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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嶽頓了頓,目光掃過一眾將領,聲音壓低了幾分,眼神之中滿是複雜情緒:“我不是嫉妒楚雲飛的戰功,他能打勝仗,我薛嶽佩服。
我隻是、隻是替我們第九戰區這幾十萬兄弟感覺不值啊。
我們在這裡,哪一次戰爭下來,不是屍山血海,彈儘糧絕?
如果把那些美械交給我們一部分,我薛嶽敢說,下一次長沙會戰,我讓阿南維幾跪下來叫爺爺!”
眾人聞言也是歎了口氣。
他們也知道,這其實也不是楚雲飛的問題。
奈何美國佬方麵有自己的考量。
他們更希望遠征軍能夠在東南亞地區吸引更多的日軍部隊甚至直接反攻。
此前更加關注的國內戰場,現如今優先級確實遠不如遠征軍。
薛嶽此時也是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不平:“人家遠征軍現在是美國佬紅人啊,有美國人當靠山,要裝備多少有多少,打仗打得順風順水,自然是風光無限。
我們呢?
我們就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盼著哪天統部帥能想起我們這些‘後娘養的’,能勻一點殘羹冷炙過來。”
指揮部內部再次出現,一片沉默。
一眾將領們無奈的低下了頭。
他們深知薛嶽心中的苦楚與不甘,卻也無言以對。
這就是現如今的具體情況。
資源的匱乏,派係的掣肘加上各國政治之間的牽扯。
即便是薛嶽又如何,也是力不從心。
若是給他們充足的武器裝備和物資,他們自認為也同樣能夠打好每一場仗!
“薛長官,您和楚長官有故交,或許可嘗試從他那邊進行突破,聯係上聯合指揮部的史迪威將軍”
薛嶽擺了擺手:“之前和他討要過裝備,聯合指揮部也回電說了,史迪威認為緬甸的戰場更重要一些。
前段時間他們還從戰場上繳獲了一些英軍坦克。
這不,最近才拉回了國內拆解。
現在看好他的可不止老頭子一個,除了宋家的姻親關係之外。
軍工署,資源委員會的人也是頗為看好遠征軍咱們九戰區,得罪不起啊!”
二戰區現在的西北製造總局可以說是國械的巔峰。
是整個西北,整個山西最為精華之所在。
原本那破爛的晉造六五步槍,薛嶽是打心眼裡麵看不上的,因為他一般情況下都能夠要來中正式步槍。
現如今的西北製造總局。
因為產業升級的緣故,生產出來的半自動武器已經是國內最頂級的品質。
口徑依舊選擇的是65毫米的仿三八式步槍。
這種低後坐力的步槍在這個時期更符合國人體製一些,同時也能夠減輕二戰區的供給壓力。
除了美械裝備之外,在山西作戰的部隊基本上全部都完成了相應的換裝。
換言之,原本二戰區這些後娘養的部隊,現如今已經成為了事實上的親娘養的。
而常凱申的掌中寶第九戰區,即便是得到了山城方麵的全力供應。
但是比之西北製造總局也是多有不足。
薛嶽略顯無力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提這件事情了,武器裝備的事情我會再和委員長溝通的。”
——
此時,長沙城內。
“號外!號外!”
穿著藍布褂子的報童,揮舞著手中墨跡未乾的報紙,聲嘶力竭地在街頭奔跑呼喊:“緬甸大捷!我遠征軍痛殲日寇數萬!”
報紙的標題,用最大號的黑體字,醒目而震撼地刊印著:《中央日報》頭版頭條。
《光華日報》:緬甸大捷!楚雲飛將軍指揮遠征軍重創日寇,殲敵數萬,我軍正向南追擊!
副標題:捷報!遠征健兒揚威異域,痛殲倭寇,緬甸戰局迎來重大轉折!
《大公報》社論:《論緬甸大捷之戰略意義與民族精神之光輝!》
“給我一份!給我一份!”
“小兄弟,這邊!我要三份!”
人們紛紛湧向報童,銅板和法幣如同潮水般遞了過去。
“不要錢,今天的報紙社長說了不要錢!”
“所有人都可以拿去看~!”
識字的人迫不及待地展開報紙,一字一句地大聲朗讀著上麵的每一個字,生怕漏掉了任何一個細節。
不識字的人則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著,臉上充滿了急切與渴望。
“楚雲飛總團長運籌帷幄,指揮若定,我第五軍、第六軍,新編第十一軍、新編第十二、新編第十三、新編第六十六軍將士英勇善戰,奮不顧身日寇第十八師團、第三十三師團第五十六師團,遭到毀滅性打擊,狼狽逃竄繳獲武器輜重無數!”
