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春和張三在一旁看著這一唱一和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們知道兩人這是在互相幫著對方謀好處,但他們偏偏就打斷不了。
張三所犯之錯自不必說,不管是阮子明還是祝星河,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才來找賈平安麻煩,憑此一點,他就是犯了大錯之人。
布達春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是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認定了賈平安有罪。他不會忘記,就在剛剛,他還出手重傷了賈平安手下一位準宗師呢。
自己那一掌,威力可是不小。若是那位準宗師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怕是賈平安也會忌恨自己。那這種時候,他還怎麼好開口再說讓人不高興的話來呢?
兩人完全的處於劣勢之下,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賈平安與大司馬將大部分的好處都給拿在了手中。
而就在現場的氣氛趨於一片和諧的時候,大院之外,又傳來了一陣陣密密麻麻的腳步之聲。跟著宣國五皇子李康慶和羽林衛將軍吳鐵屠便帶著大批的軍兵衝進到了院中。
“奉皇上之令,捉拿安平侯賈平安!”
一入院中,五皇子便開始著大喊大叫。而在他的喊聲之中,幾名羽林軍在看到賈平安之後,也是大步上前而來,一副要抓人的樣子。
“退下。”
就在幾名羽林軍要湊上前來的時候,大馬司袁克敵麵露不悅之態,出聲嗬斥。
大司馬一出言,羽林軍們便馬上停在了原地,這位可是軍中第一人,遠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士兵可以去觸鋒芒的。
“大司馬這是何意,本皇子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五皇子眼見大司馬站了出來,當下便上前幾步,跟著出聲痛斥。
原本以為今天可以抓了賈平安,就足已經讓自己名聲大噪。想不到,竟然還有意外的驚喜,可以當眾駁斥大司馬。很好,這正是自己揚名的好機會呀。
五皇子自認有著父皇的口諭,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好好的表現一番。
“奉旨了也不行。”袁克敵搖著頭。
對於一向謹慎而行的他,還是頭一次說出這麼硬氣的話來,那感覺,可是相當的過癮。
但這些聽話在五皇子的耳中,卻是讓他精神變得極為興奮,“袁克敵,你再說什麼?難道你要學習汪昂然不成?來人呀,還不將他速速拿下。”
汪昂然是誰,這段時間可以說是無人不知。
深受苗國的信任,但回過頭來卻聯合外人把主子給賣了,這就是國之奸賊呀。
這樣的人,可以說是人人喊打而誅之。現在五皇子把大司馬比喻成這樣的人,可以說是殺人誅心了。
“混賬!”
袁克敵聽到這裡的時候,果然臉色迅速就沉了下去。這可是五皇子,又是帶著旨意而來,難道說在李氏皇族眼中,自己就是汪昂然那般的小人不成嗎?
“你敢罵我!袁克敵,你這次死定了。”五皇子臉上露出的是憤怒,心臟卻早就興奮的想要跳出來。
自己憑著三言兩語,就把袁克敵的底給露了出來,跟著他還要扳倒這個國之奸賊,這就等於是為宣國立下了大功呀。
有此功勞在,以後自己走在哪裡,都會被人高看一眼。憑此,今天此來,他就賺大了。
越想越興奮的五皇子,更是一邊說話,一邊將佩劍給取了出來,“袁老賊,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識相的馬上跪地準備受死,或許還可以得到一具全屍,要不然的話”
“要不然如何?”袁克敵眯著眼睛,臉色陰沉的都能擠出水來了。
憑著五皇子現在的表現,他不得不考慮,自己在李氏皇族眼中到底是一個什麼形象。
難道他們真把自己當成了汪昂然那般的小人了不成?
“要不然要不然,你們為何這般看我?”這個時候,五皇子終於感覺到了形勢有些不對。他所熟悉的太監總管布達春、影衛史張三、郎中令祝星河與禁軍副統領阮子明等人,這一刻,正在用著看白癡一般的眼神看向著自己。
尤其是與他一同來的羽林衛將軍吳鐵屠,不知何時,已經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那樣子似乎再說,我並不認識這個人,他的所為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一般。
大家的神情具皆是一般模樣,五皇子也終於反過了味來,發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哎!”
就在五皇子愣怔在原地,一臉的不知所措之時。賈平安發出了一記歎息之中,跟著從輪椅上費力的站了起來。
賈平安這一動,瞬間就將大家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所有人都好奇,他這是要做什麼?
