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實在是說來話長啊……”李莊生幽幽歎氣。
“其實夢蝶姐也蠻好的,至少比那個奶牛妹好。”秦鸞玉說。
“奶牛妹?”李莊生揚揚眉,“人家比你大,再怎麼說,你也應該喊她奶牛姐!”
“比我大怎麼了?又不是越大越好!呸,你真俗!”秦鸞玉忽然怒氣衝衝,“難道一定要像動畫裡那樣像掛兩個西瓜,那樣現實裡真的好看嗎!”
“嗯?”李莊生愣了愣,“我在說年齡,你在說什麼?”
秦鸞玉回過神,臉色一熱,彆過頭:“沒,沒什麼……我也在說年齡啊!”
“彆太應激,其實你這身材才是最好看的!”反應過來的李莊生笑得一抽一抽。
秦鸞玉看得出李莊生的嘲笑,不禁惱羞成怒:“哼!懶得跟你說,你就是一個俗人!”
李莊生擺擺手,斂住笑容,誇讚道:“不不,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這樣的身材才是最美觀的!”
要說完美,胡夢蝶就已經足夠完美了,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段,凹凸有致不說,皮膚細膩光滑,肌肉也纖細緊繃。比例絕佳。
但是秦鸞玉看起來也不遑多讓,況且她更加高挑,還有一雙藝術品級的大長腿。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身材或許比胡夢蝶更吸引人。
之所以用“或許”,是因為李莊生也沒真正見過秦鸞玉的身體啥樣。
隻是剛才秦鸞玉穿著一條熱褲坐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在心中瘋狂默念清靜經才能勉強壓下心中對小孩的邪念。
“真的?”秦鸞玉將信將疑,“那你更喜歡哪種?”
“祝枝雪那種的!”李莊生毫無猶豫。
喜歡祝枝雪沒問題,喜歡秦鸞玉那就是真的三年起步。更何況祝枝雪真的超級棒。
“說一套做一套是吧!虛偽!庸俗!我知道你和夢蝶姐在一起的時候,還在想你的品味終於有所提升了!”
秦鸞玉氣得臉微微漲紅,沒想到這人還是這麼俗不可耐!現實中居然真的有人能有二次元那樣的身材!
秦鸞玉自信不比胡夢蝶長得差,但是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真是可惡!
“你這樣的身材無疑是更健美的,但你體現過i can't
eathe的感覺嗎?”
“i can't什麼?”
“
eathe,意思是呼吸。練體育歸練體育,但是學習也不要拉下啊……啊算了,你又不需要考北大清華,當我沒說。”
“我不能呼吸?”秦鸞玉想了想,終於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忍不住給了李莊生一拳,怒斥道,“變態!”
“我是成年人,不變態才是變態吧!”
“你你你,你帶壞小朋友!”
“不是你先提的麼……好好好,不說這些了。”
李莊生心想你之前可沒少在群裡討論high school dxd,現在又給我裝小白紙是吧!
既然秦鸞玉對祝枝雪的身材如此不爽,李莊生就掩口不提了。
“對了,你現在還畫畫嗎?”李莊生問。
“偶爾會畫吧,但是最近忙著練短跑,畫的少了……”秦鸞玉嘟囔著,“我前段時間買了個手繪板,到現在還沒用過呢!”
李莊生笑道:“那要不要去我的動畫工作室看看,我給你介紹一個老師,我們美術組的組長哦,南藝優秀畢業生,畫畫超級厲害的!”
秦鸞玉點頭如搗蒜:“要去要去!”
她當然很喜歡《華表千年》係列,參觀李莊生的動畫工作室,也算是她來這裡的目的之一。
“好,那下午我帶你去吧!”李莊生拍了拍秦鸞玉的狗頭,拿起手機給李休羽發短信,告知對方秦鸞玉突然來訪,問她一會兒想去吃什麼。
秦鸞玉躺在李莊生床上慵懶地打了個滾:“中午去哪裡吃呀?”
“去市中心吃吧,我們打車去。”
“南京有好吃的嘛……”秦鸞玉一臉懷疑。
“你一個杭州人,可以質疑南京的經濟發展能不能追上杭州,可以質疑南京的人口能不能破一千萬,可以質疑南京有沒有資格成為第五城……但是彆質疑南京的美食啊!”
