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擦！
旁邊還在吃瓜，並沒有怎麼上心的《人民文學》張光年，在聽到吳老說《十月》不行，換他《人民文學》上時！
瞬間騰的一下，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趕緊搶著表態說道：“吳老吳老，我們《人民文學》連夜加班加點，今晚就能出樣刊，明一早就送您這兒審核，務必做到後天早上發刊！”
竟然還有這好事，張光年那亢奮的臉色，真的不要不要！
這不是天上突然掉了個大餡餅，砸他頭上了嗎？
“還有給學民小同誌的稿費，我回去後第一時間，給老劉補彙過去！”
不就是一點稿費嗎？
他們《人民文學》還能出不起？回去第一時間就給他老劉，彙過去！
“老張，真不帶這樣撬稿的！我我我……我們十月就怎麼……怎麼……我服從組織安排就是了！”
本來劉欣武還要爭取，他們《十月》的影響力，就怎麼不如他老張的《人民文學》啦？
可想想，確實沒得比！
但吳老真不帶這樣玩的，《牧馬人》作者老許是他們《十月》千辛萬苦挖到手的！
手裡的那篇稿子，都已經定了他們《十月》，可真到要發表的時候，換《人民文學》上？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劉欣武都沒法回去，向顧老師交待，向他們《十月》全體工作人員交待。
怎麼交待？
就說他劉欣武過來開個會，把家裡的原子彈都給丟了？
可見吳老那肅然不像是開玩笑的臉色，劉欣武也不太敢放肆，隻能是立正挨打悻悻的表態，接受組織安排。
不接受還能怎樣，吳老又不是跟他們商量，而是直接對他們《十月》跟《人民文學》做出指示。
“小劉你這覺悟我是知道的！”吳老滿意的點點頭，又交待說道，“回去好好工作，爭取把《十月》的影響力再往上提一提！”
“年後！”
“等年後開春後，小劉你把你們《十月》雙月刊申請轉為單月刊的材料交上來，最主要的還是影響力，再加把勁行不行？”
撬了劉欣武《十月》一篇稿子，作為老領導肯定不能沒點表示補償。
雙月刊轉單月刊，就是吳老目前口頭上的補償！
真正到年後，能不能真的轉，還得拿實力說話，看的是影響力。
“好好好！有老領導您這句話，我我我……我肯定做好顧老師的思想工作，為學民同誌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劉欣武一聽吳老的口頭承諾，剛剛還麵如死灰的臉色，瞬間來了精神連連保證著！
“嗯，這就很好嘛！小程的後勤保障工作確實要做好！”
吳老點點頭，又反應過來問道：“這個顧老師又是怎麼個回事？”
看不出來！
吳老也是很會八卦吃瓜的，這也是劉欣武特意強調提了一下顧老師，由不得吳老不過問！
“是這樣的……”
劉欣武還想解釋一下，旁邊的丁泠聽樂了，趕緊幫著說道，“吳老，伱這一下可真撬了顧老師的心頭肉，學民回家可真不好交差了！”
真的，丁泠到現在是真的不知道，吳老竟然還會來這麼一出！
當真是把丁泠給聽樂了！
“好嘛！丁泠你來說說，怎麼個心頭肉，小程不好回家交差嘛？”
吳老也同樣被這兩個一唱一和，給搞糊塗了！
也是真好奇，不過就是讓劉欣武割肉，換《人民文學》上，怎麼跟這個顧老師有什麼關係？
而這個顧老師又是哪個？
“學民，你自己來跟吳老說說！”
丁泠吃瓜不怕事大，直接讓程學民自己，跟吳老好好的說說！
也是現在，程學民從懵逼中反應過來！心裡也同樣喔擦喔擦喔擦，不斷的閃過！
怎麼就突然換《人民文學》上？
老劉不提及他丈母娘，程學民一時真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吳老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太讓他意外了！
可等劉欣武提到他丈母娘後，程學民也同樣頭大，完蛋了！
這讓他回去，怎麼向丈母娘交差？
本來說好了給丈母娘《十月》的稿子，卻被吳老出麵乾涉，換《人民文學》上，怎麼搞？
要知道無論是他丈母娘，還是眼前的老劉，對他那篇稿子不要有多飄。
前天的座談會上，老劉都狠狠的找回了一個場子！
就等著他們《十月》發刊，放‘原子彈’亮瞎所以人的眼球。
可這轉身，原子彈歸《人民文學》啦？
“學民，叫你說話呢！”
丁泠見程學民還在發呆走神，又補充一句催道。
“啊！哦！”
“吳老，顧老師是我丈母娘，《十月》的主任編輯，算是我的責編！”
程學民言簡意賅，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回答道！
“吳老，是的！顧老師是我們《十月》的主任編輯，是學民的責編！”
“就是上次一起來的那位！”
“這篇稿子……顧老師非常的……重視！”
劉欣武也趕緊跟著補充一句，希望能看在程學民沒法向他丈母娘交差的份上，把稿子還給他們《十月》。
“啥？！上次來的那位女同誌，是小程你丈母娘啊？”
吳老聽了程學民的話，當場不要太傻眼的驚歎了一句，合著他這是搶了程學民這位小同誌他丈母娘的稿子？
怪不得把程學民這位小同誌，給嚇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這下可麻煩了！
