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策 (求訂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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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這些潰兵後。

渡邊少佐立刻召集了負責防禦工事構築的工兵中隊長和幾名主要陣地指揮官。

他指著臨時指揮部內懸掛的暹羅邊境地形圖,對眾人說道:“諸君,從剛剛那些潰兵的描述中,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我們在緬甸的對手,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和狡猾。

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支那遠征軍在徹底擊潰緬甸境內的我軍主力後,很有可能會將兵鋒指向我們這裡!”

“因此,我們的防禦工事構築,必須立刻加速,並且要針對性。”

“第一,加強反斜麵工事和坑道工事的挖掘。支那軍的炮火精準而猛烈,傳統的地麵工事很難抵擋。我們必須將主要兵力和火力點,儘可能地隱蔽在反斜麵和堅固的坑道之中,以減少炮火帶來的傷亡。”

“第二,構築多層次、縱深化的反坦克陣地。

既然支那軍已經裝備了美式坦克,我們就必須擁有有效的反製手段。

命令各部隊,立刻在所有可能通行坦克的道路和開闊地帶,布設反坦克壕、反坦克錐、以及利用天然障礙物構成的反坦克據點。

同時,將我們手中為數不多的四一式山炮和九四式37毫米反坦克炮,進行重點部署,組成交叉火力網。”

“第三,所有陣地之間的交通壕必須全部聯通,並加固加深,確保在炮火覆蓋下,兵力能夠快速機動和隱蔽。

同時,要儲備足夠的彈藥、糧食和飲用水,做好長期堅守的準備。”

“第四,加強對製高點的控製和偽裝。

在所有能夠俯瞰我軍陣地和暹羅境內主要通道的製高點,必須設立隱蔽的觀察哨和狙擊陣地,嚴密監視敵軍動向。

同時,所有工事和兵力部署,都必須進行最高等級的偽裝,避免被敵軍空中偵察發現。”

“第五,與暹羅邊防軍加強聯絡,雖然他們往往隻是擺設,但我們可以並利用當地的地形和民情,組織情報收集和遊擊襲擾。”

渡邊少佐的命令一條條下達下去,整個日軍邊境營地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士兵們在軍官的嗬斥下,開始日以繼夜地挖掘工事,搬運沙袋,布設鐵絲網。

工兵部隊則忙著埋設地雷,設置路障。

炮兵們也在重新選擇和加固炮兵陣地,並仔細地校正射擊諸元。

與此同時。

和前線部隊失去聯絡南方軍司令部終於收到了來自暹羅邊防部隊的電報。

寺內壽一第一時間向東京大本營彙報情況,同時迅速收攏部隊,重新構築防線。

所有在緬甸境內的日軍部隊則是迅速撤往暹羅境內。

海軍則是對著預設的目標進行炮擊,以阻止追擊部隊的繼續向前。

三天後。

東京,大本營陸軍部。

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

三天的時間裡麵。

一份份來自南方軍總司令部的加密電報,如同雪片般飛來,每一份都記錄著緬甸戰場上令人沮喪的失利。

陸軍首相東條英機臉色鐵青地坐在會議桌的主位。

他麵前攤開著巨大的緬甸戰場態勢圖,上麵代表帝國陸軍的紅色箭頭,在遠征軍的淩厲反擊下,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南潰縮。

“諸君!”東條英機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充滿了壓抑的怒火:“緬甸的局勢,已經糜爛到了何種程度,想必各位都已清楚!

寺內壽一總司令官的報告中稱,我軍第十八師團、第三十三師團及第五十六師團,在支那遠征軍楚雲飛部的猛烈反擊下,損失慘重,已無力維持現有戰線,被迫向毛淡棉一線轉進!”

“楚雲飛!又是這個楚雲飛!”一名陸軍部的高級參謀,咬牙切齒地說道,“此人從華北到緬甸,屢屢壞我大事!若不除掉此人,我大日本皇軍在支那大陸和東南亞的‘聖戰’,恐怕將永無寧日!”