秦鸞玉吐吐舌,嬉笑道:“我們杭州美食也有很多的好吧,比如西湖醋魚!下次帶你去西湖邊,吃最正宗的西湖醋魚,一定要改變你對我們西湖醋魚的刻板印象!”
“我在網上看人說,有人在西湖邊吃了條醋魚,吃完就全吐西湖裡了。”
“胡說,這純屬造謠!”
“呦呦呦,這麼維護你的家鄉啊?”
“不可能有人能堅持吃完一整條醋魚才吐!”
李莊生笑得前仰後合。
也真是稀奇,雖然很少見麵,雖然年紀相差很大,但兩人真是聊得來,就像是知己老友,嬉笑怒罵,思維總能在一個頻道上。
這大概就是“忘年交”吧!李莊生心裡感歎。
漸漸止住了笑,李莊生發現秦鸞玉正直勾勾地望著他,眼神帶著某種審視。
“你乾嘛這麼看我,雖然我是變帥了,但自覺離潘安宋玉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差距的?”李莊生挑眉。
“我看你精神挺好的,那我就放心啦!”秦鸞玉老氣橫秋地拍了拍李莊生的肩膀,自顧自地道。
“啥?”李莊生怔了怔。
“你上個月腹瀉式更新,差點以為你被人奪舍了!”秦鸞玉眨了眨眼。
“哦……靠北了我真是,寫得多也有錯,不是你們天天在群裡花式催更!”李莊生笑罵。
上個月正是他最抑鬱的時候,公司的事情不想管,打遊戲也沒意思,看動漫更看不下去……於是,隻好寫寫。
人心情抑鬱的時候就想找點平時不太想做的正經事做,算是一種自虐。
秦鸞玉神色怪異:“可是你的裡麵,充滿了悲觀的氣息,還以為你家裡出啥事了!”
“有嗎?”李莊生眨眨眼,心想沒幾個人吐槽這點啊。
“當然有,你的行文風格都變了!”
“這你都能看得出來……”李莊生失笑,“好吧,那我也不瞞你說,上個月狀態是不太對。不過也沒事,就是周期性的精神不振,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男生也有生理期?”
“有的,包有的!女生有男生當然也有,隻不過男生生理期的時候外在沒什麼表現!”
秦鸞玉將信將疑地打量著李莊生,但也沒質疑。
“我就說,回我消息也那麼敷衍……”秦鸞玉嘟囔,“還真以為你家裡出事了!”
李莊生猛然回過神:“你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突然殺過來的吧?”
秦鸞玉摸了摸臉,輕輕哼了一下:“不然嘞……哼,不過我本來也是想來南京玩的!”
李莊生笑而無言。
興許是害羞,秦鸞玉坐不住地出門溜達,在李莊生的房子裡閒逛。李莊生跟在其身後。
“啊呦,你後麵還有個花園啊?”秦鸞玉調笑著打開後門,後麵是有一個小院子。李莊生昨天剛找人收拾過,花了不少錢,效果也很好,石桌石凳乾淨整潔,小亭子下麵草木齊整。
“哎呦,我坐一坐!”秦鸞玉一屁股坐到樹下一塊石頭上,微微眯起眼睛。
李莊生笑著拍了拍秦鸞玉的肩膀:“旁邊就有椅子,你乾嘛坐石頭上?”
秦鸞玉搖頭晃腦:“我看你是真不懂哦,借與門前磐石坐,柳陰亭午正風涼!這種意境,跟你們俗人沒法說!”
李莊生再次忍不住笑了出來,不怪他喜歡秦鸞玉,兩人真的有說不完的話題,畢竟連中二都中二到一塊去了。這塊石頭原本不在這裡,昨天他專門讓人搬到樹下的。
“我一直都沒反應過來,其實你真的是個中二少女吧!”李莊生含笑。
“你才中二,你全家都中二!”秦鸞玉立馬否認。
“彆裝了,小中二,我已經看穿你了!”李莊生咧著嘴。
不中二的話,也乾不出專門借輛法拉利去小縣城抖威風的事。
“去去去,我看你是真的中二!”秦鸞玉嘴硬,“來來來,我們來鬥詩,這一次我要報仇雪恨!”
“行啊,以什麼為題?”
“就以酒為題吧!一人一句,連續三次說不出來就算輸!”
“可以啊,不過這是你提出來的,為了防止你事先準備,我再加一條,句子裡不準帶‘酒’字,而且每首詩詞隻能說一句!”
