍,則需專心於軍事,豈能為案牘之事所勞!”
張虞語氣微微變緩,說道:“荀攸出任樞密使,非與諸君爭搶爵位、官職,而是輔佐諸君出征廝殺。輜重、輿圖、輔兵、甲胄、撫恤等大小雜事,諸子今後無需過問,荀攸自會料理。若他不能屢職,孤自會處置;若諸君不能勝敵,亦是由孤問罪。”
“謹記殿下之言!”
經張虞一番責備的話語,眾將總算安撫下來,接受荀攸出任樞密使。
待諸將趨步告退後,荀攸從屏風裡趨步而出。
“公達何如?”
荀攸神情平靜,說道:“殿下率諸將征討四方,殿下開國建基,而諸將功高氣傲,寡能服人。然樞密院之事諸將見解不無道理,僅是不知用兵之繁瑣。”
張虞笑了笑,說道:“卿舊時為護軍,以我之名與諸將聯絡。而今為樞密使,都督諸將,總理軍務,悍將一時莫能服,是為正常之事。望卿不負孤之希望,能儘快組建樞密院。”
荀攸作為護軍時,所擁有的權利沒這麼大,很多時候向張虞提意見,並以張虞名義下達軍令於諸將。然今情況不同,荀攸從幕後走到前台,他必然會受到更多的質疑,如何讓諸將心服口服,則是要看荀攸的手段了,畢竟驕兵悍將可非虛名。
“諾!”
荀攸應了聲,說道:“殿下,涼州韋端受命至長安任職,而其子韋康拜為涼州刺史。依之前所言,君侯欲遣軍入涼州,與韋康同討河西叛軍。今選何人出征河西?”
張虞沉吟少許,說道:“征討河西非深諳河西之事者莫能往,孤之前欲讓什翼率隴兵前往,並令閻行率軍從之。而今什翼尚在漢中,能否西征涼州,尚屬未知之事。”
“依剛剛所抵軍報,孫策欲遷漢南之民入蜀,但因張魯招引之故,漢南之民或逃亡漢北,或逃難上山,故今孫策所得百姓僅有數萬人,而其兵馬已有撤離漢中之跡象。”
荀攸奉上軍報,說道:“至臘月時,孫策必率軍撤離漢中,而我亦能班師。其中我軍諸部,什翼所屬兵馬用兵最長,奔波路途最久,故今已不負責軍事。故以攸之見,殿下不如令什翼先撤,稍後休息一番,再遣他出征河西。”
張虞瀏覽軍報甚久,說道:“公達所言不無道理,那今便下令讓什翼先撤回關中休整,待年後漸暖西征河西。”
說著,張虞念起一事,說道:“今稱王在即,諸將欲知封賞者多,卿不妨以此聯絡諸將。”
“遵命!”
文臣涉及的行政部門多,封賞因此麻煩些。而武將封賞則是簡單,無非是爵位及將軍號。今張虞對武將的封賞早已安排好,提醒荀攸可向外釋放消息,無非希望諸將有求於荀攸,以便荀攸有利開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