就在大家的注視之中,賈平安邁著緩慢的步伐,就來到被打得鼻青臉腫,剛被鬆綁的阮子明麵前。“臉上還疼嗎?”
阮子明不知道為何賈平安會這樣問,但他本能的點了一下頭,“疼!”
啪!
就在聲音剛剛落下,一記響應的巴掌之聲響起。
賈平安的力量原本就比常人要大數倍有餘,根本不用動什麼內力,這一巴掌在蓄力之下落到阮子明的臉上時,直接就帶出了一股子血箭,那是嘴角都被煽裂的結果。
“啊!”
突然挨了一巴掌的阮子明忍不住身體就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同時痛苦的聲音也由他口中傳出。
慘叫之餘,阮子明雙眼有如噴火般,看向著賈平安,全身的內力也似乎是隨時都可能會爆發一般。
“怎麼?你還敢瞪我?你這個有眼無珠的玩意,是非不分,打你難道還有錯嗎?告訴你,若不是看在有些人的麵子上,今天本侯就直接取你的狗命了。老武,給我了廢了他一條手臂。”
一巴掌落下去之後,賈平安是過完了手癮開始過嘴癮。
更重要的是,隻要有點智商,就能聽出來,賈平安此言分明是在指槡罵槐,分明就是在用話點答五皇子,這是在給大司馬出氣呢。
“你敢。”阮子明卻是管不得那許多了,聽到賈平安要廢了自己的修為時,他已經顧不上其它,一心想的就是反抗。
武元甲得令之後,便迅速出手。另一個方向,夜無救也動了起來。兩個半步宗師,收拾一個準宗師而已,完全沒有什麼懸念,區彆的隻是用上多長時間罷了。
“布總管。”張三著急了。
怎麼說阮子明也是自己的手下,如果任由賈平安就給處置了,那他的威信何在?
布達春也感覺到賈平安做得有些過分。
阮子明怎麼說也是皇宮禁軍副統領,同時還出身於影衛。就算是他犯了錯,也應該由皇帝發落,而不是一個侯爺說怎麼處置就可以怎麼處置的。
想著阮子明被收拾,就等於有人在打皇上的臉,布達春這就腳步一動,準備上前製止這場打鬥。但就是這個時候,大司馬有些焦急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安平侯,你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嗎?”
也不怪大司馬這般焦急地喊著,此時的賈平安身體都在打愰,起身不在坐著輪椅的他,給人的感覺似乎是隨時都會摔倒一般。
好在大司馬眼疾手快,將輪椅迅速推了過去,讓賈平安可以安然的坐下,不至於摔倒在地。
“多謝大司馬了,這都是老毛病了,我心情隻要不好,身體就越發的虛弱,跟著就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答應給你們準備的新武器,怕是一時半會就沒有著落了。”
右腳已經抬起的布達春,聞聽此言,腳步重新落了下來。
心情不好就什麼都做不了,而如果不能廢了阮子明一條手臂的話,那豈不是說宣國就得不到這個叫火藥之物了嗎?
這個賈平安,還真會挑時間講條件。
偏偏這個條件還是他們所不能拒絕的。
張三的威信,包括皇家的體麵,相比於可以得到大殺四方的火藥,此刻都算不得了什麼了。
布達春沒有再插手之意,或是說他不敢在插手。張三呢,他倒是想,可李有虎幾名準宗師早就在盯著他,隻要他敢動,必然會受到數人的同時圍攻,絕對討不到任何好處。
都無法幫忙之下,隻能任由武元甲與夜無救兩人聯手壓製著阮子明。大約在對招了十五式之後,終於他露出了一個破綻,被武元甲抓住,一把就按住了其左臂。
唰!
夜無救手起刀落之間,一條手臂就此於身上掉落於地。同時傳出的還有阮子明那可痛響天地間的慘嚎之聲。
這道喊聲,讓張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喊聲同時也把五皇子嚇了一跳,
“安安平侯,你在做什麼,你可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你現在又是什麼身份?還有,你剛才之言又是什麼意思,你給本皇子說清”
“五皇子殿下,你來之前吃酒了吧,咱家看你是醉了。”這一次,不等五皇子把話說完,布達春就先一步有了動作。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之後,他來到李康慶身邊,二話不說,扯著對方的手臂這便一躍而起,向著安平侯府外就奔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