“小氣鬼!”
“我就知道你賴皮,罰你先開始!”
“哼!”秦鸞玉哼唧唧地,“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失策了,應該連‘醉’字一並禁掉的。”李莊生笑著搖頭,“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說的好聽,自己還不是用‘醉’了!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行,那我這一句不用‘醉’了。已聞清比聖,複道濁如賢!如何?”
“這一句好啊!”秦鸞玉眼睛微亮,稱讚道,“那我這一句也不帶‘醉’字。唔……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複一杯!”
“哈哈,不錯嘛,我們這是一句一句複一句!”李莊生笑嘻嘻地,“我想想,這一句還不帶‘醉’字:不用訴離觴,痛飲從來彆有腸。”
兩人一句接著一句,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但還未分出勝負,李莊生的手機響了。
“嗯,嗯……好我知道了。”李莊生掛斷手機。
“暫時平手吧,去吃午飯,回來繼續。”李莊生伸手拉起秦鸞玉。
“哼哼哼,最後一句想那麼久,看來你變弱了呀!”秦鸞玉嘴角一咧。
“我變弱,不代表你變強了呀!”李莊生陰測測地笑,“你停頓的時間也不短啊!恐怕下一句就要接不上來了吧!”
兩人一路鬥著嘴,很快走到路邊打車。
上車感受著涼爽的空調,李莊生猶豫片刻,推了推秦鸞玉的胳膊:“誒,問你個事?”
“有事直接說唄,乾嘛吞吞吐吐的。”秦鸞玉斜睨。
“你之前,心裡是很難過的對吧?”
秦鸞玉一怔,聲音稍稍低了下來:“你是說,我媽媽,死了之後啊?”
“啊,對啊,你那個時候,應該是有抑鬱症的吧。”
“不清楚抑鬱症什麼樣,可能……”秦鸞玉輕輕咬了嘴唇,“當時,是有點吧。”
“那你,現在怎麼樣?”李莊生輕聲問。
“現在好多啦!我還聽你的去練跑步,現在整天訓練累得要死,哪有時間抑鬱!”秦鸞玉故作輕鬆地道。
“嗯,一會兒我帶你認識一個姐姐,她是我同學,她也有抑鬱症,你多和她聊聊唄,看看能不能給她點幫助。”
“啊?”秦鸞玉有些傻眼,“我和她聊啥?我不抑鬱啊,我現在特彆陽光,特彆外向,能和她聊什麼?”
“你外向嗎,宋姨可跟我說,你和同學的關係也一般般昂!在學校都沒什麼朋友的!”
李莊生有宋姨的好友,兩人偶爾也會聊天。基本都是宋姨主動聯係李莊生,請他幫忙勸說秦鸞玉。現在秦鸞玉是叛逆期,常常不聽勸還頂撞長輩,隻有李莊生能說動她。
根據宋姨說,秦鸞玉雖然性格外向了些,但還是比較獨來獨往,也不怎麼交朋友,訓練之餘就抱著手機水群或者跟李莊生閒扯淡。
“那是因為……她們太幼稚!”秦鸞玉眼神有些閃爍,“你能想象嗎,都初中生了,還有人喜歡巴啦啦小魔仙的!喜歡小魔仙就算了,還看那種小蘭愛上柯南之類的三流同人!”
“不是姐們,你一個騎著電瓶車唱鎧甲勇士的,就不要嫌棄彆人幼稚了好嗎!”
“鎧甲勇士怎麼了,你不也跟著唱!”秦鸞玉眼睛一瞪,“還跑調!”
“今天不談跑調的事!”李莊生立馬咳了咳,“我隻是希望,你能給她傳授點經驗,是怎麼走出來的,思維是怎麼轉變的,好好跟她說說!”
李莊生覺得,要想讓一個人不那麼慘,那就找個比她更慘的人。比方說秦鸞玉,人家母親去世,董事長父親常年撲在工作上,很少能給她除了金錢之外的關心,能有比她更可憐的人嗎?隻要秦鸞玉跟伊雲水訴訴苦,伊雲水應該能有所共鳴。
“思維轉變?”秦鸞玉晃了晃撓頭,眼睛微微眯了眯,撓頭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被你帶出來的,也沒什麼想法,自然而然就好多了!要麼你也多跟她倆聊天,或者也讓她練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