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點上，如果這個時候，狗蛋是街道辦的辦事員，那他查這個事情，雖然不那麼名正言順。
但所受的束縛也是小的多。
他不用顧慮食品廠的名聲，也不用顧慮砸了幾家人的飯碗。
隻需要查出問題就好。
等把裡麵問題全部查清了，然後把垃圾一掃空，再進去當那個副主任，把廠子好好發展起來。
也就是本來就該分兩步走的事情，卻是因為王主任太過於相信狗蛋，變成了一步走。
這才讓狗蛋處理這個事情的時候，畏手畏腳，最後煮成了一鍋夾生飯。
“柱子，你知不知道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王主任對著何雨柱試探的問道。
何雨柱一臉懵逼的搖搖頭，卻是反問道：“姨，我還正想問您呢。
您以前在街道上辦事，也是中庸之道為主。
這次怎麼想著手裡握把劍呢？
這不是您的做事風格啊。”
王主任也不知道何雨柱是真胡塗還是裝糊塗，她稍微有點頹廢的坐了下來，歎息道：“街道下麵那些廠子，現在都有點變味了。
以前咱們設立廠子，不管是為了滿足民生，還是因緣際會。
總歸咱們想的是三方都好。
社會需求得到補充，
街道低收入群體，有份養家糊口的工作。
也能為國家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現在，廠子是越來越多，每個人當年那股奮鬥精神全都沒有了。
柱子，你知道吧。
現在街道下轄的廠子，有一大半是不盈利的。
就幾家剛需廠子，能掙幾個錢，但也是一年比一年少。
我現在也算要麵臨退休的問題了，想著給自己收個好尾。
等過個十來年，不會有工人因為報不了醫療費，發不了工資，罵到我頭上。
所以，咱們街道的這些廠子，也真該變一變了。”
應該說，王主任的目光是敏銳的，一眼就看出了目前集體企業最大的詬病。
也看出了以後廠子的危機問題。
這個世界上，聰明人本來就不少。能看清問題的有很多，能解決問題的人，卻是很少。
就像是改開後，很多人都是罵這個，罵那個，罵來罵去，說白了，這些人嘴裡罵的人，就是他們想成為的人。
就像前世傻柱罵李主任一樣，其實傻柱也真的嫉妒老李，可以吃好喝好，還可以隨便勾搭小娘們。
恨不得以身代之。
何雨柱聞言點點頭，卻是不置可否。
就像剛才王主任問他知不知道原因一樣，其實何雨柱知道現在街道廠子的問題隱患，也知道解決辦法。
像後世的幫扶乾部就是挺不錯的一個政策。
讓那些想進步的小年輕，一個人幫扶一個廠子，發現問題，改。
把生產力提高一截，再帶去點新想法。
隻要把幫扶對象的成績，變成那些小年輕上升進步的考核。
估計每個人都會挖空心思，讓幫扶的企業變得更好。
雖然也是治標不治本的玩法，但至少能短時間就見到效果。
千萬不要小看年輕人想著上進的勇氣，誰要擋路，說不定那些人會掀桌子。
但何雨柱懶得提。
一個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要是何雨柱在這邊說了，說不準王主任就會讓這個事賴上他。
又不能除根，隻能讓表麵上好看一點，何雨柱可沒心情去忙那個。
就像現在的食品廠，如果是何雨柱管，何雨柱可以想出好幾種辦法，讓食品廠短時間有盈利。
想點什麼既掙錢，成本又小的攤販生意，對何雨柱來說，太簡單了。
但也是沒用，好隻能好個一兩年，一樣發明再先進，總有落後的時候。
這不光是食品廠的問題，就是電視機廠，現在也麵臨著這個問題。
電視機廠在廣交會上成功後，現在廠裡的各個部門，也有功成名就，馬放南山的閒言碎語。
也就是大家有了好的開頭，就認為會一直好下去。
從彆人手裡搶來的市場，不會被彆人搶走。
所以對於技術研發上麵的投入，現在也是批不下來。
反而是市府那邊有人打招呼，讓彩色電視機暫緩推入國內市場。
為啥？因為容易影響其他兄弟廠子的利益。
能買的起小千塊黑白電視機的單位，自然也不在乎多花一千買一台彩電。
這在生意上來說，是有點反規律的。
但在現在咱們來說，卻是很正常。
一樣產品花了大代價研發出來，然後不讓投入市場盈利，還要給其他同行發展的時間。
這廠子也是很難再有發展。
畢竟電視機不是“大雞蛋”，不是國之重器，不可能每次技術上麵的更新換代，都有神秘力量的支持。
何雨柱最近都很灰心，他想著提前介入，就能引領咱們自家電子產業發展。
但目前來說，阻力相當大。
這個阻力不是上麵給的，大多數反而是老艾這些同事給的。
上麵是要求電視機廠~“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但現在電氣研發中心那邊的技術員們，卻是去各個廠子做技術指導去了。
就像是質檢部的表現優秀者，都是能調走的都調走高升了。
當然，這是比較喪氣的看法。
實際上，四九城電視機廠，在五年之內肯定還是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前麵使下的力氣，還會推著產業鏈以慣性的速度，往前麵衝上一截。
直到彆家廠子，研製出更為優秀的產品。
這也是進入新世紀以後，很多偉大的公司，一次研發方向失敗，從而直接玩完的原因。
沒辦法，科研投入越往後越大，這是事實。
“你啊，現在也變得油滑了，再不像以前那樣老實了。”王主任說了半天，也是沒從何雨柱嘴巴掏出一句實話出來。
這讓老太太很是沮喪，抱著小老四送何家出門的時候，忍不住抱怨了一聲。
何雨柱苦笑著搖搖頭，卻是低聲說道：“王姨，我說句實話，要街道這些廠子都是您自家的產業，我好歹得給您想幾個掙錢的門路。
但現在不是集體的嘛。
集體的廠子，就必須依靠集體的力量，才會越來越好。
單單依靠某個人，就想著改變一種生態，那有點癡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