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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30章 “來呀,鳳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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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吧,殿前去衣的事,西太後雖在宮外,卻已經知道了。

想必國賭那一日這晉王宮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前前後後的,西太後也都一清二楚了。

這原本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謝玄在外南征北伐,開疆拓土,常年不在大梁朝堂,正是西太後母子植黨營私壯大勢力的好時機,已然紮根了這麼久,怎會就那麼蒙在鼓中,什麼風聲都不知道。

若當真什麼也不知道,那才是頂奇怪的事呢。

此刻,西太後又要乾出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來,阿磐也許知道。

雖有一個冠冕堂皇可以去衣的理由,然在男子麵前寬袍解帶,大抵最終就隻有一個目的。

不過是“色”之一字。

不可告人。

正因了不可告人,這才一進殿就把所有人都屏退了出去。

阿磐就在屏風後麵悄然坐著,提著一顆心,細細地朝那青銅案前後的人觀望。

你瞧,西太後端然立在那裡,身上隻餘一件裡袍。

裡袍不過是一層薄薄的蟬紗,裡頭溝壑若隱若現,愈發顯得風姿綽約,春色撩人。

蟬紗的主人目含秋波,朝著案後的人笑,笑得曖昧,也笑得妖妖嬈嬈,意味不明。

那朱紅的唇瓣彎出迷人的弧度,開口時亦是催情發穀欠,撩撥得人麵紅耳赤,“來呀,鳳玄。”

不,麵紅耳赤的人是阿磐,不是謝玄。

阿磐細作出身,從前進過女閭,也入過魏營,見多了妓子和女奴,便是那幾個投懷送抱的魏國四美,不也總是承歡獻媚,一味邀寵嗎。

可此刻乍然聽見那原先高高在上的西太後說出了這撒癡撒嬌的話來,雖不過四字而已,仍使她驀地就紅了臉。

西太後沒有難為情,難為情的反倒是這屏風後的觀棋者。

而案後飲茶的人眸光沒有躲閃,隻是似笑非笑地望著。

那精通床幃之術的人,能有什麼不懂的,可這時候望著眼前誘人的胴體,卻偏偏要問上一句,“來乾什麼?”

西太後莞爾笑,去了滿頭金釵玉石的人有一頭如瀑的秀發,那秀發風鬟霧鬢,烏黑有光澤,。顯然保養極好,連一根乾枯的都無。

那沒有一絲瑕疵傷疤的柔荑就按在自己胸口,媚眼如絲,聲腔挑撥,把人的骨頭都要叫酥了,“你說,還能乾什麼呀?”

案後的人也跟著笑,“你要乾什麼,孤怎會知道?”

那豐姿冶麗的西太後,轉盼流光,麵頰染了一片桃紅的顏色。

說話間的工夫,手就覆在那幾近通透的蟬紗裡袍上,似不經意的,漫不經心地,就那麼緩緩沿著高低不平輕撫了下去。

阿磐眼皮一跳。

這是“媚術”啊。

不過是細作入門時最基本尋常的媚術,可但看要誰用,又用在誰身上。

妓子舞姬們用,沒什麼好稀罕的。

然尊極貴極的魏國太後用,因了反差極大,卻能輕易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連在屏風後的阿磐都赧然避開了眸光,不敢直視那身份高貴,一向端莊雍容,卻看起來十分放浪的婦人了。

此刻那高貴的婦人簡直放蕩。

一雙手撫弄著,沉吟著,似靡靡之音,“這身子”

蛾眉宛轉,欲說還休,當真是撩人啊。

她等著那衣冠整齊的人開口接住她的話,那她便能心安理得地說下去,也就能順理成章地寬下最後一件薄如蟬紗的衣袍。

也許下一刻,這魏國曾經最高貴的女人就要朝著晉君謝玄撲將上去,把他生吞活剝。

撲上去,也許半日承歡,把他侍奉歡喜,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哪怕天都塌下來的事,也都再算不了什麼事了。

這是身為女子獨有的優勢和本事了,因此也才會有兵法裡的美人計。

可那人偏偏就那麼瞧著,原先還正襟危坐。

對,他素來是正襟危坐。

因了崔老先生在他極小的時候就諄諄教誨,成日裡耳提麵命,強求他言行舉止都要像個君子,要他挺直脊梁,能擔得起事,要他一舉一動都得像晉國未來的君王。

可在西太後的挑弄下,那素來肅然危坐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閒閒地向後倚靠了去。

一腿支著。

一腿撐著。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在那撐起來的膝頭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好整以暇地瞧著。

他鮮少有這樣慵懶放縱的姿勢。

因而這樣的姿勢,便顯得那總是看起來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人一下就鮮活了,也就一下子生動了起來。

就那麼瞧著,好看的薄唇扯出一點兒弧度,似笑非笑,卻不接那什麼“這身子”的話。

隻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你不冷麼?”

那婦人媚眼如絲,“我很熱啊。”

那人不管她“很熱”了要怎麼辦,半點兒的主意也不為她出一個。

他不開口,西太後能有什麼法子。

沒有法子,就隻能把心一橫把話繼續說下去,免得把自己冷在那裡,“這身子是你從前想要的……”

那人挑眉笑了一聲,好奇地問了起來,“哦?什麼時候的事?”

阿磐眉心一跳,一雙眸子透過這雕龍繪鳳的屏風往外瞧,不敢移開片刻。

他們要說到從前了。

要說到西太後一直掛在嘴邊,逢人便有意無意提起的那些關於“青梅竹馬”的舊事了。

這大殿空蕩蕩的,沒有旁人,隻有故人。

因此在故人麵前,西太後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話既然都說到了這裡,鳳冠華袍也既已散落了一地,除了往前去,再沒有什麼退路,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路可走了。

因此她輕聲細語地嗔怪一聲,“你呀,你可真是狠心呀!我與你自幼一起長大,這樣的情分豈是說忘就能忘的?便是年少時候郎騎竹馬來的情意”

這大殿的主人打斷了含情脈脈的婦人,眉心微蹙,一副想不起來的模樣,“郎騎竹馬?”

那美豔的婦人笑吟吟道,“是啊,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可那婦人沒有說完,大殿的主人便輕笑了一聲,“青梅竹馬這樣的話,但願是孤最後一回聽見。”

婦人訝然一怔,“你鳳玄,你你竟不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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