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說過,律法對於世家、大族和權貴而言,是很難起什麼作用的,他們更為看中的是規矩。
太子竟然派死士對看不順眼的重臣下手,這就是破壞了規矩。
如果這次事情不能給一個說法的話,那以後大家都有樣學樣,以後眾人的人身安全還如何保證。
連命都保不住的話,那還有誰會為宣國做事?
為了大局著想,太子必須要嚴懲,是不是奪了儲君之位,現在還不好說,但關上一段時間總是要的。這也是皇帝給大家的一個交代。
“怎麼回事?”大司馬在乾兒子尚元雄等一眾親兵的保護下,回到了府前。
“辛苦大司馬還要回來一趟。”布達春連忙上前,表示著歉意。
如今宣國正在行征兵之舉,大司馬為了訓練新兵,天天是早出晚歸。有時候時間晚了,乾脆就住在軍營之中。這般的忙碌下,卻還要把人給叫回來,的確有些不好意思。
“無妨,聽說太子來到了我的府上?”大司馬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他是臣子,既是有皇令到來,他自然是要遵從的。
“是呀,太子這一次糊塗呀。”布達春歎了一口氣,然後便把事情的大概經過給講了一遍。
聽得大司馬是直皺眉。
自從袁岩迎娶了三公主之後,在外人看來,大司馬與太子就是一派的了。對此,他也並不反對,做臣子的擁護正統難道還會有錯?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這位太子不是很爭氣呀,竟然屢出昏招,這讓大司馬心中有些失望。
“走吧,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大司馬對著布達春還有祝星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兩位也是手握重權之人,又是奉皇令而來,那大司馬就斷然沒有包庇太子的可能。
眾人抬腳進了大司馬府,並很快在三公主的院子裡,見到了太子等人。
說來滑稽,此時的太子竟然被袁岩給轟到了院子大門之處。
“岩哥兒,不得胡鬨。”看著兒子的做法,大司馬臉現驚色,一邊著急的說著,一邊走入院中,代兒子向太子賠罪。
“無妨,其實公子也沒有做什麼,就是好似不太喜歡孤。”太子有些悻悻然的樣子說著。
袁岩因為腦子有些不太好,智商隻是停留在幾歲孩童的身上。可越是這樣,他的思想就越是單純,沒有成人那些彎彎繞的想法之下,讓他對於好人還是壞人可以分辨的更加清楚。
感覺就是告訴他,太子對自己的妹妹,也就是三公主不懷好意,那他自然是要阻攔兩人繼續的接觸。
太子一副理解的樣子說著這些。既然他都不追究袁岩的過失,不管是布達春還是祝星河自然也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要請您回宮。”布達春開了口。
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太子的意料,他知道反抗並沒有用,所以便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好,孤這就跟你們走。”
太子很配合,反抗沒有,便是連解釋一句的話都沒有說。
這倒是讓布達春,放鬆了許多。跟著也沒有上什麼手段,兩人就陪著太子離開了太子府。
隻是在太子離開的時候,還多看了三公主幾眼,直到對方接連點了數次頭之後,他這才放心而去。
太子等人走了,大司馬並沒有馬上回到軍營裡,他注意到了剛才太子與三公主的眼神來往。“長福公主,如果身體允許的話,我們去書房中談談可好?”
“好。”三公主正有些事情,想要與大司馬說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有些事情是不能瞞著了。雖說太子給他留下了不少的政治資源,但想要完全的把握好他們,憑自己一個女子是做不到的,尤其她現在身子還不方便。
這個時候,若是大司馬願意出手相幫的話,那控製起這些人來就不再是什麼難事。
書房之中,其它人都離開了。便是袁岩也被哄著和師傅陸幽冥去玩了泥巴。
沒有了外人之後,三公主就把太子找過來之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給說了一遍。
“太子把名單交給了你?”大司馬有些吃驚的說著。
“是的。”
“可是他犯了如此大錯,短時間內怕是難有機會出頭了,你難道很看好他?”大司馬繼續的追問。
三公主可是自己的兒媳,從某種角度上而言,她的選擇就是大司馬府的選擇。
奪嫡之事按說不參與最好,一旦參與了,那押錯了寶,前景可是堪憂。大司馬可不想,自己有一天還要被新皇給清算。
“我不看好他,我看好公爹,看好我和岩哥的孩子。”誰想,三公主一句話就讓大司馬完全的愣住了。
三公主再說什麼?
