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你小時候住的院子看看。”
莊園太大了,要是全部走著去轉一遍,今晚上就不用睡覺了。
“就在隔壁。”
畢竟是袁家第三代第一個孫子,宋辭淵從能記事一個人住,就獨享主院旁邊的兩進小院。
整個院子就是他自己一個人的遊樂場。
“我記得兩個院子之間為了方便還開了一道門,我找找。”宋辭淵循著有些模糊的記憶,在眼前感覺分外陌生的院子裡轉悠了一圈,終於在一株爬牆的三角梅旁,找到一扇已經有些斑駁的大門。
“找到了!”
等李承宵朝他那邊走過去,就見門上不光有三角梅的藤蔓,還有個鐵將軍正在把門呢。
“有鑰匙嗎?”
宋辭淵剛動手把門上的幾根藤蔓給扒拉到一邊,聞言搖搖頭。
李承宵伸手摸了摸已經鏽跡斑斑的門鎖,又看了下左右固定門扇用同樣鏽了的金屬部件,後退一步。
就在宋辭淵看他動作後立馬明智跟著後退一步的下一秒,一腳踹到門上,直接把門給踹開了一扇,另一扇也搖搖欲墜。
隨後當先走了進去。
宋辭淵嘴角抽了抽,忙抬腳跟上。
“呼!”
有風打著旋,直鋪剛走進院子的兩人臉上,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陳腐的氣息。
李承宵抬手在麵前揮了揮。
宋辭淵直接忍不住出聲:“這院子……”
雖然在看到剛才那個鏽跡斑斑的門鎖的時候,他心裡就多少有些預感了。
但也沒現在親眼所見來得震驚。
偌大的半山莊園,光是在這裡頭服務的人就有好幾十上百了,怎麼可能會遺漏這麼一個就在主院旁邊的院子。
除非,這院子是被這裡的主人特地吩咐封鎖起來不需要打理的。
然後就這麼荒廢了這麼些年!
隨著院子走廊上早已經落滿灰塵的燈打開,李承宵掃了眼四周,最後落在表情明顯愣怔的宋辭淵臉上。
愣怔過後,宋辭淵突然伸手捂住腦袋。
“不,不對……”
後背被重重拍了一下。
“哪不對?”
宋辭淵呆呆仰頭,對上大師兄看過來的眼睛,勉強定了定心,又乾咽了一口唾沫,才語氣有些發飄道:“如果我真的在這院子裡生活過幾年,那這院子裡哪怕荒廢這麼久,也該保留一些我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可我的記憶裡隻有我在這裡住過,沒有細節。那我真的有在這住過嗎?”
他現在越發不確定了。
李承宵聽完宋辭淵說的,抬腳走向距離最近的一間屋。
宋辭淵遲疑了下還是抬腳跟上去。
明明是自己小時候住過的院子,但現在這個院子給他感覺絲毫沒有懷念,反而帶了些恐怖的意味。
推開陳舊木門,李承宵往門旁的牆麵摸索了下,順利摸到開關,摁了一下。
天花板上的燈閃了兩下,最後還是頑強地亮了起來。
映入兩人眼簾的就是滿是灰塵蛛網的屋子。
這是一間臥室,靠牆擺著張寬一米的單人床,原本白色的床墊早百變成深灰色了。
床對麵是個三開門衣櫃,其中中間的那扇門上還嵌著一塊鏡子,也已經落滿灰連人影都照不清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還擺著個同樣落滿灰的台燈。
這麼簡單的布置,應該是給在這院子裡乾活的人住的。
李承宵走到衣櫃前伸手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回頭朝宋辭淵問了一句:“以前照顧你的人,還記得嗎?”
“照顧我……”
“吱嘎!”宋辭淵那邊還在冥思苦想呢,李承宵已經把衣櫃門給拉開了。
往裡一看,空空如也。
彆說可以拿來推斷出從前住在這個房間的人性彆年紀的衣物了,裡頭連個被褥床單之類的都沒有。
正準備關上,房間裡突然出現又一道呼吸。
還沒等宋辭淵反應過來,李承宵已經飛快抽出腰間匕首,朝著麵前衣櫃裡靠牆的木板甩了過去。
“啊!”
一聲沒能壓製下去的痛呼,頓時把宋辭淵注意力吸引過去。
“大……”
“噓!”
李承宵伸手把深深紮入木板的匕首給抽出來,跟著一塊出現的,還有一股新鮮的血腥味。
隻不過那道呼吸聲倒是不見了,“跑了。”
宋辭淵沉著臉看向木板上留的印子,“我想起來了,那家夥在這莊園裡還養了一批見不得光的人,之前我還在猴子身體裡的時候,就是他帶那些人把我給捉回來的。現在看這些人很可能就是住在這。”
“先出去。”
李承宵說著轉身就朝門外走,宋辭淵連忙跟上。
等從房間出來站到院子裡,“那批人怎麼見不得光?”
說起這些人宋辭淵就有些咬牙切齒,當時他當猴子的時候被抓,可沒少被這些人虐。
“都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普通人,每個人都有點絕活在身上,專門負責乾一些同樣見不得人的事。如果黎枝和林桉那樣的算是明麵上,這批人就是暗麵上的,他們連身份都沒有。”
自然也就沒辦法在外界生活,買房租房之類的就更彆想了。
那就隻能寄居在這莊園裡頭。
隻是在這院子裡碰到,還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了。
但要是反過來想想,他若是不覺得這院子是他小時候住的,那麼這麼個平時壓根不會有人在意也不需要打理的院子,確實是安頓那些人的最佳地方。
“剛剛那個應該是聽見外頭有動靜,想悄悄出來查看情況,誤打誤撞讓大師兄您給察覺了。”
“我今晚留下。”
宋辭淵當即親手收拾出來一間客房,順便把隔壁房間也給收拾出來了。
要不是大師兄不願意跟他一房間,他甚至都想在大師兄房間打地鋪。
至於那家夥住的臥室,雖說用得就是他身體,但他還是覺得彆扭,壓根就沒打算住進去。
不過在臨睡前,宋辭淵還是厚著臉皮跟去了大師兄房間。
關上門就嚴肅了神色,“大師兄,我現在基本能夠確定我前麵那些記憶是假的,或者說是被那家夥故意灌輸在我腦子裡的。但我想不明白,那家夥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你不是袁家的孩子呢?”
“那我豈不是跟袁朝俞一樣,也是收養的?”
“等明天再查有關袁家上一輩的線索,現在回去睡覺。”
不出意外,晚上還有的忙。
那一匕首總不會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