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古墨邊，秦恒靜心入微，去觀摩此物的非凡之處。
這塊連真神都很難拿動的物體，有著極高極高的密度。
上一回來的時候，秦恒沒等多久就要離開，無瑕慢慢參悟。
此時時間多了，有精力慢慢鑽研，他才發現這塊古墨其實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它不知被人用了什麼方法壓縮，實際質量應該和造世羅盤是一樣的，規模達到宇宙級彆。
其內部能量粒子密密麻麻分布，全都是最為原始的造物能量，似乎可以用來創造任何宇宙之內的東西。
但這種能量又被某個力量束縛著，使得它們整齊排列，密集得完全沒有任何間隙，化作一塊堅硬無比的鐵疙瘩。
“這就是個奇點，一旦引爆，立刻化作一座新宇宙。”秦恒心有所感，暗暗吃驚。
如此龐大之物，混沌書上居然沒有記載，有點違背常理。
而且它看起來好像被使用過，這就更加離奇了，是什麼人才有能力將此物消耗？
秦恒想起上次來時，自己猜測此物與巨神棺有關。
如果猜測屬實，那麼這塊古墨，很可能就是當初為東懷月前世收殮遺體，打造巨神棺的人留下的。
那個人不屬於這座宇宙，論實力至少都是源境尊神修為，甚至可能是源境天尊！
不過這好像和維度升華沒多少關聯……
秦恒心念流轉，想了很多。
現在是參悟法則大道為主，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這古墨來頭很大，參考價值還是有的。
從小小古墨到巨神棺，從個體到宇宙，從粒子到物質，這不僅僅是造物能量的演變，同時也是包含了空間結構的變化。
秦恒最近一直在煉化造世羅盤，對於祖器層次的東西，以及造物法則其實已經有了很深的理解。
此刻從古墨身上產生各種聯想，讓他的心思浮動，好像有很多苗頭在上躥下跳，想要冒出來，長成一株大樹。
“奇點爆發，鑄就繁華宇宙，有物質激增，亦有時空演變，生魂繁衍……”
“祖器皆是宇宙級規模的寶物，本身就是半個以上的小宇宙，所以威能才如此強大。它們相當於將一座宇宙的力量集中轉化為某種單純的力量，如不朽秘匣的修複、造世羅盤的創造……”
相比起來，至寶隻是一條大道的結晶、代表作，而這祖器，已經超出了宇宙本身的大道極限。
這也是一種升華！
“宇宙內的空間法則，再怎麼濃縮都無法超出宇宙本身概念。”
“所以若有空間法則祖器，它應該比宇宙空間更加的‘大’，超出我所接觸過的一切空間法則、空間維度。”
秦恒暗自思忖著，若是能有一件空間祖器在此，或許他原地就能參悟透徹，踏入神道領域。
但可惜，他沒有。
身邊的祖器都不是空間法則類型，他隻能從造世羅盤、不朽秘匣以及古墨身上做借鑒，從它們身上的“巨大”去琢磨如何升華超脫。
不知不覺，數十年過去。
東懷月已經暫停修行，擊殺了幾次靠近冒犯的混沌生物，秦恒依然一動不動。
直到有一天，他的腦海中莫名閃過了在熱海所看到的界海模型。
一份無由的頓悟，忽然自心底浮現！
“真宇宙為浮島，假宇宙為海水，界海之大，一片7000光年的熱海即可模擬概括。”
“至尊之手，掀起巨浪，界海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小小一個池塘。”
“或有一種可能，維度其實是相對的？”
“若我能夠同至尊一樣強大，橫踏界海，就與橫穿熱海無異。”
“我非至尊，但以聖皇之力，橫渡熱海輕而易舉。”
“而我眼中的熱海，或許是微小生靈一生都走不出的界海……”
從微觀到宏觀，宇宙本身不變，變化的隻是生靈的視角。
二維世界的生物隻能看見前後左右，不知高低。儘管他們其實可以在“高低”的尺度上行走，但在理解範疇內，不存在這樣一個維度。
深淺維度，也許也是如此。
“宇宙是有體積的，當我在混沌海時，我靠近宇宙邊緣，接近淺層維度。而在前往神國、舊宇宙時，這個深度會加大，逐漸遠離。”
“也就是說，深淺維度可以用距離來代替。升華維度，其實將視角抬到宇宙之外，用更直觀的方式去洞察這一切。”
秦恒好像明白了。
他站起身來，閉目不語，朝著神國的方向走了一步。
“秦恒？”
東懷月看到他有動作，立即關注。
秦恒沒說話，隻是用一縷神念帶著她，開始往神國方向挪移。
一步步，瞬移距離超過十光年，步伐很大，是常人一生也無法跨越的巨大尺度。
可在宇宙級彆的大小麵前，微不足道。
秦恒感應著自身的維度深淺變化。
……其實他現在還不知道深淺是什麼樣的感覺，隻能在一步步行走之間，尋找由淺至深的差異感。
東懷月給他護法，沿途所見一切生靈與能量都被隔絕無法靠近。
一路前行，秦恒走直線，簡直就是橫衝直撞，由靠近宇宙外圍的混沌海，直奔宇宙中心。
走的距離一長，他慢慢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隱約間，似乎有某種微不可查的力量在自己身上微微變化著。
那力量不是“力”，而是一種特殊的“韻”，如大道法則縹緲，又如空間基質不可查，唯有在如此專注謹慎的情況下，才能感應到。
“這就是深淺？”
秦恒有種得到收獲的快感，隻是這種感覺還不是很清晰，沒有真正把握住。
他繼續行進，用位置的變化來感受深淺的不同。
這一路走了很遠，不知不覺，他竟是橫穿出了整個混沌海，來到了神國疆域。
當秦恒再次踏出一步時，不再是小範圍瞬移，而是直接折躍虛空，抵達了宇宙深處的神國繁榮區域。
這一刻，他終於徹底把握到了那種來自深淺維度的變化。
“我明白了，所謂深淺，其實就是清濁之彆！”
“清者上浮，化作神明，屹立於宇宙之上，俯察萬物。”
“濁者下沉，即為眾生，徘徊於塵世之中，不知始終。”
怪不得外域真神能夠橫渡界海來到這裡，其實深淺維度，每個真神都能遊弋，如同時光長河一樣，對他們而言是平常維度，可以行走，並非不可抵達的另一個時空。
若想抵達淺層維度，成神是最直觀的路徑。
秦恒還未成神，但他也已經有了自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