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加護的門,不僅提供了堡壘般的安全性,也將所有可能窺探的目光和聲音徹底隔絕在外。
做完這一切,她才轉身重新看向三名“按摩技師”,臉上那層偽裝的冰殼似乎融化了一點點,問道:
“侯秘書應該把情況都給你們講過了吧?”
三個女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開口:
“嗯,講讓我們來給一位尊貴的客人按摩放鬆,說客人稍微有點特殊,要求我們服務的時候都……主動點,熱情點。”
另外兩人忙不迭點頭,眼神卻在房間裡來回逡巡,最終三雙眼睛齊刷刷停在李涵虞身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困惑。
那眼神似在詢問,客人在哪裡,總不能是你吧?
李涵虞走向房間靠裡的一側,那裡被一幅巨大的、一直垂落到地麵的深紫色簾幕遮擋著。
“唰啦!”
深紫色的簾幕被猛地拉開,露出後麵巨大的魚缸。
水波蕩漾的缸體內,赫然泡著一個閉著眼睛的男人,和一顆睜著…眼睛的腦袋。
三名“按摩技師”的瞳孔驟然收縮,鮮豔的口紅都遮不住瞬間慘白的嘴唇:“……”
客人確實是相當特殊啊,難怪需要我們主動億點點。
作為受過專業培訓的高級服務工作者,她們雖然內心抗拒,但身體還是很順從的坐進了魚缸裡。
彆說,還挺硬,酥酥麻麻的,有種異樣的過電感。
屬於是職業生涯裡裡程碑似的一次新業務拓展了,極大的拓展了她們未來的業務範圍和業務種類。
一上一下,再上再下。
因為有微電流的刺激,所以很快。
但也因為有微電流的刺激,所以很快又能複而再戰。
三個女人很講禮貌,輪流排隊坐入魚缸。
等到三人都渾身濕漉地從魚缸中出來時,李涵虞將早就準備好藥片遞了過去。
李涵虞淡淡道:“最高級的避孕藥,無副作用還能美容養顏。”
三名女子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道:
“夫人多慮了,我們都是專業的,為了給客戶最優質的服務,早就都做過絕孕手術,不需要……”
李涵虞不為所動,隻將手裡的藥片攤開。
三女倒也明白李涵虞的顧慮,這是生怕她們後麵抱著孩子來訛撫養費啊。
有錢人了不起啊,哼哼——
三女無奈的接過藥片,當著李涵虞的麵吞服下去。
一秒後,三女眼神迷離,像猛猛灌了一瓶“醒神液”似的,軟倒在地上睡著了。
李涵虞確認三女都昏迷後,麵無表情的走到魚缸前,滿臉慈愛的注視著兒子,而後走到魚缸和牆壁的縫隙之間,指甲在加厚的牆壁上摸索了一陣。
無聲無息的,牆壁裂開了一道狹窄的口子,裡麵一片幽黑不知通向哪裡。
李涵虞走進牆內,最後回頭看了眼安睡的兒子,眼底閃過一抹決然。
……
“導航持續為您服務,目的地即將到達”
機械化的女聲在出租車內循環播放,像催命符似的。
車窗外,夜色如同浸透了濃墨的絨布,沉甸甸地覆蓋著一切。
一輛出租車輛緩緩停在了彆墅區氣派的大門前,黑金相間的金屬柵欄在慘白的地燈照射下,反射著拒人千裡的冷光。
吳壽搖下車窗,混合著高檔綠化帶草木清香的冷冽空氣猛地灌了進來,帶著金錢堆砌出的潔淨感。
他對著門口的保安道:
“師傅,升降杆開一下。”
保安走過來看了眼出租車,又朝車內瞥了眼。
僅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怎麼說呢,廉價的出租車加上超載的乘客,怎麼看都透出股貧窮的味道。
他收回視線,像往常一樣,嘴角向下撇,用鼻孔發出的輕蔑的聲音:
“我們這裡是高檔小區,裡麵住的非富即貴,你們找誰,你們找誰?沒有業主許可,或者訪客登記預約,我是不能讓你們進去的。”
他在彆墅區也乾了五年了,不說練就一副火眼金睛,但一輛車或者說一個人,配不配呼吸彆墅區的空氣,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如果你是輛豪車,那他20米外就提前拉開升降杆。
但你隻是輛出租車,那請趕緊滾蛋,彆杵在這兒礙眼,影響了彆墅區的美觀。
哦,你說也許是有錢人的窮親戚來探親?
