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
反正來都來了，看看又不用花錢。
可這麼一看，不僅程學民對這個房子非常的滿意，這就是幾十年後的商品房，條件是相當的好，反正程學民是看中了。
馮家幼也一樣，那本來就大大的眼眸子，都能放光了！
看得出來，馮家幼比程學民還要喜歡這套房子！
也對！
國內第一批商品房，室內格局裝修風格完全是對標國外發達國家，聽說好像還是浪漫法國與我們古典奢華，相結合的中西合璧。
房子確實太奢侈太好了，看得馮家幼都挪不動腳。
“還行！”
最後馮家幼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房子確實看著還行，不過就是太小了，我們一家人可能住不下！”
“學民老葛，我們還是去看那套四合院吧！”
雖然喜歡，但高達八千塊的外彙劵，這不是她們敢奢望買得起的！
所以再怎麼看好，也買不起！
馮家幼想著去看看附近那套環境也不錯的四合院。
“不喜歡？！”
程學民低聲的問了一下女人，剛才她那眼神可騙不了人。
“喜歡有什麼用？！八千塊我們還能還還價，八千外彙劵……我們想都不敢想！”
馮家幼也是低聲回了程學民一句，隨即又是催道：“走了走了！”
越看越喜歡，馮家幼根本不敢再多看兩眼，越看越會留下心裡落差，還是趕緊走人。
“我去跟房主再說說！”
知道女人喜歡得挪不動腳，但依舊還要裝著很不在意，程學民覺得有必要爭取一下。
“何女士，非得用外彙劵嗎？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國內的情況，像我們尋常人家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外彙劵？”
“要不我們還是按咱們的人民幣算，我們補彙率，行不行？”
現在米金兌人民幣的官方彙率在兩到三塊左右，八千外彙劵的話差不多兩萬多。
如果對方答應人民幣結算，隻要鬆了這一嘴，後麵價格完全可以再談！
“不行！我必須要外彙劵，否則這房子我不賣！”
這位何女士直接搖頭，她現在急需外彙劵，國幣對她來說可有可無，畢竟她自己身上就存了不少人民幣。
就是外彙劵沒有，她當然也知道普通人，確實很難搞到太多的外彙劵，但這沒辦法。
“這……能冒昧的問一句，您需要這麼多的外彙劵，是有什麼急用嗎？”
一口咬死隻要外彙劵，這就讓程學民頭痛，完全沒得商量是吧？
“這不關你的事，我隻要外彙劵！”
這位姓何的華僑二代依舊口氣生硬的說道，完全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那沒辦法，隻能祝何女士能心想事成吧！”
程學民見沒得談，隻能是搖頭這房子是不可能了，便衝著葛憂說道：“老葛，帶我們去看看那套四合院！”
“好勒！”
葛憂聽話便也連連點頭，說道：“老程，這房子也就這樣吧，還忒賊貴！還八千外彙劵？就是八千人民幣我都舍不得買！”
“有這八千塊人民幣，我都能到前麵買兩套兩進式的四合院了！”
“走走走，老程，前麵正好有套條件不錯的兩進式，房主也急著出手，價格不會很高！”
正如葛憂說的，彆說八千外彙劵，就是八千塊他也舍不得買，也買不起！
見談不攏，馮家幼心裡多少有點失望，早知道就不該聽老葛的，什麼來都來了進來看看又不花錢。
確實不花錢，可花心啊！
“老程，我還是覺得那套四合院比較合適你們，這華僑就是一根筋，隻認外彙劵！”
“可這外彙劵就是一種票劵，又不是真金白銀的美鈔，也換不來美鈔，她隻要外彙劵圖什麼啊？”
