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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盧克宮。
這座皇家城堡位於巴黎西郊塞納河左岸的聖盧克鎮,雖然在後世不出名,但在此時卻是與盧浮宮和凡爾賽宮齊名的三大皇家宮殿之一。
即將滿三十四歲的法蘭西第一執政拿破侖,正在聖盧克宮中沉思著,這位曆史上大名鼎鼎的法蘭西帝王比莫子布小了二十二歲,是妥妥的後輩。
曆史上拿破侖在此時,已經把法蘭西執政府改建為法蘭西帝國,並已經獲得了法蘭西皇帝的稱號,隻是還沒在巴黎聖母院舉行加冕儀式而已。
但這個時空,因為歐洲之外有了大虞這個龐然大物存在,拿破侖要謹慎的多,為了稱帝,在私底下與大虞進行了十幾輪的溝通。
甚至通過路易斯安娜的法蘭西移民首領,麵見了大虞皇五子,封地在北美西海岸的燕王莫洲楨,以征求東方大皇帝莫子布對他稱帝的看法。
莫子布能有什麼看法呢,當然希望狠狠地打起來啊,於是他立刻指使燕王莫洲楨秘密回複法蘭西。
賽裡斯帝國與法蘭西執政府沒有利益衝突,也無意幫助波旁王朝複辟,隻要新成立的法蘭西帝國能好好安葬路易十六夫婦,便再無彆的要求。
得到莫子布的回複,拿破侖也多了個心眼,他一邊向莫子布承諾未來的法蘭西帝國絕不會乾涉東方事務,一邊詢問是否能與賽裡斯帝國達成一個盟約。
一個法蘭西為西方盟主,賽裡斯為東方之主,兩家合力統(瓜)治(分)世界的盟約。
莫子布知道這是一個試探,如果大虞不在這上麵做出回應,拿破侖就會有所的警覺。
於是他當即讓燕王莫洲楨派出密使,搭乘新西班牙(墨西哥)的大帆船前往馬德裡,與拿破侖的兄長約瑟夫.波拿巴展開談判。
雙方像模像樣談判的進行了七輪,級彆最高的一次由燕王莫洲楨側妃吳氏的父親,北賀州總督轄區協理大臣,內勳歸仁伯,安南漢人吳文楚出麵。
直到現在,基本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大虞在盟約中與拿破侖約定,雙方以波斯-高加索-伏爾加河-烏拉爾山為界,瓜分整個亞洲大陸。
其餘地方北賀洲屬於大虞,南賀洲屬於法蘭西,南部非洲屬於大虞,北部非洲是法蘭西勢力範圍。
看起來真的非常像模像樣,但這就是莫子布為了法蘭西能自信十足的跟全歐洲打起來,純純忽悠人的。
傻子才會簽這樣的條約,把世界秩序搞成東西方對抗的模式。
“兄長,處死昂吉安公爵帶來的影響,比我們預料的要嚴重的多,我們似乎有些太著急了。”
到了此時還能在拿破侖麵前直言不諱指出錯誤的,就隻有他弟弟呂西安.波拿巴了。
因為拿破侖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長袖善舞,膽大心細的呂西安.波拿巴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拿破侖緩緩點了點頭,他也有點意識到自己確實隻考慮了國內的因素,而沒有充分考慮國外的影響。
去年,也就是1804年的時候,拿破侖遭遇一次非常危險的刺殺。
保皇黨人投擲的炸彈,差點扔進了拿破侖的馬車中把他當場炸死,被嚇的渾身白毛汗的拿破侖立刻在國內展開了對保皇黨的追捕。
而自從法蘭西共和國建立以來,法蘭西境內的刺殺活動就非常猖獗,因為這是保皇黨人最後的手段了,他們傾儘所有,在法蘭西國內到處物色刺客。
同時在法蘭西共和國刺殺大人物,也比在波旁王朝時期要方便的多。
因為波旁王朝怎麼說也是一個封建社會,其人員的流通,百姓對於貴族的人身依附比共和國時期要強的多。
法蘭西共和國建立以來,為了發展資本主義經濟,當然不可能再大規模限製人口流通,也必然要打破人身依附。
因此大城市中多了很多外地來的,希望在城市中找到一份工作的盲流,極度窮困下,稍微花點錢就能讓這些人乾不要命的活。
然後,拿破侖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說上次的刺殺活動是孔代親王指使的,策劃者則是孔代親王的兒子昂吉安公爵。
大怒的拿破侖立刻派軍隊直接渡過萊茵河,從巴登選帝侯國將壓根沒想過拿破侖會派人來抓他的昂吉安公爵,跨境逮捕到法蘭西受審。
在被關押的文森堡中,昂吉安公爵路易.安托萬對所有的罪行都進行了否認,堅決不承認他參與了刺殺拿破侖.波拿巴的活動中。
臨行前昂吉安公爵悲憤的大喊:“我為從未犯下的罪行赴死,那我的鮮血就將浸透他的王冠!”