怎麼自己有些聽不懂呢?
“公爹,兒媳問您,當今的諸位皇子中,您現在看好誰?認為誰能有才能能夠繼任大統,並把宣國治理得很好,發展得更為強盛?”三公主決定攤牌了,有些話便不再藏著與掖著。
“這個”乍一聽到這個問題,大司馬是有些懵的。
做為軍隊的一把手,朝政就不可能不關心,不然自己有一天怎麼死的都不會知曉。
可就是因為琢磨過了,才知道這個問題的不好回答。
太子就不說了,現在出了問題,怕是前景堪憂。就算是能夠複出,有了這個汙點之後,想要重新得到大家的認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大皇子呢,已經被發配去往了邊關,算是暫時的從奪嫡之爭中退了出去。
人不在皇帝身邊,那有什麼好處能輪到你的頭上嗎?
三皇子就更不用說了,已經被封了王,還是兩字王,基本已經杜絕了繼承大統的可能。
四皇子現在表現的倒還不錯,但這個人思想太過迂腐,與那些酸儒走得太近,有些書呆子的意思,遇事不懂變通。一旦遇風雨,那是靠不住的。
五皇子呢,稟性不好,甚至可以說不學無術,天天隻知道花天酒地,這樣的人真當了皇帝,怕是早晚要與昏君劃上等號,非是明智之選。
六皇子是不錯的,沒有不良的嗜好,也沒聽說有什麼惡習。但就是身後沒人支持,加上淑妃隻是一個普通的妃子,連貴妃都不是。這就讓他想出頭,變得十分困難。
看著大司馬一臉的猶豫,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三公主知道時機差不多了,突然開口說道:“公爹,您看兒媳如何?”
“嗯?”
“公爹,您看兒媳比之其它皇子如何?”
“長福公主自然是有能力的,也是有福氣有本事之人。”大司馬還是有些聽不太明白,但說到能力的話,三公主還真是比其它的皇子不差什麼,相反還要強上一些。
公主路和公主杯,讓大家徹底扭轉了對她的印像。
尤其是她有魄力,主動嫁到了大司馬府,這就等於身後有了軍權的強力支持。
她還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公主,還是呂皇後的嫡出血脈,論身份不差什麼的。
要說缺點,還是文臣方麵的支持不夠。當然,最要命的是她是一個女人。
“多謝公爹的看重,那如果兒媳想要爭一下這個位置,或是說替我和岩哥那沒出世的孩子爭一下這個位置,公爹,您認為可行嗎?”三公主在一番鋪墊之後,終於說出了自己最終的想法。
叭!
一道雷聲赫然響起,原本外麵有些陰暗的天,此時開始下起了飄潑大雨。
房間之內,伴隨這雷聲的是,大司馬差一點從椅子上跌落於地。
他聽到了什麼?
三公主竟然想當皇帝?
她是一個女人呀!
自古以來,哪裡有女人當皇帝的?
便是連女子為官都從未有過的。
是自己聽錯了,還是三公主瘋了呢?
大司馬的表現,並沒有出乎三公主的意料。
怕是普天之下,也隻有如賈平安那般的人,聽到了這樣的話後,才會表現的十分鎮定。放在彆人眼中,這都是不可能,也是不現實的事情吧。
哎,可惜了。賈平安的身體不好,而且他最多就是給自己出出主意,不會真用實際行動相助。這也是人家早就表達過的意思,不然的話,三公主最想的合作對像其實還是賈平安。
退而求其次,大司馬也算是不錯的人選。前提是要說服他,讓他心甘情願的幫助自己。
好在,自己已經懷了袁岩的骨肉,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公爹,確切來說,不是我當皇帝,而是讓我與岩哥的孩子當皇帝。就像是皇族李氏,他們也不是生來就是皇族,也是後期有機會下努力的結果。彆人可以做得,為何袁氏不行呢?”
三公主清楚,這個時候,要給大司馬鼓勵與信心。
且她的態度必須要堅定不疑。
若是自己都信心不堅定,還能指著彆人來相信自己,支持自己嗎?
“不是,這可等同於造反呀。”大司馬回過一些神來,但因此是更加害怕的說著這些。
“失敗了叫選擇,可如果成功了呢?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再說了,我與岩哥的孩子原本就是李氏皇族的血脈。便宜了他人,總不如便宜了自家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