當聽到那些激動人心的字眼,特彆是“殲敵數萬”、“日寇狼狽逃竄”時。
人群中總會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和叫好聲。
“好啊!打得好!就該這麼打!讓那些倭奴知道,我們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
一個穿著粗布短褂的碼頭工人,激動地揮舞著拳頭,粗獷的臉上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
“楚雲飛長官真是咱們民國的脊梁!”
“是當代的嶽武穆!有這樣的將軍在,何愁倭寇不滅!”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先生,激動得老淚縱橫,他顫抖著從懷裡掏出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拉著父親的衣角,好奇地問道:“爹,楚長官是誰呀?他比故事裡的趙子龍還厲害嗎?以前怎麼從來都沒有聽您說過呢?”
“以前咱們在日戰區,消息基本上都被該死的日本人封鎖了。”
她的父親,一個普通的職員,將女兒高高舉起,眼中閃爍著自豪的光芒:“楚長官啊,是咱們民國的大英雄!”
“他比趙子龍還要厲害!他一定能打跑小日本,保護好我們這些老百姓!”
漸漸地,最初的激動和議論,開始彙聚成一股強大的洪流。
不知是誰第一個帶頭,高呼起“中華民國萬歲!”,“抗戰必勝!”的口號。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口號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
民眾自發湧上街頭,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他們手中揮舞著小小的國旗,舉著臨時製作的標語:“慶祝緬甸大捷!”、“楚雲飛將軍威武!”、“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遊行的隊伍越來越長,工人、商人、學生、家庭主婦、白發蒼蒼的老人、甚至還有一些剛剛放學的孩童,都自發地加入到這股熱情的洪流之中。
長沙、山城,龍城、長治,臨汾,衡陽,西安的主要街道,各處街頭很快被歡慶的人潮所淹沒。
人們高唱著《義勇軍進行曲》、《民國革命軍軍歌》等抗戰歌曲,歌聲雄壯激昂,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和對未來的憧憬。
一些青年學生,甚至爬上了停在路邊的卡車頂棚,揮舞著旗幟,帶領著人群呼喊口號。
鞭炮聲也開始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響起,劈裡啪啦,不絕於耳,仿佛在慶祝一個盛大的節日。
那些因日機轟炸而緊閉多日的店鋪,此刻也紛紛敞開了大門,老板和夥計們也加入了遊行的隊伍,或者站在門口,向遊行的人群揮手致意,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茶館裡,說書先生們也立刻編排出了新的段子,將楚雲飛在緬甸指揮作戰的“英勇事跡”演繹得神乎其神,引來陣陣喝彩。
戲院裡,也緊急加演了《木蘭從軍》、《嶽母刺字》等宣揚愛國主義的劇目。
儘管前線的戰火依舊猛烈,儘管大後方的生活依舊艱難,物資依舊匱乏,日寇的飛機依舊會時不時地前來騷擾,
但緬甸的這場輝煌勝利,如同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注入到了每一個中國人的心中。
它讓他們暫時忘記了饑餓與困苦,忘記了恐懼與悲傷。
它讓經曆了山城大轟炸,連續的失敗的中國百姓們更加堅信。
隻要萬眾一心,眾誌成城,堅持抗戰。
就一定能夠打敗日本侵略者,迎來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
暹羅邊境,茂密的原始雨林中,一支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日軍小部隊,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濕滑的小道上艱難跋涉。
他們是剛剛從緬甸戰場上潰逃下來的第十八師團的殘兵。
連日的暴雨和英緬軍的瘋狂追擊,已經讓他們徹底失去了建製,也耗儘了他們最後的體力與意誌。
伍長小林健太)背著一支斷了槍托的三八大蓋,一瘸一拐地跟在隊伍的末尾。
他的軍服早已被雨水、泥漿和血汙浸透,變得又濕又重,緊緊地貼在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餿味。
他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已經兩天沒有吃到像樣的食物了,隻能靠著雨水和偶爾找到的野果充饑。
“伍長,我們,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到暹羅境內的集結點啊?”
旁邊一個同樣年輕的士兵,嘴唇乾裂,聲音虛弱地問道。
小林健太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那望不到儘頭的雨林,苦澀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或許我們永遠也走不出這片該死的叢林了……”
一個星期前,他們還是帝國陸軍不可一世的“常勝師團”的一員,懷著“膺懲暴支”、“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狂熱信念,發起決死進攻。
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又一場的噩夢。
那個名叫楚雲飛的指揮官,用他那神出鬼沒的戰術和精準致命的炮火。
將他們引以為傲的攻勢一次又一次地粉碎。
他們引以為傲的“叢林戰之王”第十八師團。
在他的麵前,被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甚至就連他們此前一直瞧不起的英國佬,這幫雜碎現如今也竟然膽敢追擊在他們的身後!