之所以昂吉安公爵如此悲憤,因為拿破侖收到的有關昂吉安公爵參與了刺殺的密信,並不是信,而是被捕保王的朱安黨人喬治.卡杜達爾的供詞。
他招供,會有一位親王會到達法蘭西,親自主持對拿破侖的刺殺。
但實際上這是經過幾個中間人轉述後發生的誤傳,也有可能是喬治.卡杜達爾為了立功,故意誇大其詞。
壓根就沒什麼親王,而是比利時王子莫公澤安排了人,要來給喬治.卡杜達爾這些朱安黨人,送來利於刺殺的左輪手槍和新式高爆炸彈。
負責審訊的警察總監雷尼耶如獲至寶,他根據這段話,不斷進行加工,最後把目標鎖定在了居住巴登的艾登海姆,與法國阿爾薩斯僅一河之隔昂吉安公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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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就是拿破侖授意的一場栽贓陷害的政治作秀,目的有三個。
首先從政治上來說,拿破侖需要向公眾展示有波旁王朝血脈的貴族,依然在從事反對革命的事業。
那麼為了保衛革命,必須要讓他拿破侖.波拿巴擔任革命者的皇帝,來保衛大革命的成果。
實際上,就是保障跟著拿破侖一起成長起來的革命政府新貴們的利益。
他們害怕波旁王朝複辟後會失去一切,也非常希望拿破侖當了皇帝後,他們可以當親王,當公爵。
從個人方麵來說,拿破侖需要利用這件事大規模清洗國內殘存的保王黨人,以及狠狠震懾流亡在外的保王黨。
讓他們不敢繼續猖獗的利用刺殺作為手段,來威脅拿破侖的生命安全,拿破侖生怕自己哪一次不注意,就被這些人得手了。
最後拿破侖需要打擊他最大的政敵,在擊敗神聖羅馬帝國時發揮了巨大作用的讓.維克多.莫羅將軍。
在此時的法蘭西執政府,莫羅將軍是唯一在軍隊中威望勉強能跟拿破侖抗衡的人。
因此執政府中所有反對拿破侖的勢力和單純討厭帝製的人,都開始在莫羅將軍的麾下集結。
拿破侖迫切需要用這次刺殺來栽贓莫羅將軍,讓國民相信莫羅將軍勾結了波旁王朝的流亡者來刺殺他,企圖破壞大革命成果。
如果單從這三條來看,拿破侖的目的全部達到,這場政治鬥爭他大贏特贏非常完美。
波旁王朝處心積慮要殺死拿破侖,確實讓他的追隨者們大為緊張。
就連在大革命中得到了貴族和教士集團一些土地的農民們都很緊張,他們開始主動要求拿破侖登基,建立能更加能保護大革命果實,也能對拿破侖進行更高規格保護的法蘭西帝國。
莫羅將軍也被拿破侖徹底打倒,牽扯進這樁刺殺風波,使莫羅將軍名聲掃地,被軟禁在了西班牙,形同流放。
而在外麵流亡的波旁王朝貴族們也被嚇壞了,生怕像昂吉安公爵那樣被抓回去處死,此後十年間,他們基本停止了針對拿破侖個人的暗殺。
但處死昂吉安公爵在國外引起的風波,卻遠超波拿巴兄弟的預料。
本來因為過去十幾年了,路易十六夫婦的死對歐洲貴族帶來的恐懼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到如今都很少有人再提到路易十六夫婦。
可是同屬波旁王朝王族昂吉安公爵的被處死,就像是有人猛地把這個已經結痂傷口的疤,給粗暴掀開一樣。
這再次把歐洲貴族最深處的恐懼給放了出來,幾乎是立刻就讓歐洲大部分貴族給整破防了。
此外,昂吉安公爵幾乎是波旁王朝流亡貴族中最安分的,因為他娶了一個平民為妻子,有背貴族傳統,早就被流亡的貴族集團拋棄了。
而這樣一個低調的老好人,竟然還是要被處死,這讓所有歐洲貴族把拿破侖看成了下一個羅伯斯庇爾。
在羅斯帝國,沙皇亞曆山大一世得到消息後,在聖彼得堡冬宮為昂吉安公爵搭建靈堂,當眾發誓‘沾染無辜者鮮血者不可饒恕!’
