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生暢快地笑了，又在林月花的嘴上親了好幾口。然後下巴放在她的肩頭，廝磨著她的臉頰。
“你頭發好香啊。”李莊生小聲說。
“用的飄柔。”
“你從高中就用的這個吧？”
“嗯，學校賣這個。”
林月花微微笑道，李莊生從高二起每個月給她飯卡裡打一千塊錢，還讓她不要吝嗇，去買洗發水洗頭。
其實她並不是苦行僧，她也更想用香香的洗發水和沐浴露，她也喜歡女孩子的小玩意。隻是，她此刻的目標是還錢。
“物不如新，人不如故。下次可以試試彆的味道嘛，你不多試試怎麼知道你更喜歡哪一個味道。”
“我不太想換，這個味道就挺好的。”林月花說，“但你想要是聞什麼味道，可以跟我提。”
“然後你就用嗎？”
“嗯。”
李莊生忍不住笑，親了親她的脖子：“哈哈，其實我也無所謂的。我喜歡的是你人，就算你身上是榴蓮味也喜……額，算了，榴蓮味就算了。哈哈哈。”
“榴蓮，確實不好聞。”
“怎麼，你家不是不賣榴蓮嗎，你也知道榴蓮味？”
“舍友吃過。”
“那你舍友還蠻有錢的嘛，榴蓮可不便宜。”
“她男朋友買的，她男朋友有錢。”
“嘖，那我以後也天天給你買！”李莊生嘖舌，“不就是榴蓮嘛，我知道你在哪個寢室，我包月了，讓水果店每天都給你送！”
林月花輕輕打了他一下：“我不想吃榴蓮，聞起來怪怪的！”
李莊生一聳肩：“那好吧，那就不買榴蓮了。你想要吃啥跟我說！”
“你今天，真是奇怪。”林月花盯著李莊生說。
李莊生咧著嘴，無言地笑了笑。他再次緊緊摟住林月花，語氣透著一絲請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喜歡彆人，你要一直喜歡我。”
“能。”
“即便我很渣，你也能對我寬容嗎？你也能一直，在我身邊嗎？”
“不犯罪就行。”
李莊生佯裝生氣：“如果我犯罪，你就拋棄我了是吧？”
林月花理所當然：“你犯罪就坐牢了，我隻能在外麵等你出來，總不能去監獄陪你。”
“額，那你這說話還挺嚴謹的嘛……我要真進去了，你到時候給我做辯護律師昂！”
“我可以當你的辯護人。”
“好，一言為定！”李莊生一本正經，“哦對了，我就是想問一下，重婚罪判多少年來著？”
林月花一本正經地背法條：“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五十八條，有配偶而重婚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與之結婚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如果重婚行為導致嚴重後果，如夫妻關係破裂、造成惡劣社會影響，或者涉及家庭暴力、虐待等其他惡劣情節，量刑可能提升至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去……這麼嚴重？”李莊生倒吸一口涼氣。
“你可以不領證，這樣就不犯罪了。”林月花莫名一笑。
“哦哦哦，對對對，我好像聽說過……”
“不過你可能會犯聚眾淫亂罪，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零一條，聚眾進行淫亂活動的，對首要分子或者多次參加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
李莊生又蔫了。
他撓撓頭，半天憋出一句：“我在我自己家，哪怕是隻有三個人也算嗎？”
林月花點頭：“算的。”
李莊生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但這一般不會管的吧？”
“雖然是這樣，但還是屬於犯罪，我勸你還是要遵紀守法。”
“……”
“算了，大不了一個一個來！”李莊生怒由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抓著林月花的肩膀，“如果我真因這個罪被逮了，你也會替我辯護的吧？”