在出去的路上，葛憂還在抱怨著，這華僑二代就壓根沒誠心賣。
隻要外彙劵，而且開價還高達八千外彙劵，這個天價誰買得起啊？
而且還隻認外彙劵！
正如葛憂說的一樣，外彙劵就隻是一種特殊票劵，並不是真金白銀的美鈔，而且這個外彙劵都是單向票劵。
就是外麵彙進來的外彙美鈔，被政策強製要求換成外彙劵。普通人家想要外彙劵，可以去銀行或者郵局申請兌換，但能兌到的數額幾乎是微乎其微，少得可憐。
反向想要用外彙劵也可以去換成人民幣，但卻不能換成真金白銀的美鈔。
這個年代，國內為了吸引外彙流入，用於國家建設，是不允許尋常市民手中，有真金白銀的美鈔現鈔的，基本都會被強製結算成外彙劵。
所以葛憂也質疑，那娘們隻要外彙劵是要乾嘛？
難不成還能再換成美鈔，溜出去？
“人家總有人家的想法，可能人家有辦法能把外彙劵，換成真金白銀的美鈔呢？”程學民淡淡的跟著回了一句。
萬事沒有絕對，每一種製度總會有點漏洞可鑽，而且人家是華僑二代，本來就有製度傾斜待遇！
或許他們沒辦法換成真金白銀的美鈔，但人家可不見得沒門路，換成真金白銀的美鈔。
當然，這跟程學民其實沒有半毛錢關係。
既然對方隻認外彙劵，那高達八千塊的外彙劵，真的不是他們敢奢望的！
接下來葛憂帶著程學民兩個，去看了前麵胡同裡的那套四合院。
正如葛憂事先說的，這套兩進式四合院，跟錢老的那套差不多，前後兩個院子兩進式。
養護的也非常好，乾淨通暢整潔，比之前看的大雜院條件不要好太多。
程學民甚至覺得，比他們現在住的錢老那套，還要好上不少。
詢問了一下價格，房主急著用錢，喊價六千五百塊，人民幣！
兩進式的四合院，六千五百塊其實確實不算貴，畢竟之前他們看的一進式大雜院，臟亂差不說，房主都敢喊價四千。
而且都不止一家報這個價，所以現在的行情都基本這樣，大雜院的價格在三千到四千不等，有黑心的都敢叫價五千；
兩進式的四合院，一般叫價在六千到八千左右。
聽說錢老那套四合院，當時是花了他八千塊稿費，買下的！
而這十幾年燕京的房價跟著停滯，並沒有往上漲，所以價格大差不差就這個價。
所以房主報價六千五，確實應該是急著出手，如果程學民再還還價的話，說不定五千都能搞定！
程學民再看了一下，發現四合院後麵背靠的，應該是永定河的某條支流，不遠就是花園，算是靠山背水風水還行。
最主要的是，程學民腦子裡過了一遍，他買房一心想的是要獨立衛生間，不想冬天大早上倒夜壺，大酷暑上公用廁所，被蚊蠅叮咬。
可也反應過來，四合院沒有這些設備，他完全可以自己搞一個。
就眼前這套四合院！
獨立衛生間完全可以在後麵挖一個化糞池，洗澡水更是完全可以直接引入外麵的支流。
抽水馬桶也好辦，他現在不是有一百塊的外彙劵嗎？
完全可以去不遠的華僑商店購買，那邊應該肯定有得賣。買回來自己裝修，其實一個獨立衛生間是非常容易搞定的！
反正自來水，院子裡已經是通了的！
差的可能就是冬天洗澡的熱水，這個目前肯定沒有熱水器賣，但如果真想的話，完全可以奢侈一點，從隔壁的澡堂接一根熱水管過來。
不過沒那個必要，程學民完全可以預留一個大水桶熱水管，每次馮家幼想洗熱水澡，完全可以事先燒幾鍋熱水，倒進大水桶裡麵……
好像也完全不用那麼麻煩，完全可以再買一個大浴缸，放在衛生間裡麵！
洗澡的時候就直接往大浴缸裡麵倒滿熱水，跟澡堂泡澡是一碼事！
所以……
其實買一套性價比更增值的四合院，比那什麼華僑公寓真的來的不要更劃算！
想到這裡，程學民基本打定主意，就這套四合院了！
而且這邊離燕大不遠，就隔條街騎自行車一刻鐘左右，真的不要太方便。
不過馮家幼看起來，似乎對這套房子的意向有點欠缺，畢竟剛才花了心，看到更好的房子，現在看什麼房子都不太香了！