在普魯士,消息傳開後群情激奮,連議會內部親法的議員都轉變了立場,普魯士王國腓特烈.威廉三世不得不發表演說,強烈譴責拿破侖,普魯士國內的親法風向開始轉變。
在奧地利,弗朗次二世也發表講話,認為這是絕不可饒恕的犯罪,奧軍打出了為公爵複仇的旗號,開始大規模動員。
在英格蘭,國家宣傳機器開始飛速運行,拿破侖本來就在英格蘭就不好的名聲徹底載入穀底,變成了吃人的怪物,後世拿破侖隻有一米五的傳言,就是這時候炮製的。
在英格蘭國家機器的宣傳下,普通英格蘭人極為敵視法蘭西革命政府,認為一旦不列顛島被法蘭西占領,他們就會墮入吃人的地獄,對抗之心,驟然猛增。
昂吉安公爵的死,也讓第三次反法同盟在某種程度上從利益結合,變成了價值觀同盟。
氣氛異常沉默,讓人呼吸都有些不暢了起來,歐陸諸國反應如此強烈,讓拿破侖和他的智囊團都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這還不是拿破侖最大的損失,隨著拿破侖兄長約瑟夫.波拿巴的到來,一個更加讓人震驚的消息,傳到了這位準皇帝的耳中。
“賽裡斯帝國的特使歸仁伯爵吳離開了,他說殺害昂吉安公爵是不可接受的,使團需要回到賽裡斯帝國,當麵請示皇帝陛下是否還需要繼續與我們展開談判!”
約瑟夫.波拿巴話音剛落,呂西安.波拿巴立刻就喊了起來。
“這就是借口,一個歐洲無名公爵的死,根本與賽裡斯人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就是看歐洲又將出現反法同盟,便立刻站到一邊準備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打擊接踵而至,這時候拿破侖反而淡定了很多,他輕輕撣了撣衣服上的一點點小汙漬。
“不管賽裡斯人了,因為我已經決定在未來把印度納入法蘭西的統治下,賽裡斯人將永遠失去這片寶藏大陸。”
拿破侖在外交上似乎頗有幾分楚霸王美,他看待大虞最大的問題,就是把印度當成了大虞不能失去的寶藏。
拿破侖之所以相信大虞的談判誠意,就是吳文楚假裝在印度問題上絲毫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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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擁戴我成為法蘭西皇帝的步驟開始加速吧,讓將軍們把法蘭西的勇士都動員起來,既然他們反對我們,那就把他們全部打倒!”
6月15日,法蘭西執政府幾乎以全票通過了建立拿破侖皇朝的決議,很多人認為,隻有建立一個拿破侖皇朝,用皇朝的有序傳承,來保障大革命的利益。
實際上潛台詞就是,這些在大革命中受益的上層人物,害怕執政府也落到共和政府和督政府那樣的田地,希望用帝製的傳承模式,切斷了後來者也來發動政變,推翻他們的空間。
在輿論的支持下,參政院選定了法蘭西皇帝和法蘭西帝國這兩個稱號,推舉拿破侖.波拿巴為法蘭西帝國皇帝拿破侖一世。
拿破侖離開投桃報李,冊封執政府第二執政康巴塞雷斯為帝國大法官,不久前病故的第三執政夏爾勒布倫之子安納.勒布倫,為帝國財政大臣。
拿破侖兄長約瑟夫.波拿巴為帝國大選帝侯(宗人府宗正)、弟弟路易.波拿巴為皇室統帥,妻子博阿爾內與前夫所生的兒子歐仁.博阿爾內為首席國務大臣,繆拉為海軍元帥。
同時拿破侖還精選了十八人受封為帝國元帥,合並執政府衛隊與參政院議會衛隊為皇家衛隊,並冊封了大量親信軍官到關鍵崗位,用他們來拱衛這個新生的拿破侖帝國。
6月22日,拿破侖.波拿巴和妻子約瑟芬.博阿爾內擔心此前他們沒有怎麼宣傳的婚姻成色不足,畢竟那時候是一個年老高級交際花,嫁給野心勃勃拚命往上爬窮軍官的故事。
