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佟宇老兒,你等著,老子從這裡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你建立的這個破宗門殺個片甲不留。”
“而那株苦竹,也將屬於我,我,才是最後的贏家。”
“嗯?”正一邊咀嚼著苦竹葉,一邊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丘疹,神色忽然僵住,仿佛忽然發現了什麼事情。
連忙將那已經被他咀嚼得麵目全非的苦竹葉又吐了出來,拿在手裡反複觀摩了一番。
臉上忽然浮上一抹暴怒之色,一把將那躺在地上,宛若死狗一般的郭淩虛薅了起來,“那株苦竹,竟被你挖起來了?”
說完,根本就不等郭淩虛做出反應,又一臉不屑的將他扔回到了地上,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對,不對,就憑你這樣一個廢物,以及你這把破鐮刀,怎麼可能將那株苦竹挖起來?”
要是苦竹真的有這麼容易就能挖起來的話,就不可能過去這麼多年,還依然堅挺在那座靈藥峰之上了。
可……
他剛剛從郭淩虛口中搶出來的這幾片苦竹葉,分明就是從一株脫離了青濛壤的苦竹葉上麵摘下來的?
這怎麼可能?
丘疹忽然變得狂暴無比,狠狠地一腳踩在了郭淩虛的胸口上,不斷地對其釋放自己的殺機:“誰,告訴我,究竟是誰將那株苦竹挖下來了?“
而麵對丘疹此時扔過來的這個問題,郭淩虛連忙道:“前輩不必驚慌,那株苦竹,如今就在您的手裡。”
丘疹毫不猶豫地就是一腳給他踹了下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在這裡消遣我?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怎麼敢消遣前輩?”
郭淩虛迅速道:”那株苦竹,就在我之前進來的那個小子手裡,我就是為了他手裡的苦竹,才一路追著他得到這裡來的。”
對此郭淩虛的心中也是充滿了疑惑。
陳寧夜明明是在他前麵進入到這座地宮裡麵來的。
而自己在這個老乞丐麵前,拚儘了全力,最終結果也是淒慘敗北,陳寧夜那小子之前進來,應該早就被他收拾了才對啊。
無論他是將陳寧夜斬殺了還是俘虜了,都不可能不看一下陳寧夜身上的東西啊。
但凡他隨便檢查一番,都很難不發現陳寧夜身上的苦竹。
難道是他的層次太高,看不上陳寧夜區區一個築基初期身上那點東西,所以沒有去查看?
“你前麵進來的那個小子?”
聽到郭淩虛這番話,丘疹的神色越加的難看了起來,“你說,被挖起來的苦竹,如今就在之前進來的那個小子手上?”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上:“可惜,實在可惜。”
郭淩虛弱弱問道:“前輩……前輩你可惜什麼?”
丘疹毫不客氣的地給了他一巴掌:“那小子是個滑頭,他之前進來的時候,我還處在閉關狀態之中,趕來得不及時,被他溜出去了,你說我可惜什麼?”
這下郭淩虛更加無法理解了:“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有機會溜出去?他比我先進來的時間,也就短短幾個呼吸啊,而這個過程中,我一直都在外麵,並沒有看到他溜出去啊!”
“胡說八道!”忍無可忍的丘疹又給了他一巴掌:“之前是有一個小子進入到這裡麵來,又溜了出去,可那已經是至少一個時辰之前的事情了,在你前麵的幾個呼吸之內,哪裡有什麼人進來?”
自從那小子上次溜出去之後,他就一直在佟宇老兒留下的這個傳送陣的旁邊守株待兔,倘若那小子真的去而複返,自己豈能讓他溜走第二次?