對此，程學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先回家再說。
回到家裡已經天黑，馮母在廚房哼著小調調在做飯，聽得出來心情不錯。
很顯然今天她們《十月》這期發刊，銷量應該不錯。
飯桌上提了，果然跟程學民猜的那般，這期她們十月的銷量，同樣破了紀錄。
雖然沒有《人民文學》那麼誇張，但好歹也是緊跟其上，唯二刊登那篇原子彈的雜誌報刊，熱度沒有減銷量就不會差。
可惜還是那句話，銷量再好跟程學民這個原作者，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學民，伱想向國外刊物投稿？”
晚飯過後，程學民在院子裡跟老丈人聊天，提了一個大膽的問題。
馮家幼十分看好那套華僑公寓，可惜房主隻認外彙劵。
換彆的普通人，可能還真的很難搞到那麼多的外彙劵，但程學民不同，他是一名作家。
是腦子裡有著前世無數經典名著，無論古今中外的，隻要程學民想，隨時都可以致敬照搬出來。
再加上，有著老丈人這條可通外麵的捷徑可以走，如果可以向國外雜誌刊物投稿，那可賺的是綠花花的美鈔外彙。
雖然自己拿的是外彙劵，但也算是為國家創彙做出了貢獻。
而且隻要國家需要，程學民完全可以把《哈利波特》致敬出來，為國家創彙大業做出十幾億美鈔的貢獻。
畢竟上輩子的《哈利波特》，可是為原作者帶來了數十億美鈔的稿費收入。
而且時間上相差沒幾年，不會因為太早致敬出來，與年代水土不服不會被西方那幫讀者接受。
就跟現在程學民如果把後世那些經典網絡致敬出來，肯定會被挨批。但《哈利波特》就不一樣，它本來就是作者在八十年代寫出來，暢銷大賣的！
所以，隻要打通老丈人這條捷徑，程學民在創彙大業上，早晚會爆。
僅僅光《哈利波特》，就是十幾億甚至幾十億的美鈔外彙。
這要是能做成，能做出這麼大的貢獻，來年吳老跟上麵少不得又要請他在中海吃國宴啦！
“爸，有這個想法！”程學民心裡想著美，跟老丈人點點頭，又補充一句，“其實是我跟家幼看中了一套房，在華僑公寓那邊！房主是個華僑二代，她說隻要外彙劵！”
“華僑公寓？那邊的房子可不便宜，你們怎麼跑到那邊去看房了？”
馮父聞言一愣，華僑公寓啊，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想當初華僑公寓剛剛建成的時候，馮父就帶著馮母去看過，確實建的裝修的很奢華高端，家幼她媽是一眼看中了，想要一套。
畢竟早年家幼她媽，從小就是住那種洋房長大的。
可惜，那邊的房子隻對歸國華僑售賣，要的也隻認外彙美鈔，他們這些知識分子是根本不夠資格，也同樣買不起。
動則一萬多美鈔的房價，可望不可即。當時讓家幼她媽，好不鬱悶了一段時間。
確實沒想到，這兜兜轉轉又來了個輪回，嗡嗡嗡之後她女兒開始成家立業，竟然也跑到那邊看了套房子，也想買！
可那邊的房子，即便現在已經偷偷放開，不再專門隻針對華僑內圈互相買賣，普通市民也能買了。
但依舊還是隻認外彙的話，這就難辦了！
二十年前都要一萬多美鈔，那現在即便不漲也不會跌，一萬多美鈔的外彙劵，難搞！
即便在外文局工作的馮父，也覺得這是一個天文數字。
自家這個女婿倒好，也疼媳婦想要買一套，寫稿子投國外的雜誌刊物，確實是他們賺外彙的一條途徑。
可現在的口子縮的很緊，想要向國外投一篇稿子，層層審核還不一定能投得出去。
“房主報價八千外彙劵，我跟家幼看了房子，環境條件不錯！”
“如果還價的話，六七千也可能拿下！”
“現在的問題是，我想寫點稿子投國外的刊物，賺點外彙也應該算是為國家創彙，做點貢獻吧？”
程學民點點頭，跟老丈人說出了他的打算！