哪怕在以開放著稱的法蘭西,這也不是很光彩,是以婚禮隻是草草了事。
而到了現在,自然不能這樣,於是兩人在加冕禮之前,先舉行了隆重的婚禮。
隨後,拿破侖立刻對國外反對他的勢力,進行了反擊。
除了繼續封鎖歐洲大陸不允許與英格蘭進行貿易以外,拿破侖還拉攏了萊茵河兩岸的大量神羅小國,要求他們進行選舉,同意法蘭西皇帝拿破侖以個人身份,進入神聖羅馬帝國元老院中。
這明顯就是要進來跟哈布斯堡家族爭奪神聖羅馬帝國的頭銜和神羅諸藩國的控製權,甚至是要拿走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頭銜了。
與此同時,拿破侖還欺騙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三世,成功讓腓特烈.威廉三世以為拿破侖整合神羅諸藩國後,會把這個神羅盟主的位置給他,因此沒有反對拿破侖進入神羅體係。
消息傳到維也納,萬般無奈之下,神羅皇帝弗朗茨二世聽從了卡爾大公和莫公澤的建議,改組了自己的帝國。
弗朗茨二世把哈布斯堡家族控製的領土合並為奧地利帝國,自稱奧地利人的皇帝弗朗茨一世,將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頭銜,又往虛空頂了一步。
這樣一來,奧地利帝國成了神羅內部最大的,等同於選帝侯的成員,任何神聖羅馬帝國的選帝行為,沒有奧地利帝國的讚同,就無法達成。
靠著這種殺敵一百,自損一千五的無奈招數,弗朗茨二世再次保住了神羅皇帝頭銜,穩住了帝國,但神聖羅馬帝國的衰亡,已經不可避免了。
同年12月,拿破侖身披金色蜜蜂為主題的披風,與妻子約瑟芬.博阿爾內一起,在巴黎聖母院被教宗庇護七世加冕為法蘭西皇帝和法蘭西皇後。
其中的名場麵就是拿破侖在讓教宗庇護七世為其戴上象征羅馬皇帝的金色月桂花冠後,自己從庇護七世手上奪過了查理曼大帝加冕冠(複製品),然後自己戴在了自己頭上,隨後他再給妻子約瑟芬.博阿爾內加冕。
這種安排,暗示著拿破侖認為繼承自查理曼大帝的法蘭西皇帝頭銜,完全是自己應得的,法蘭西皇帝才是法蘭西帝國的主宰。
而隨著拿破侖加冕稱帝,第三次反法同盟正式開始組建。
大虞的軍隊退出了占領的羅斯帝國土地,隻在阿斯特拉罕保持了一支一萬五千人的軍隊和一支四千人的裡海海軍。
羅斯帝國則將十五萬大軍中的十三萬從察裡津(斯大林格勒)調往西部,開始準備進入西歐與法蘭西作戰。
新成立的奧地利帝國也開始了大規模的備戰,在準備傾國一戰之前,奧地利皇帝弗朗茨同意了姑父比利時親王莫子溶的請求。
將比利時親王、特蘭西瓦尼亞大公、林堡公爵、盧森堡公爵、帕爾馬公爵等爵位,全部由莫公澤繼承。
莫公澤終於從斐迪南王子,變成了斐迪南親王,一躍成為歐洲最頂尖的貴族之一。
甚至因為他的實力頗強,又對匈牙利有很強影響力,甚至很多人開始把他視為一位國王。
1805年1月,賽裡斯帝國大虞皇朝第九次魯藩三衛補充軍七千五百人,乘船渡過黑海,然後順著多瑙河而上,到達了塞爾維亞的貝爾格萊德。
莫公澤的實力進一步加強,麾下光是來自大虞的精銳就有一萬七千人。
同時,四千多願意離開且年紀超過的魯藩三衛退役士兵,也乘船從黑海到達高加索地區。
他們將被安排在遼藩的高加索、裡海南岸地區以及安西行省的原土庫曼地區,作為當地漢人封臣的中間力量。
至此,歐洲火藥桶的所有因素全部集齊,第三季反法同盟即將成立,拿破侖戰爭時期,最慘烈的戰爭之一,即將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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