“混賬東西,你可真是了不得,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消遣我,看來是得給你點苦頭好好嘗嘗了。”
丘疹認為此時的郭淩虛大概是已經猜到一些自己與他們門派老祖之間的夙怨了,而且也知道他落在自己手上,即便自己現在不殺他,他早晚也是必死,所以故意用這種幼稚的方式消遣自己玩。
他大手一揮,無數的毒瘴從他的身上蔓延出去,頃刻之間將郭淩虛淹沒在了其中。
被困在這個地方,與佟宇老兒鼓搗出來的這些毒瘴打了這麼多年交道的他。
對於這些毒瘴,早已能夠做到隨心所欲的控製。
此時的郭淩虛口中可沒有了苦竹護體,如若不是他現在還不想要對方的命,特意控製了毒瘴對他的襲擾,此時的郭淩虛早已在毒瘴之下變成了一具白骨了。
哪怕此時操控著毒瘴去攻擊郭淩虛,他依舊沒有想取郭淩虛的狗命,隻是想給他一些教訓,讓他知道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好消遣的而已。
“前輩,請住手,我沒有消遣您啊……”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沒有了苦竹葉護體的郭淩虛,身上的衣物,以及八成以上的皮膚,便都被毒瘴之氣吞食得一乾二淨。
而此時的他,也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無皮之人。
然而,無論他如何懇求,另一邊的丘疹都沒有任何要收起毒瘴停手的意思。
依舊任由那些毒瘴繼續侵蝕他的血肉,偏偏他又不讓那些毒瘴直接要了他的命,這個過程的每一秒每一秒,郭淩虛皆承受著萬蟻噬心般的巨大痛楚,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他能夠看得出來,丘疹此時的這番憤怒,並不是偽裝出來的,自己此時已經成了他的階下囚,在他麵前根本就沒有了任何反抗之力,他也根本沒有必要在自己麵前偽裝什麼。
所以,他是真的沒有抓到陳寧夜?
腦海中忽然浮上了一種可能的郭淩虛,睚眥欲裂。
結合丘疹之前的那番話,陳寧夜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就來過這裡,然後又從這裡溜走了。
到了這一刻,郭淩虛哪裡還不知道,自己中了那小子的奸計了?
他剛剛,並沒有真的進來。
雖然郭淩虛實在是想不明白陳寧夜究竟是以什麼手段做到的這一點,但他就是沒有進來。
他隻是故意給自己製造了一個進來了的假象,忽悠自己進來。
原因就是,他早已知道了這座地宮裡麵有丘疹這個強大的存在,想要借丘疹之手除掉自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郭淩虛的身軀開始止不住的痙攣起來,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
此時的他一切都想明白了。
為什麼陳寧夜之前敢從那個韓飛宇手中拿走苦竹,孤身一人引走自己。
為什麼自己在發現丘疹存在,全力擋住他一番攻擊之後,便準備激活傳送陣逃命,那傳送陣卻沒有任何反應?
之前的他一直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還以為是自己倒黴,傳送陣忽然出現了故障。
現在看來,哪裡是什麼故障?分明就是陳寧夜那個王八蛋小子在外麵搞鬼。
他處心積慮,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才將自己騙自己,哪裡會那麼輕易的讓自己全身而退?
“還有,還有那幾片苦竹葉。”
郭淩虛又想到了自己在那個深坑裡麵撿到的那幾片苦竹葉。
陳寧夜如此心機深沉之輩,怎麼可能會因為慌亂逃竄,掉落一堆苦竹葉在那裡?
而且他的所謂慌亂逃竄本就是假的,那麼,那幾片苦竹葉,勢必也是他故意留給自己的了。
想到這些東西,心中鬱結不已的郭淩虛,一口老血噴灑了出來。
沒想到自己這個活了兩百歲的金丹後期,今天竟然會中了一個二十歲出頭毛頭小子的算計。
他心中,當真好恨啊!
恨自己早在剛剛來到靈藥峰下麵的那片峽穀,占據著絕對先機的時候,沒有讓其他萬藥穀高手先纏住武鳴跟秦玉昆,直接將這個狡猾的小子一巴掌拍死。
而就在郭淩虛以為陳寧夜借刀殺人的計劃成功,此時怕是已經有多遠跑多遠了的時候。
身處巨大痛苦之中,生不如死的他,竟看到,陳寧夜的身影,竟一點點的從傳送陣的陣基之上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