彆開玩笑了,有錢人怎麼會有窮親戚,窮親戚就不配成為有錢人的親戚好吧~
吳壽深吸口氣對保安道:
“師傅,行個方便,我們是給裡麵業主送貨的!時間特彆急,耽誤了誰也擔待不起啊!”
保安不為所動,淡淡道:
“不好意思,守護翡翠花園的純淨,不讓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進去汙染空氣,是我的職責。”
保安臉上掛著居高臨下的冷笑,已然斷定出租車裡的人不過是群妄想混進彆墅區的窮鬼。
至於理由,窮人想混入富人居住的地方,聞一下裡麵的空氣,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這種貨色,他見得多了。
儘管保安自己下了班後,也隻是個住在棚戶區的窮鬼,但他對自己的定位不一樣,當他穿著保安服時,他就是彆墅區的半個主人咧。
他絕不允許有窮鬼玷汙了裡麵的空氣。
“砰!”
出租車車門突然暴烈地彈開。
吳壽的大手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鋼箍般扣住了保安的咽喉。
“你……”
保安喉間擠出半個字,瞳孔裡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哢嚓。”
頸骨斷裂的脆響混著氣管爆裂的悶聲,鮮血呈放射狀噴濺在出租車門框上。
吳壽憤怒至極的咆哮:
“你什麼你,不知道把乘客準時、安全地送達目的地,是計程車司機神聖的職責嗎?”
保安亭裡聽到動靜,裡麵衝出來五個同樣穿著製服的保安,臉上滿是茫然和驚駭。
其中兩人反應極快,條件反射般伸手就朝腰間摸去——那裡,鼓鼓囊囊地彆著配發的黑色槍套!
高檔彆墅區的保安,是配槍的!
吳壽眼底泛起血色,這兩日積壓的暴戾如岩漿般翻湧,對[命運]他唯唯諾諾,但對這些普通人他重拳出擊?!!
尼瑪的,彆都不把撈屍人不當怪物反派啊。
沒有太多的嘶吼,隻有沉悶的肉體撞擊聲、骨骼碎裂的脆響、喉管被撕裂時漏風的“嗬嗬”聲,以及偶爾夾雜的、被強行扼斷的短促慘叫。
兩分鐘,或者更短。
世界安靜了。
吳壽抓住屍體的腳踝,將他們拖向大門旁邊精心修剪過的觀賞草叢裡。
屍體在草叢上摩擦,發出沙沙的拖拽聲,留下斷續的、暗紅色的濕痕。
這麼喜歡把彆墅區當家,死後給彆墅區的草坪當肥料好不好。
吳壽沒找見升降杆的遙控器,隻能暴力把升降杆掰上去,最後用撬棍卡死升降杆的機械裝置,確保欄杆永遠保持升起狀態。
做完一切後,吳壽拿衣服袖子隨手擦了下門上的血,趕忙坐回車內,衝車裡的乘客們硬擠出張人畜無害的諂媚笑容。
司儀看著吳壽,白森森的眼球倒映著吳壽諂媚的笑臉,臉上同樣回以耐人尋味的笑容。
反不反派不說,但人均都很有禮貌素質。
出租車重新啟動,駛入彆墅內。
“目的地已抵達!”
吳壽第一個下車,挨個為乘客拉開車門。
他這兩天沒事兒乾的時候,沒少練習,算是狠狠提升了一波自己的服務意識和專業技能。
(這服務態度,不給五星好評實在說不過去。)
103小隊成員陸續走下車來,各自舒展下身體,而後打開後備箱,蜷縮成一團的左白從裡麵爬了出來。
他是主動要求躺在後備箱裡的,不然呢,他難道敢躺在後排三人的大腿上嗎?
作為一件成熟的貨物,能夠自己打包自己,自己運輸自己,是最基本的要求啊。
“就是這兒嗎?”