海軍方麵的代表,此時一反常態,並沒有習慣性的幸災樂禍:“陸軍的勇士們在緬甸的叢林裡與支那軍苦戰,我們海軍在太平洋上,也同樣麵臨著美國人的強大壓力。

如今看來,當初大本營‘先南後北’,試圖通過切斷滇緬公路,迫使重慶國民政府屈服的戰略,似乎並未達到預期的效果啊,我們缺少仁安羌油田的原油,這場戰爭應當如何繼續下去?”

“陸軍的失敗需要為國家戰略失敗負全責!”

東條英機狠狠地瞪了海軍代表一眼,冷哼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如何穩住緬甸的局勢,保住我們在暹羅的‘特殊利益’,並儘可能地減少損失!”

他轉向陸軍參謀總長杉山元:“杉山君,你認為,我們現在應該如何應對?是否應該從中國派遣軍或關東軍抽調兵力,增援南方軍?”

杉山元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首相閣下,中國派遣軍目前在各個戰場都麵臨著支那軍的頑強抵抗,兵力本就捉襟見肘,難以再抽調更多的主力南下,至於關東軍,則要時刻防備北方的蘇俄,更不能輕易調動。”

“而且。”杉山元補充道:“緬甸的雨季已經來臨,地形複雜,後勤補給極為困難。

即便我們現在增派援軍,恐怕也難以在短期內扭轉戰局。

更何況,支那遠征軍在楚雲飛的指揮下,士氣正盛,又有美國方麵的物資援助,其戰鬥力已非昔日可比。”

會議室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在座的每一個日本陸軍高層,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挫敗感。

他們曾經以為可以輕易征服的中國,如今卻像一頭蘇醒的雄獅,在各個戰場上給他們以沉重的打擊。

而緬甸戰場的失利,更是動搖了他們“大東亞共榮圈”的根基。

最終,東條英機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命令!南方軍總司令官寺內壽一,立刻調整作戰方針!

在東南亞戰場,暫時轉入戰略防禦!

以現有兵力,依托有利地形,節節抵抗,最大限度地消耗支那遠征軍的有生力量,遲滯其前進速度!務必確保暹羅邊境的安全!”

“同時。”他加重了語氣,“鑒於楚雲飛此人對我軍威脅巨大,命令特高課和南方軍情報部門,不惜一切代價,采取特殊手段將其除去。”

——

仰光北,聯合指揮部。

一封電報被交到了楚雲飛的手上。

鈞座:

竊職師於於六月五日至今晨,奉鈞座“以攻為守,奇襲敵後”之指示。

於敏當地區對當麵之日寇第十八師團先頭聯隊及後續增援部隊發起猛烈反擊。

在鈞座遠程精準炮火支援及第二百師戴將軍部有力協同下。

經數天激戰,已將當麵之敵徹底擊潰!

此役,共計斃傷日寇兩千餘人,俘虜三百餘名。

初步繳獲清單如下:九二式步兵炮六門、各式山炮及速射炮七門、各型迫擊炮及擲彈筒八十餘具、輕重機槍近二百挺、各式步槍三千餘支、各型槍彈炮彈數量巨大(詳單另報)。

另繳獲日軍軍用卡車十五輛、騾馬三百餘匹及大批糧食、藥品等軍用物資。

日軍十八師團聯隊長長穀誠弘被我軍擊斃,大隊長山口少佐剖腹自儘。

目前,我部正全力打掃戰場,救治傷員,收攏俘虜,並積極修複繳獲之武器裝備,以利再戰。

新編第二十九師全體官兵,經此一役,士氣高昂,誓死效忠黨國,追隨鈞座,將日寇徹底逐出緬甸!

懇請鈞座示下,我部下一步行動方針。

職張靈甫叩。

將手中的電報放置在了一旁。

史迪威則是出聲詢問道:“楚,你看!”

“日軍的防線正在全麵崩潰!第十八師團、第三十三師團,甚至連第五十六師團都在向南潰逃!

寺內壽一那個老家夥肯定已經嚇破了膽!

我們必須立刻抓住這個機會,命令所有部隊,全線追擊!