“支那軍,太可怕了!”另一個士兵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恐懼,“他們的炮火,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我們的勇士成片成片地倒下,根本就衝不上去。”
“還有那些美國人的裝甲部隊!簡直就是魔鬼!我們的槍彈打在上麵,連個白點都留不下!可它們一開火,我們的陣地就完了!”
“我們壓根就沒有收到相關的情報,當他們集結起了裝甲部隊之時,我們聯隊毫無反裝甲作戰的準備!”
絕望和恐懼,如同瘟疫般在這些殘兵敗將中蔓延。
他們不再有往日的驕橫和狂熱,隻剩下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存的渴望。
他們甚至不敢生火取暖,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被那些如同獵犬般緊追不舍的英國軍隊發現。
“我們,我們還能活著回到日本嗎?”最初發問的那個年輕士兵,聲音中帶著哭腔。
小林健太沉默了。
他想起了遠在家鄉的父母妻兒,想起了出發前中隊長慷慨激昂的訓話,想起了那些在戰場上死去的同伴。
一股巨大的悲涼和無力感,瞬間將他吞噬。
他不知道這場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這些普通的士兵,為何要在這異國的土地上,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騷動。
一名負責偵察的士兵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臉上帶著驚恐和一絲難以置信的喜悅:
“伍長!前麵好像是,是暹羅的邊境哨所!我們可能得救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這群幾乎陷入絕望的日軍殘兵,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爆發出最後的力氣,跌跌撞撞地向著那個可能意味著生機的方向衝去。
與此同時,奉命追擊這股日軍殘部的英緬第一師史密斯部,也已尾隨而至。
史密斯少將,在亞曆山大將軍的“鼓勵”和自身渴望建功立業的心態驅使下,不顧楚雲飛“追擊淺嘗輒止,勿要深入”的建議。
指揮著他那支臨時拚湊起來的部隊,一路“勇猛”追擊。
在他們看來,這些被打殘的日軍已是驚弓之鳥,不堪一擊。
史密斯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自己率領英緬第一師,將這股日軍殘部徹底殲滅在暹羅邊境,為大英帝國在緬甸戰場上挽回一些顏麵。
當他們追擊至泰緬邊境,看到那些倉皇逃竄的日軍身影時。
這個步兵營的指揮官瓦爾特·傑弗遜更是得意忘形,他意氣風發地高喊:“士兵們!豬玀們的殘兵就在眼前!
衝上去!消滅他們!
為女王陛下建立功勳的時候到了!”
英緬第一師前衛營的士兵們,在軍官的帶領下,也嗷嗷叫著向前衝去,試圖將這股“唾手可得”的戰功收入囊中。
然而。
他們並不知道,就在那看似平靜的暹羅邊境線另一側,早已布下了日軍的防線。
當這股追擊的英軍部隊,耀武揚威地越過簡陋的界碑,踏入暹羅境內不足一公裡時,、。
暹羅邊境一側的密林中,突然響起了遠比他們手中恩菲爾德步槍和布倫輕機槍更為猛烈的槍炮聲!
駐守在暹羅邊境的日軍混成旅團的一支小部隊,雖然人數不多,可能隻有一個加強中隊的兵力,但他們裝備精良,以逸待勞,且占據著有利的地形。
這些日軍士兵,很多都是從關東軍和中國派遣軍中抽調出來的老兵,其戰鬥經驗和凶悍程度,遠非英緬第一師那些臨時拚湊起來的士兵可比。
“噠噠噠噠噠——!”
數挺九二式重機槍從隱蔽的工事中同時噴吐出火舌,構成一道道交叉火力網,瞬間將衝在最前麵的英軍士兵成片掃倒。
“轟!轟!”
日軍的擲彈筒和九二式步兵炮也開始發威,炮彈準確地落在英軍的隊伍中,炸起一團團血肉橫飛的煙塵。
這支日軍混成旅團的小部隊,憑借著地利和火力優勢,輕而易舉地就將追擊的英軍部隊打了個措手不及。
瓦爾特·傑弗遜和他麾下的英軍官兵們,完全沒有料到在暹羅境內竟然會遭遇到如此頑強的抵抗。
他們原以為這隻是一場輕鬆的追逐戰,卻沒想到一頭撞上了日軍的鋼鐵防線。
“隱蔽!快隱蔽!組織反擊!”