禿頭隊長眯眼打量著庭院裡略顯淩亂的裝修材料,狐疑道。
這彆墅明顯還未裝修好,無人居住的樣子。
紅蜻蜓看了眼腕表還未來得及說話,吳壽已經急不可耐地插話,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導航顯示就在這兒,我是不會送錯地方的。”
禿頭男隊長不理會吳壽,隻看向紅蜻蜓,後者則點了點頭。
“走吧,進去瞅瞅。”
司儀翻了下白眼,率先走入彆墅內。
左白很自覺地跟上,據他觀察下來,這幾人裡禿頭男雖說是隊長,是最終下決定的人。
然而,裡麵說話分量最重的人則是司儀。
倒不是說司儀以下克上,而是說,他是小隊的大腦,他給出的建議最能影響團隊的最終決策。
換而言之,他左白能否活過今晚,主要是取決於司儀的看法。
紅蜻蜓,野獸和禿頭男隊長跟在了後麵。
照理說,吳壽這個“出租車司機“的使命已經完成,可以離開了。
但眾人似都忘了他,誰也沒提這事兒,他自己就更不敢主動提了。
都是反派,誰不了解誰啊~
對方主動提,都未必是誠心放他走;
自己主動提,那就是逼對方殺人滅口啦。
吳壽低頭看著腳尖,咬咬牙欲哭無淚的跟在了隊伍的最後。
跟在[命運]身邊越久,不該知道的事情就越多,接下來就越容易死的更慘,但不跟著,可能就沒有接下來了。
這道題該怎麼解,有沒有誰能救救我,在線等,挺急的!!!
彆墅內很昏暗,一行人都沒有開燈。
但大家都習慣於在黑暗中視物了,也不打緊。
司儀眼球詭異的轉動,帶著幾人穿過門廳,徑直往彆墅裡麵的某個房間走去。。
他們來到一個儲物間,司儀突兀地刹住腳步,森白的眼球直勾勾盯著牆麵。
牆壁邊上堆滿了堆滿了石膏板、成捆的線管和一桶桶尚未開封的乳膠漆。
“到了,收貨人來了,嗬——”
司儀眯了眯眼,眼周暴起的青筋愈發猙獰。
眾人循著他的視線朝牆壁看去,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牆壁就忽然晃動了下,肉眼可見的裂開了一道口子。
緊接著一身居家服的李涵虞從裡麵走了出來。
當她看見外麵黑壓壓站著一群人時,身形明顯一滯,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好在她下一瞬間就反應過來,急忙瞪大美眸,更換的義眼同樣賦予了她夜視的能力。
她快速看清幾人麵容,原本警惕的神色頓時舒展開來,眼底迸發出掩不住的欣喜。
她急忙走到左白跟前,喜道:
“左白教授,終於等到您來了。”
左白見李涵虞全然不理會司儀等人,而是首先跟自己打招呼,心臟不由自主的咯噔一沉。
他下意識看向司儀,司儀毫不氣惱,還對他笑了笑。
沒來由的,左白心底更是發寒了。
他深吸口氣,目光看向眼前的美婦人,從記憶庫裡並未搜索出與之對應的容貌。
確認過眼神是沒見過的人。
左白麵色冷峻,沉聲問道:“是你要請我來的?“
李涵虞聞言一怔。
人明明是婁斷幫忙請來的,怎麼左白教授反倒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但轉念一想,婁斷是被自己的誠意打動才出手相助,這麼說來,左白教授確實算是自己請來的,也沒毛病。
李涵虞遂認真道:
“沒錯,是我請您來的,隻有您能救醒我兒子了,接下來,我兒錢歡的性命就拜托您了。”
左白眼皮猛地一跳,他緩緩重複道:
“你是說…讓我救你兒子?”
用[命運]綁架我,來救你兒子,好好好,你這女人當真是會救兒子的,嗬——
李涵虞心頭不禁生出些許狐疑,婁斷怎麼什麼都沒跟左白交代似的?
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到位的嗎?
不過也無所謂了,隻要左白人來了,自家兒子就有救了。
她忽然抓住左白的手,手上頗為使勁:
“左白教授,請您跟我來。”
左白卻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司儀。
司儀聳了聳肩,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
“母子情深最是動人,人家盛情邀請,你就跟她去吧,我們在這兒等你回來。”
他頓了頓,又笑著補充道:
“記得完事後,讓她給個五星好評。”
旁邊的野獸同樣笑嘻嘻的,衝左白晃了晃手上的手提箱,粗聲粗氣道:
“等你哦!”
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