不要給他們任何喘息之機!一鼓作氣,把他們全部趕進海裡去喂魚!”

史迪威勸諫楚雲飛展開追擊,他用紅藍鉛筆在地圖上重重地畫出一條直指暹羅邊境的進攻箭頭,唾沫橫飛地說道:“我們可以讓第五軍和虞的第十三軍作為主力,從正麵碾壓過去!

再加上我們美國陸軍部署在緬甸的第一軍。

我們甚至可以讓英國人也動起來,從另一麵給他們施加壓力!

楚,相信我,隻要我們全力以赴,不出一個月,我們就能在滿固慶祝勝利了!”

史迪威的眼中閃爍著對一場輝煌勝利的無限憧憬。

然而,楚雲飛斷然拒絕了史迪威的提議。

他臉上的笑容早已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常的冷靜與凝重。

他沒有立刻反駁史迪威,而是緩緩走到巨大的作戰沙盤前,沙盤上,代表遠征軍各部的藍色小旗雖然向前推進了不少,但其陣型也因連續的追擊和戰鬥而顯得有些散亂和單薄。

楚雲飛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不帶絲毫的情緒波動:“史迪威閣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也同樣渴望將日本侵略者徹底消滅。”

“但是,恕我直言,此時的遠征軍情況,實際上並不樂觀。”

“我們,暫時無力發動更大規模的、深入敵境的追擊作戰。”

史迪威臉上的興奮僵住了,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楚雲飛:“楚?你在說什麼?我們剛剛取得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勝!

日軍士氣低落,正在潰逃!

這難道不是我們擴大戰果的最好時機嗎?”

楚雲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向一旁的作戰參謀和後勤主管,沉聲道:“立刻將敏當戰役以來,我遠征軍各部(包括第五軍、第六軍、新編第十一軍、新編第十二軍、新編第六十六軍以及其他參戰輔助部隊)的傷亡情況、彈藥消耗情況、以及具體的繳獲清單,全部彙總上來!”

“讓史迪威將軍看到最真實、最準確的數據!”

“是!”

參謀們立刻忙碌起來。

一份份來自前線的統計報告被迅速整理、彙總。

片刻之後,一份綜合戰報擺在了楚雲飛和史迪威的麵前。

楚雲飛拿起報告,語氣平靜地念道:“敏當及周邊地區追殲戰役,自六月四日反攻開始至今,我遠征軍參戰各部,初步統計:

陣亡官兵:約一萬兩千餘人。

負傷官兵:超過兩萬五千人(其中重傷需後送治療者近八千人)。

武器損耗:各類火炮損失近百門(部分為戰鬥損壞,部分為雨季及複雜地形運輸損耗)。

輕重機槍損失上千挺,步槍損耗更是難以精確統計。

彈藥消耗:炮彈消耗超過十萬發,各類子彈消耗近兩千萬發。

我軍現有彈藥儲備,已降至危險水平,特彆是重炮炮彈和反坦克炮彈,亟待補充。

車輛及運輸工具損失:因日軍空襲、炮擊以及道路毀壞、雨季泥濘等原因,我軍卡車及其他運輸車輛損失近三分之一,騾馬亦損失慘重,預估需要維修的車輛達七百三十輛。”

每念出一個數字,史迪威的臉色便難看一分。

這些冰冷的數字,如同無情的重錘,將他先前那股盲目的樂觀和興奮擊得粉碎。

楚雲飛放下傷亡和損耗報告,又拿起了繳獲清單:“當然,我們的繳獲也十分豐厚。

除了之前張靈甫師長上報的那些,後續追擊過程中,各部也都有不少斬獲。

總計繳獲日軍九二式步兵炮、各式山炮及速射炮二十餘門。

各型迫擊炮及擲彈筒近兩百具,輕重機槍五百餘挺,各式步槍近萬支,各類彈藥數量尚在統計。

另有日軍卡車近百輛(大部分需要修理),騾馬數百匹,以及大批糧食、被服、藥品等物資。”

繳獲的遠遠根本上損耗的數量。

更不用說作戰部隊基本上都選擇使用了國械以及美械。

小鬼子的武器在遠征軍的序列之中,實際上並不裝備。

楚雲飛的語氣一轉,變得異常沉重,“我們所麵對的,是日軍南方軍的主力,他們雖然在此役中遭受重創,但其建製尚在,戰鬥經驗豐富。

且其統帥寺內壽一已下令全線轉入戰略防禦,並利用緬泰邊境的複雜地形節節抵抗。

而我軍呢?”