都是成年人，還做什麼選擇題啊！
那套四合院程學民看中了，肯定得買！
買回來後，程學民隨便改造改裝一些，其實住得比什麼商品房要舒服多了；
但今天女人馮家幼的心思都放臉上了，她是看中了那套華僑公寓，很喜歡想買！
可惜，搞不來外彙劵！
不過她搞不來，不代表她男人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凡老丈人這裡有路可通，八千塊外彙美鈔對程學民來說，真的是小意思。
畢竟國外刊物的稿費，可不是跟國內這麼算的！
那邊都是有版權稿費加銷量提成的！
再不濟買斷價，也是千字幾十上百美鈔的稿費單價，程學民隨便致敬一篇國外名著，八千外彙對他來說，真的小意思。
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投往國外刊物的渠道，希望老丈人這邊給力一點。
畢竟他是外文局的，乾的就是對外發表，跟國外那些刊物競爭，搶銷量創彙窗口。
“八千外彙劵啊？！”
馮父皺了皺眉，果然價格大差不差，雖然沒到一萬美鈔，但八千也同樣是個很高的價格。
同時也想到政策方麵，便說道：“現在投外麵的口子有，但縮的很緊，你真有這個想法的話，明天去局裡的時候，順便去找找外事處的老周！”
“他跟國外那些刊物打交道的多，而且你要是有稿子的話，可以讓他幫忙引薦外賓招待所那邊的外賓，裡麵應該有不少國外報刊雜誌的常駐記者編輯！”
馮父稍微思量了一下，便把國內對外投稿的渠道，告知了自己這女婿。
現在我們也不算完全封閉，外賓招待所那邊常駐著不少國外報刊雜誌記者編輯，特彆是剛剛的大會剛開完，那邊還滯留著不少外賓記者編輯。
如果程學民手上有稿子的話，大可以直接去那邊，當麵跟那些外賓談！
當然，身邊得有他們外事處的同事在，否則一般很難見到那些外賓。
即便能見上，也不能私下談！
而外事處老周，一般都是負責這些工作。
“那行，謝謝爸！”程學民點點頭，心裡果然是有渠道的，又想到了什麼，特意強調了一下，“對了爸，我現在隻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成還不一定，麻煩爸幫忙先彆跟家幼還有媽她們說，可不可以？”
“真能成，想給家幼一個驚喜！”
跟著程學民趕緊又補充了一句。
“行，你想試試就試試吧！不過我是不太看好，僅翻譯這一塊，你不會想著直接拿中文稿子，給那些外賓看吧？”
言語不通其實是最大的障礙，而且想要上國外名刊發表稿子，對稿子的質量就非常高，不是精通英文很難寫出有味道的本土化好文章。
如果沒有味道沒點本土化，外麵那些刊物壓根就不用，過不了稿。
所以，自己這女婿雖然文章寫的好，但想要投外麵的名刊，得先找個牛逼的翻譯。
前院的老錢倒是精通幾種外語，但真要翻譯的話，也就上上他們對外的《中國文學》，真要想上國外的名刊，還得來點味道本土化一點。
這也是馮父不看好自己這女婿的原因所在，雖然也知道女婿的英語不錯，但那隻停留在應試水平上。
“爸，其實我英語還行的！”程學民謙虛了一句，說道，“那我先試試，能不能行再說，爸你這邊也先彆跟媽她們說！”
“可以，我先不跟她們說！”馮父點點頭保證道。
有了方向，接下來程學民的乾勁十足，第二天先去外文局報道，跟那邊的工作小組對接了一下《喬廠長上任記》的外文稿子。
又去老丈人介紹的外事處老周，接觸了一下，打通了投稿渠道後，回來就是開乾。
馮家幼這兩天也有些魂不守舍，最後在某個晚上跟程學民慶祝後，提議買那個四合院。
不想了，越想越心結，女人乾脆來個狠的，直接把那套四合院買下，算是直接斷了華僑公寓的念頭。
……