瓦爾特·傑弗遜驚慌失措地呼喊著,但他的命令在日軍猛烈的火力壓製下,顯得蒼白無力。
英緬第一師的士兵們,在遭遇突如其來的打擊後,瞬間陣腳大亂。
他們本就缺乏嚴格的訓練和實戰經驗,此刻更是如同沒頭的蒼蠅般四處亂竄,有的試圖尋找掩護,有的則下意識地向後潰逃。
所謂的反擊,也隻是零星而雜亂的槍聲,根本無法對這幫小鬼子們構成任何威脅。
戰鬥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追擊的英軍部隊便被這支日軍混成旅團的小部隊徹底擊潰。
史密斯少將收到消息:自己的麾下被日軍打得丟盔棄甲、死傷慘重。
當即麵如死灰,叫停了後續的追擊。
他們本就是輕裝部隊,這個時候繼續與日軍交戰,和自殺實際上沒什麼區彆。
現如今的他也終於明白,楚雲飛當初的警告並非空穴來風。
日軍即便是在潰敗之後,其殘餘力量和在“盟友”境內的部署,也絕不容小覷。
他為自己的冒進和輕敵,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而那些剛剛逃入暹羅境內的日軍殘兵,在聽到身後傳來激烈的槍炮聲,以及看到追擊他們的英軍被己方友軍打得狼狽逃竄時。
先是錯愕,隨即爆發出劫後餘生的狂喜。
他們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那道並不清晰的國境線,此刻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與身後那片如同地獄般的戰場隔離開來。
小林健太和其他幾名殘兵,在一名神色疲憊但軍容相對嚴整的日軍軍曹的接應下,被帶到了暹羅邊境日軍的一個臨時營地。
這個營地依山而建,規模不大,但看得出經過了精心的偽裝。
帳篷搭建在茂密的樹冠之下,四周挖掘了簡易的交通壕和散兵坑,幾處關鍵的隘口還設置了機槍火力點,黑洞洞的槍口警惕地指向緬甸方向。
雨林中的濕氣仿佛能擰出水來,混合著泥土和腐葉的氣息,依舊縈繞在鼻尖。
但對於劫後餘生的小林健太和他的幾名同伴來說,這熟悉的氣味中,卻少了幾分先前在緬甸戰場上那種令人窒息的死亡壓迫感。
漸漸的,空氣中彌漫著篝火的煙味和食物的香氣。
與他們在緬甸戰場上那種食不果腹、時刻提心吊膽的日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喝著熱騰騰的米粥,裹著乾燥的毛毯,他們仿佛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米粥的溫度熨帖著他們冰冷的腸胃,驅散了連日來的饑餓與寒冷。
乾燥的毛毯則隔絕了雨林的濕氣,帶來了久違的溫暖與舒適。
小林健太貪婪地喝著米粥,感受著那股暖流傳遍四肢百骸,幾乎要流下淚來。
他還記得,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在冰冷的泥水中掙紮,以為自己會像那些陣亡的同伴一樣,永遠地留在那片異國的土地上。
但當他們回想起在緬甸戰場上的遭遇,以及那些永遠倒在了異國他鄉的同伴時,心中依舊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恐懼與悲涼。
那些被遠征軍炮火覆蓋的同僚慘狀,那些被美軍坦克碾碎的陣地如同夢魘一般,在他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即使身處相對安全的暹羅境內,他們也無法完全擺脫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
片刻後,一名身材中等、佩戴著少佐軍銜的軍官,在一眾士兵們的簇擁下,快步走進了安置這些殘兵的帳篷。
這位少佐名叫渡邊信,是負責這片邊境區域防禦的混成旅團的一名作戰參謀,也是剛剛指揮部隊擊潰那股冒進英軍的實際指揮者之一。
他麵容精悍,眼神銳利,雖然軍服上同樣沾染了不少泥汙,但精神狀態卻比這些潰兵要好得多。
“士兵們。”渡邊少佐的聲音不高,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我是旅團參謀渡邊信。你們辛苦了。
現在,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緬甸的戰況,為何會糜爛至此?
第十八師團和第三十三師團的主力,為何會被支那軍打得如此狼狽?”
小林健太和其他幾名還能說話的殘兵,掙紮著想要起身敬禮,卻被渡邊少佐擺手製止了。
“坐下說。”渡邊少佐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眼神之中滿是質疑。
一名年齡稍長、軍銜較高的伍長首先開口,聲音嘶啞地將他們在敏當方向遭遇的慘敗,斷斷續續地描述了一遍。
他重點強調了遠征軍那精準而猛烈的炮火,以及突然出現的美軍坦克的巨大威脅。
渡邊少佐靜靜地聽著,眉頭越皺越緊。
他雖然剛剛打退了一股不堪一擊的英軍,但從這些潰兵的描述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在緬甸正麵對抗的遠征軍,與那些英國殖民地部隊,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少佐閣下,請恕我直言,敵軍的攻勢迅猛無比,以至於我們在撤退的時候尚未來記得示警,很多中隊都被追擊部隊打散,流落在叢林中,他們是我大日本弟國最為精銳的戰士,若是能夠將他們尋回,對於大東亞聖戰而言,也是幫助”
渡邊少佐微微點頭,再次將目光投向小林健太等人,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們暫時留在這裡休整,後續會有安排。
你們所提供的情報非常重要。
但是,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營地,更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關於緬甸戰況的消息,違者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