“吳老，就是學民的丈母娘啊！這稿子顧老師從開始到完稿，一直在抓著！”
“您現在直接給老張，我我我……我跟學民都沒法向她交待啊！”
賣慘賣乖還得換老劉來，這活兒他熟，肯定沒少乾。畢竟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老劉這是深諳此道。
“你這個小劉啊！”
本來一直在旁邊吃瓜的茅老，見老吳把視線投向自己，知道該他這個老家夥說兩句，表態了！
便倚老賣老的笑著對劉欣武說道，“不會讓你們為難，你們回去後，就直接跟小顧她說，這是老家夥我跟老吳的一致意見！”
“如果她真要有什麼情緒的話，可以讓她來找我這個老家夥！”
作為文壇領秀，茅老的話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今天老領導都出麵，對他們文化口子做了特彆的指示，可不能因為一個丈母娘，就誤了他們文化口子的大事！
再說小顧同樣作為文化口子的重要成員，茅老他相信丈母娘應該能有這個覺悟，不會因為一篇稿子鬨情緒，給她女婿難堪。
“啊？！不敢不敢不敢，茅老吳老，我們《十月》服從組織安排，絕無怨言不鬨情緒！”
劉欣武知道自己有點蹬鼻子上臉了，茅老這話已經很重了，嚇得臉色煞白趕緊表態，接著直接閉嘴不再二話！
直憋得旁邊的張光年，心裡真的不要太爽！
“好！”
突然，辦公室短暫的安靜，被巴老一聲叫好給打破了！
“巴老，您也覺得學民這篇稿子，寫的好？”
大家的視線重新全部落到了巴老身上，吳老更是眯笑著問道。
“老吳，你是真厲害啊！這個稿子你這麼快，就搞到手了！？”
“有數了有數了！有了這個稿子衝鋒在前，我們便知道該怎麼跟著衝鋒陷陣了！”
巴老連連點頭，這篇稿子確實完全符合這次會議精神的核心主題。
老吳用這篇稿子，打響第一槍！
眼光是真的夠犀利，快！狠！準！
“那既然巴老你都說好，那就這麼定了！”吳老點點頭，便看向張光年說道，“老張，那你們《人民文學》儘快搞出樣刊，這先鋒第一槍務必打的漂亮一點！”
“是，保證完成任務！”
《人民文學》張光年豁然站起來，肅然起敬保證斷喝道！
吳老點點頭，又看向程學民，笑著說道：“小程你再接再厲，繼續努力，爭取在你丈母娘下月發刊之前，再給她來一篇稿子！”
“是吳老，我爭取！”程學民表態，心道也隻能這樣了。
後麵又交流了一番，天色也快見黑，吳老也沒留大家吃飯，便散會了！
“爸，李老師，你們還沒走啊！？”
出來的時候，看到馮父跟燕京文學的李青泉一直在等著，並沒有離開！
程學民趕緊上前，打招呼著！
“學民，什麼好事來著？”
李青泉見人出來，迫不及待的問道。又見後麵苦瓜著臉的劉欣武，跟滿臉洋溢著亢奮的張光年，不解的問道，“老張，老劉這是怎麼了？一副苦瓜臉的？吳老不讓他放原子彈了？”
把《十月》的劉欣武和程學民留下，肯定跟他們那個原子彈有關。
吳老應該是要交待他們，這個原子彈該怎麼個放法！
可見老劉這苦瓜臉，李青泉又遲疑，難道吳老又不給放了？
真要不給放了的話，那確實……換他李青泉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
死道友不死貧道，如果吳老不讓老劉放原子彈的話，那他李青泉就得樂嗬樂嗬一下！
誰叫老劉這家夥，沒少在自己麵前得意！
特彆是前天的座談會，李青泉甚至都懷疑是給他劉欣武辦的，風頭全部被他搶光了。
“這個啊……”張光年出了領導辦公室後，覺得有點對不住劉欣武，麵對李青泉的問話，他也不好說原子彈該放肯定得放，隻不過從老劉的《十月》，換他的《人民文學》上！
欲言又止的張光年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拍了拍老劉的肩膀，安撫說道，“老劉，不多說，回頭請你吃飯！”
“老馮老李，我這領了吳老一個緊急任務，現在得趕緊回去安排人手，布置工作！”
“就不跟你們多說，路上慢著點，走了！”
“對了學民，明早記得來我們《人民文學》，我等你哈！”
說完便趕緊閃人，公文包裡夾著的稿子，讓他走路真的不要太飄！
又來！
本來苦瓜臉的劉欣武，聽到張光年這老小子也這麼不厚道，得了便宜還賣乖，要請他吃飯！？
這不是李青泉老早的詞嗎？怎麼又給他來了一遍！
當場就是衝著張光年的背影喊道：“誰稀罕你的飯啊！我……不得勁，走了！”
都懶得跟馮父和李青泉打招呼，因為知道要是被李青泉知道，他劉欣武又被撬稿子了，非得幸災樂禍樂死他！
乾脆眼不見為靜，走了走了！
“學民，這怎麼回事？”
李青泉被他們兩個接連搞懵了，就是馮父也納悶的問向程學民！
“稿子給張老師的《人民文學》了，吳老茅老他們覺得《十月》的影響力不夠，怕打不響這第一槍！”
程學民儘力的克製著他的笑意，言簡意賅的說道！
“什麼？你們那個原子彈，給《人民文學》啦？”
“老劉他又被撬了？”
果不其然，李青泉聞言先是錯愕愣神了一下，之後是真的沒樂得直拍大腿，跳起來！
怪不得剛才老張一句回頭請吃飯，讓老劉當場崩潰暴走！
“不是，老劉你等等我撒！”
“老馮學民，咱們回頭見，我得趕緊去好好安撫安撫一下老劉！”
可看他那笑崩的老臉，怎麼看怎麼都不覺得是追上去，安撫老劉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