他指著傷亡報告:“因為日軍先前瘋狂的空襲以及後續戰鬥的慘烈,加上雨季帶來的疾病和非戰鬥減員,我遠征軍參戰主力部隊的實際有效戰鬥兵員,也已經損失了近三分之一!

許多戰功卓著的營、連,甚至被打殘,急需休整和補充。

我們的士兵,已經連續作戰多日,疲憊不堪,早已是強弩之末!”

“更重要的是,”楚雲飛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圖:“仰光港雖在我們手中,但其修複工作遠未完成,海路運輸依舊不暢。

國內的戰爭儲備已經消耗一空,運力也已達到極限。

我們後續的兵員補充、武器彈藥供應、糧食藥品運輸,都麵臨著巨大的困難。

一旦我們孤軍深入暹羅境內,戰線拉長,後勤補給線將更加脆弱不堪,屆時,日軍若在暹羅境內以逸待勞,組織反撲,我軍將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

史迪威驚訝地發現,在輝煌的勝利背後,遠征軍的傷亡情況也已經達到了如此驚人的程度,實際上已經無力繼續向暹羅(暹羅)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

他先前隻看到了戰報上的勝利和日軍的潰敗,卻忽略了己方為此付出的巨大代價。

再加上他離開了聯合指揮部兩天,去接待美國陸軍的第一裝甲團的團長克雷頓·艾布拉姆斯,對於遠征軍的具體情況,實際上是不怎麼了解的。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任何反駁都顯得蒼白無力。

楚雲飛所列舉的,都是血淋淋的現實。

楚雲飛看著沉默不語的史迪威,語氣稍緩,但依舊堅定:“窮寇莫追,哀兵必死。

寺內壽一雖然暫時收縮,但他絕不會甘心失敗,必然會在暹羅邊境重新組織防線,甚至布下陷阱,等待我們自投羅網。

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不是不顧一切地盲目追擊,而是鞏固現有戰果,抓緊時間休整部隊,補充兵員,修複仰光港,打通後勤生命線,同時,密切注視日軍的動向,等待更好的戰機。”

他走到沙盤前,將代表遠征軍主力的藍色小旗,穩穩地插在了毛淡棉一線以北的區域:“這裡,就是我們此次反擊的終點。

在沒有絕對把握和充足準備之前,我絕不會讓弟兄們再跨過這條線一步!”

史迪威看著楚雲飛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好吧,楚,你說服了我。

你是戰場指揮官,我尊重你的判斷。

我會立刻向華盛頓彙報我們所麵臨的實際困難,並敦促他們儘快加大對你們的援助和補給力度。

但是,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打破僵局,徹底擊敗日軍的辦法。”

楚雲飛笑了笑,指了指地圖上的另一處戰場:“或許我們可以讓英國盟友想想辦法”

史迪威順著楚雲飛的目光看向了緬北。

那裡是昂山率領的緬甸獨立國防軍的作戰區域,也是目前吳子強最為頭疼的事情

“你是說現如今的英緬軍第一師?”

楚雲飛緩緩點頭:“他們的指揮權理論上屬於聯合指揮部,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說服統帥部將這支部隊交由你來獨立指揮,以此來試探日軍在暹羅邊境的防線缺口。”

“我更傾向於先解決掉緬北地區的麻煩,這幫本地人的襲擾讓我的下屬疲憊不堪,數次深入叢林的追擊卻沒有多少的效果。”

“他們就像是靈活的猴子一般,讓人無比的厭煩”

史迪威沉默了片刻之後直截了當的開口道:“我需要請示一下華盛頓方麵,這畢竟涉及到了外交方麵的考量。”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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