“不會。”
“為什麼？！”
“我感覺這個罪名，好丟臉。”
李莊生大怒：“太不敬業了，有你這麼當律師的嘛！”
林月花抿嘴一笑：“我還沒有律師證，當然也不是律師。我隻能勸你，要遵紀守法。如果你真的因為這個罪進去，最好認罪認罰，爭取人民法院的寬大處理。”
“……6！”
林月花笑了，笑容中透著一絲捉弄。
李莊生惡狠狠地說：“你好狠的心，如果我進去了，一定把你也攀咬出來！”
“我才不會陪你聚眾淫亂，你扯上我也沒用。”
兩人在院子裡天南海北胡扯一通，不覺夜深了。林月花打了個哈欠。
李莊生看了眼手機：“你休息吧，我也該回家了。”
“嗯。”林月花將車鑰匙還給李莊生。
李莊生推著自己的車離開院子，走出逼仄的小巷，林月花陪在李莊生身邊一路相送。
李莊生好像不急著回去，即便走到路邊也隻是推著車。兩人就這樣默默地朝前走，走了很遠，直到十字路口。
“你回去吧。”李莊生回過神。
“好，你走吧。”林月花站在原地不動。
李莊生坐上車，下一秒又撐開腳撐，將車停靠路邊。一把將林月花攬進懷裡。
“謝謝你，陪我這麼任性。”
“我想看你開心，不想看你難過。我喜歡你”
“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但是，這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你不要離開我，不準離開我。”
林月花依偎在李莊生懷中，腦袋輕輕蹭了蹭李莊生的臉頰，微微一笑：“我答應你，隻要你說的，我都答應。”
李莊生臉上大喜：“那我請求你跟我聚眾……”
“除了犯罪！”林月花伸手在李莊生的額頭彈了一下，輕輕一哼，“我最多不舉報你。”
……
李休羽在床上滾來滾去，她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一天了。
此刻她的內心無比幸福，隨之又夾雜著恐懼。隻是這份恐懼隨著時間愈發淡了，而那種幸福愈發濃厚。
尤其是被李莊生充滿的幸福……好像再來一次。
可是不能了，她不應該這麼做。
可都已經有過第一次了，就算有第二次也沒關係吧？不行不行……這樣不行……如果真有報應，就報應在我身上吧。
他什麼都不知道。
大不了下地獄，我不怕，我哥哥做那麼多好人好事，積了很多陰德的，一定能救我的。
李休羽趴在床上，好像在嗅著李莊生殘存的味道。
“我回來了！”屋外，傳來李莊生和關門的聲音。
“回來啦？”李休羽立馬正襟危坐，“胡夢蝶今天給我打電話了，但我沒接，我給按掉了。”
“嗯。”李莊生說，“她也給我發短信，我回她沒事，過兩天回南京。”
李休羽斜睨：“你今天去看林月花了吧？”
李莊生點頭笑道：“你真是我肚子裡蛔蟲啊。”
“看你笑的這死樣。”李休羽癟癟嘴，“你肯定要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吧？切，真像你老媽呀，什麼都寵著你！”
好大的醋意。
李莊生抿嘴笑道：“我也一樣啊，我不也什麼都寵著你！”
李休羽彆開臉，冷哼。
兩人洗漱完依然睡在一起，李休羽摟著李莊生，聞著他的身上的味道，翻來覆去睡不著。
終於，她忍無可忍，一個起身，坐在李莊生身上。
“你乾嘛？”李莊生被驚到了。
“彆裝了，我知道你想要！”
一大早醒來，李莊生幽幽恢複意識，忽然感覺嘴唇上被人親來親去。他剛要睜開眼睛，忽然聽李休羽幽幽的聲音：
“不要醒昂，要是醒了就麻煩了，我隻能報警性騷擾了……”
誰性騷擾誰啊！但被這麼一通威脅，李莊生隻好繼續閉著眼睛，任由對方繼續“輕薄”。
他回憶著昨晚的夢境，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園，他在走廊上摔倒了，有一位穿著校服少女伸手把他拉了起來。她笑容明媚，就像她背後耀眼的陽光。
李莊生這一次看清了她的臉。
“李休羽，夠了昂！”李莊生終於忍不住了。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級，這誰能一直忍得住！
“什麼夠了？”李休羽擦了擦嘴巴，一臉的疑惑。
好好好，裝傻是吧！
既然李休羽想掩耳盜鈴，那李莊生也不跟她計較了。
“今天跟我一起去伊雲水家！”
兩人吃完飯，就騎上電瓶車前往伊家。李莊生在超市裡買了兩瓶夢之藍。
“他爸爸在家嗎？”
“現在在的。”
“你送酒乾嘛，又不是上老丈人……唉，我服了你。”
“沒有，昨晚回來太遲了，超市都關門了，現在沒時間了，隻能隨便買點。”
“切。”
兩人拎著酒，李休羽敲響了伊雲水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個男人，對方體型偏胖，頭頂微禿。
“叔叔好。”李休羽說。
對方微微一怔，隨即想了起來：“哦，是你呀，你是……小李同學，是吧？”
“對，我是李休羽。”李休羽指了指李莊生：“他是我哥，我們今天是來看望伊雲水的。”
“哦哦，好好，請進！”
伊父將兩人迎進家中，李莊生送上酒：
“叔叔您好，前兩年我妹妹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早就應該上門拜訪您的，結果拖到現在，真是不好意思。”
伊父看了眼酒的檔次，微微一怔：“這麼貴重？”
“這是我們父母的意思，您就不要推辭了。”李莊生笑著把酒放下。
“伊雲水呢？”李休羽問。
“在房間裡呢！”伊父臉色有些難看，“她昨天出去了，是你們喊她出去的嗎？”
“嗯，是我們。”李休羽點頭，“我聽說她有抑鬱……”
“什麼抑鬱症！”伊父神情突然激動起來，臉上微微漲紅，“我看她就是無病呻吟，不想念書了，裝出這死樣子！”
李莊生下意識地道：“不，也不能這麼說吧，抑鬱症的確是一種心理疾病……”
伊父緊緊盯著兩人看，聲音愈發激動：“什麼心理疾病，我看她就是太矯情，我跟她媽媽離個婚怎麼了？現在離婚的多了去，對不對？我們夠對得起她的了，供她吃供她喝，從小就給她報補習班，什麼都沒虧待她！結果她自己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書書不念了，人還整天一副要死要活的！”
“阿姨……現在在乾嘛？”李莊生嘴角微微抽搐。
“早就再婚了，她早就有相好的了！”
“這……”
李莊生和李休羽互視一眼，後者迅速讀出了前者的意思。
李休羽提議：“叔叔，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有個想法，不如把她接到我們家住幾天吧，我們開導開導她，說不定會好一點。”
伊父大喜：“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
“沒事沒事，我們是好朋友……唉，我們也是才知道她變成這樣，不然早就來看望她了！”
李休羽表麵歎息著。
“哦，對了，你們現在……還念書嗎？”
“嗯，我們都在南京xx大學讀書。”
“那可是個一本啊，你們學習不錯呀！”伊父眼中多了些讚歎和放鬆，有些羨慕，“你們父母養的好啊，培養出兩個一本來！”
“哈哈，您過獎了……”李休羽說。
“不像伊雲水，我本來也沒對她有多大期望，這麼多年的努力，考上了大學也念不下去，現在就跟死人一樣，又不缺她吃喝，生活費也照打給她，還要死要活，給我丟人現眼。我出門都抬不起頭，你們知道嘛！”
說起伊雲水，伊父立馬咬牙切齒恨其不爭。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就這麼廢掉，他多麼的恨，也多麼的羞恥。
“呃，我們會幫她儘快走出來的。”李休羽說著掏出手機，“叔叔，我們先加個好友吧。”
加完好友，伊父擺擺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滿臉的苦悶：“你們去找她吧，她在房間裡呢，估計還在睡覺！唉，我怎麼就養出了這麼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